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兄今日脫馬甲了嗎 第33節
書迷正在閱讀:[無限流] 黑蓮花在無限游戲釣前男友、工具人女配重生后(NPH 骨科 古代 )、穿成未來首輔的夫郎、穿進王府炸廚房、顏控大佬!清冷佛子你說什么都對、帶著金主混末世、葉助理為何會那樣、炮灰替身成了萬人迷、庶女后宅升職記、林先生今天復合成功了嗎[重生]
效果相當不錯,沐景序不僅回了神,甚至還附帶賞了他一個白眼。 而現在這樣曖昧的情境下,沐景序這樣說,他若是個傻子,大約會覺得十分合理。 柯鴻雪頓了頓,心里生出來一種荒誕過了頭甚至想笑的念頭。 濡濕的感覺滑到了下巴,他當真笑了一下,原想再度舔去那些血液,可剛想要動作的時候,那股不甘心到了極點以至于想要得些補償的惡念涌了上來。 他很少會對沐景序有要求下命令,恨不得竭盡所能地哄著他捧著他,以換得他一個笑臉。 可這時候索性真就膽大包了天,他伸出食指,拂去了唇角到下巴上的那抹血痕,隔著桌將手指伸到了沐景序嘴邊,眼角閃過一抹帶著惡意的笑容:“學兄,你咬疼我了。” “總該補償我的。” 血液被人舔去的時候,柯鴻雪垂眸望著沐景序發頂,這樣清淺而帶著笑意地慢聲說道。 總該補償的啊,至少消一消我的怨念。 沐景序低頭,親口舐去那抹由他制造出的污損,斂下的眼眸中看不清任何情緒。 逐漸放松的身體和手掌卻仿佛在說他正在被安撫、被勸解、被給予彌補的機會,用以抵消他那些難以控制的惡念所造成的傷痕。 直到柯鴻雪笑著來了一句:“學兄,原來傳說是真的。” 沐景序一頓,松開唇,慢慢坐直身子,拿起一塊帕子擦了擦嘴。 柯寒英笑得像只狐貍,分明未得滿足,卻還非要占幾分便宜:“美人唇舌果然是香的。” 沐景序未給出回應,只放下帕子,從小榻上起來。 比起對面這人凌亂的衣角,唇上的傷痕,眼角的紅暈,以及松散的發冠,沐景序看起來簡直像是剛從藏書館看完一本古書回來一般,既端正又干凈,未沾上一點風塵。 他起身,離開這間屋子:“早些休息。” 柯鴻雪未留他,卻在他要踏出門口的時候還是說了一句:“撐把傘吧,下雪了。” 沐景序身形一頓,點了點頭,彎腰拿起門邊的油紙傘,跨步邁了出去。 直到那道雪白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四方小巧的窗格中,柯鴻雪才收回視線,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他垂眸望向自己指尖,沉默許久,而后重重咬牙,再一次咬破自己唇上那道傷口,任鮮血往外冒。 尚帶著余溫的指腹劃過唇瓣,宛如情人間溫柔的撫摸。 柯鴻雪輕輕嘆了一聲。 學兄啊學兄。 殿下啊殿下。 我該拿你怎么辦啊…… - 第二日是個晴天,京城下了一夜的雪,園子里銀裝素裹,漂亮極了。 柯鴻雪一大早就帶著嘴上那道過了一晚顯得愈發紅腫的傷口興沖沖地跑去晨曦院,拉著沐景序說:“學兄學兄,我們去做冰雕吧!” 神態自然得像是昨晚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沐景序眉頭輕輕鎖了一下,柯鴻雪說:“做兩個,就放在院子門口,等明天除夕跟他們一起吃年夜飯,就當我父母也回來了,好不好?” “……” 于是沐景序瞬間沒轍,依著他刻了一上午冰,刻到一半柯大少爺又說外面天涼,讓他回屋歇息,等到第二天除夕,沐景序出門看見最后的成品,才發現那哪是什么柯家夫婦。 柯寒英畫畫得好,刻冰雕也有鼻子有眼漂亮得不行。 沐景序眼睜睜看著那張自己極為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臉,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給它毀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京城大街小巷已響起了過年的鞭炮。 柯鴻雪揉著惺忪的眼睛從卵石路那邊走來,望見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人先笑了,快兩步跑過來,直接就說:“學兄,新年好呀!” 他似是這時候才發現沐景序對著冰雕發呆,剛反應過來一般“啊”了一聲,面色從容地轉向門口兩座冰雕,笑道:“介紹一下,我的亡夫。” 沐景序:“……” “一開始是想刻我父母的,后來做到一半想著我爹娘在南方過得不知多瀟灑快樂,便懶得雕了。反而是我那苦命的丈夫走得早,這大過年的也不知道在底下有沒有人陪,我便雕了個他陪我。” 柯鴻雪假模假樣地說,順帶還指了指“亡夫”旁邊那個冰雕:“哦對,你做的那個我刻成了我的樣子,也好陪他一起過年,學兄你不介意吧?” 柯鴻雪眨眨眼睛,歪著頭看沐景序,眼中是一如既往的笑意,分明在詢問,卻聽不出來一點真心。 沐景序視線落到他嘴唇上那道莫名其妙又紅腫了些許的傷口,突然很想問他:你的“亡夫”知道你這傷口哪兒來的嗎? :你就帶著別人咬出來的口子去雕你的“亡夫”? :你“亡夫”泉下有靈到底是會被氣活過來,還是會欣慰你過年還能想到他? 他忍了又忍,最終一句話沒說,轉身回了晨曦院。 柯鴻雪笑得燦爛極了,在他身后扯開了嗓子喊了一聲,聽起來是叮囑,實則全不是那個味兒。 ——真要說起來,更像是小孩子蓄意報復,最后得逞的感覺。 分明無傷大雅,但就讓人氣得牙癢癢,又拿他一點辦法沒有。 “學兄!大過年的不好砸東西!你這兩天注意點,可別碰了撞了碎了什么,沖了忌諱!” 沐景序:“……” 你也知道我想砸了它呢? 到底咬輕了啊,他突然想。 第37章 大約是年節的熱鬧沖散了不虞,也或許是沐景序其實心里壓根沒覺得那兩座冰雕有多冒犯。 甚至從心底某種隱秘的角度出發,他找不見自己一點生氣不滿的理由。 唯一有所擔心的也不過是柯太傅地位尊崇,逢年過節必有不少官員學生來柯家拜訪,他害怕被舊人看見冰雕上的臉,進而害了柯鴻雪。 若說其他的…… 沐景序沉吟片刻,忽略了心底那點很奇妙的感覺。 盛扶澤是他,沐景序也是他。 柯鴻雪與沐景序接吻又調情,卻又仿似堅貞不渝地在一塊寒冰上雕刻出了盛扶澤的相貌。 ——沐景序敢說,便是宮里技藝最精湛的畫師,也難將他畫的那般栩栩如生。 所以怔然是理所應當的事。 阿雪當真等了他許多年,畫了他許多年,以至于用刀刻出容貌的時候都沒有一絲遲疑。 那一點微妙的不悅是真的,緩過神后滿腔難以抑制的情緒也是切實的。 白衣青年站在屋內,透過窗戶看向外面人來人往的小路,默默佇立了許久,而后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他其實……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該做何反應。 他好像……不太對了。 - 若要評價三殿下,所有人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詞匯永遠是風流。 可他是才華橫溢的詩人,是策馬挽弓的獵人,是名利場里言笑晏晏的政客…… 最重要的,他是舒朗肆意的少年。 是天邊冉冉升起的朝陽。 少年人颯沓,簡直是這世上最最令人心動的景象,所以風流才不是什么貶義。 扶澤扶澤,扶君子之澤,哺萬民生息。 元興帝對這個兒子不可謂沒有寄托,而三皇子也的確成長得如他名字一般,耀眼、漂亮、恣意、聰穎、心懷天下、仁善慈悲。 他站在天光下,身后永遠有不落的日光與月華。 沒有人會不為這樣的三殿下心動。 可如今的沐景序呢? 他甚至不明白為什么唇舌交纏的時候,自己心底會生出那樣多隱秘而不可告人的念頭。 少年時游戲花叢,他是風月樓的常客。 聽說那些床笫間的花樣,只當笑話,一杯酒下肚,隨著金粉河緩緩流淌的河水一般,到了天亮便拋之腦后了。 他實在太過克制,太守分寸,太知禮數,哪怕是關于阿雪的念頭,也只敢停留在日后帶他去封地。 至于以什么身份? 盛扶澤從來不敢想。 兄長娶了妻子,太子和太子妃琴瑟和鳴的那段時間,他生過羨慕之心,卻不曾奢望自己和阿雪也能這樣。 他是柯家的獨子,是老師的嫡孫,便是再喜歡,盛扶澤又怎么敢將他拉進自己的懷中,讓他經受父母親人失望的眼神? 所以許多念頭,還未成型便作罷了。 他的阿雪,該被保護,而不是因自己受到傷害。 可那夜風聲雪漏、燭光掩映,沐景序低頭,吻住經年的舊人,一縷桂花糕的香甜順著舌尖流入喉管,心下瞬間不受控制地冒出了許多晦暗又駭人的想法。 就像是那些年當玩笑話聽的東西,不過是沉進河底,與泥沙為伴,躲著天光,讓人以為已經消散;實則一陣風起,就足夠卷起河底那數不盡的泥沙,侵蝕所有正向的念頭。 他甚至想……在阿雪身上留下一些難以磨滅的、只有他能造成的、混合著血與淚的……傷痕。 他想傷了柯鴻雪。 這在過去二σw.zλ.十三年間從不曾有過的念頭,在那一剎被放得無限大,幾乎快要蠶食他的理智。 他想……自己可能是瘋了。 視線從指尖離開,沐景序輕眨了下眼睛,慢慢握了下手又松開,轉身離開窗前,面上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