只是，接下來的好幾天，葉知維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名叫「謝總覺得我很愛他」的怪圈里。

    首先是在早上，葉知維算好謝總上班的時間，準備好適宜溫度的咖啡。

    謝總抿了一口，贊賞道：“葉助理溫度把握的真好。”

    葉知維微笑：“這是我應該做的。”

    然后就聽到謝總再次開口：“葉助理果然很關心我。”

    葉知維：“……”

    再者是在晚上一起加班，葉知維照例訂好夜宵。

    謝總：“這么關心我，還說不喜歡我。”

    葉知維：“……”

    幾乎是每一天，只要葉知維有機會和謝總相處時，謝總就會說這些非常似是而非的奇怪語錄。

    葉知維感覺自己都快要崩潰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轉機來了。

    謝總終于要開始忙工作了。

    前些天謝總和陸總商討的合作，不是鬧著玩，而是他們真的要合作了。

    是一個工業電影。

    本來這件事和謝氏關系不大，但謝氏以實業起家，本來就有些民族情懷。而工業電影的特點之一就是實景基建，增加就業人口。

    謝氏也愿意合作。

    于是，陸弛以制片人身份組局，邀請了電影導演、幾家投資的老總，以及謝衡，一起參與關于電影的研討會。

    謝衡和葉知維在周六周末準備了整整兩天，然后在周一來到陸氏。

    謝衡還是以研討會為借口給葉知維準備了新的西服。

    葉知維有些麻木了。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棄的想，算了，這些昂貴的西服就當作謝總每天言語sao擾他的賠償好了。

    算了，還是不能這樣想。

    他以前那些總裁的男朋友們，都不會這么自暴自棄。

    還是等他以后掙錢多了，再慢慢還給謝總好了。

    到達陸氏大樓，謝衡帶著葉知維走進會議室。

    其他人的助理都是站著，但謝衡強行讓陸弛給葉知維安排了一個位置。

    葉知維：“……”

    葉知維都快碎了。

    他感覺最近幾天自己的底線被謝總無限刷低。

    現在的他，只要謝總不再說「葉助理果然喜歡我」這樣的話，葉知維感覺自己什么都能接受。

    只是區區多了一個位置，小事。

    一直站著也累，他都做過這么多年助理，他還能不知道做一個真正的助理多累嗎？

    哈哈。

    葉知維根本笑不出來。

    他！寧！愿！站！著！

    也不愿意被一群人這么盯著，顯得就他一個人在搞特殊！

    葉知維一點也不喜歡搞特殊。

    他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隱蔽在眾人的視線里，像一個工具一樣，對總裁隨叫隨到，總裁吩咐什么，他下去完成。

    這是他最理想的工作狀態。

    但是，自從跟了謝總以后，這種工作狀態已經距離他一去不復返。

    葉知維的底線感覺在搖搖欲墜，就像缺少一根稻草就被壓死的駱駝，再來一次刺激，他可能真的要碎了。

    整個研討會，葉知維都有些麻木且空洞，但出于職業本能，他還是努力地把僅有的精力放在謝總身上。

    畢竟他的上司是謝總。

    中午，研討會結束，其他人陸陸續續的離開。

    謝衡有些口干，他看了看，葉助理位置上的礦泉水瓶已經打開，謝衡不想再重新開一瓶，太浪費，于是他順手拿了葉助理的水。

    葉助理那么喜歡他，肯定不會嫌棄他的。

    而葉知維本人因為精神瀕臨崩潰，還沒有察覺到這個不對勁，他只是看到謝總喝水了，嗯，謝總渴了，那他稍等一會兒，等謝總喝完水。

    謝衡喝完水，發現會議室里只有葉助理在等自己。

    理所應當的，謝衡的sao話張嘴就來：“葉助理。”

    葉知維擺出微笑：“嗯？有什么事嗎謝總？”

    謝衡說：“你剛剛偷偷看我那么多次，還說不喜歡我？”

    葉知維：“……”

    把世界調成靜音，聆聽破碎的聲音。

    葉知維這次真的碎了。

    人的底線一旦被觸及到最低，就會無限反彈。

    葉知維心里此刻只有一個念頭。

    辭職！他一定要辭職！

    以前工作那么辛苦，和航空管理局溝通封鎖機場的時候沒有想過辭職，熬夜查稅把王氏集團搞破產的時候沒想過辭職，就在這一刻，葉知維真的想辭職了。

    回去就請假物色新的工作。

    這里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他就不相信了，這么大的一個世界里，會沒有一個真正的總裁上司！

    ——

    次日，往常公司里永遠不會缺席的總裁助理工位上，第一次迎來了崗位缺失。

    岳黎來向謝總申請一下陳之松進練習生陣營的事。

    匯報完畢，她就發現謝總盯著外面空著的工位出神。

    岳黎提醒道：“謝總，你怎么了？”

    謝衡回神：“沒什么。”

    說完，謝衡又問岳黎：“葉助理怎么沒來？”

    岳黎說：“你沒有看群消息嗎？葉助理說他今天有點事，大家有事可以直接聯系謝總。”

    “這樣？”謝衡思索一下，然后猜測：“難道是我周末那兩天把葉助理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