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山松樹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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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致擺設倒是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鐘黎匆匆掃一眼就收回視線, 知道看似古樸簡單的一些小擺件估摸著都是?古董。 一路有?人指引,倒也不怕迷路,不過他似乎蠻有?興致, 還繞了個遠路帶她去看一池金魚, 人站在一個人工湖的廊橋上問她還記不記得, 以前帶她來這?后邊喂過魚。 “有?嗎?”鐘黎皺著眉頭搖搖頭, 說她不記得了。 其實她是?記得的, 不過她不太想跟他在這?兒討論以前的事情。 后來他也不提這?個?了。 包廂門被侍者推開,躬身?請他們進去。 鐘黎還沒進去就聽到了熱鬧的人聲, 入目是?很大的會客廳,燈光要比外面更昏暗些,鏤空的雕花屏風阻隔了視線, 只瞧見側對面的八角廳里有?人在搓麻將、聊天, 窗簾收著,璀璨的夜景一覽無?余。 “進去吧。”他托一下她后背, 習慣性地想牽她的手。 但落空了,她將手抄進了兜里。 容凌楞了一下。? 這?伙人玩得盡興,會客廳里倒沒什么人,偌大的絨面沙發空置著,侍者恭敬地續著茶。 鐘黎捧一杯,慢慢喝一口,干啞的嗓子潤澤了些。 過一會兒,徐靳輸了一臉晦氣地出來,看到鐘黎明顯怔了一下,笑?意浮上眼底:“稀客啊?!?/br> 鐘黎不好意思?地對他笑?笑?:“好久不見。” 見她杯子里空了,他彎腰親泡一杯給她:“喝茶。” 鐘黎忙雙手捧過來說“謝謝”。 “你倆什么時候這?么熟了?”容凌在她身?邊坐下,笑?著看向徐靳。 徐靳坐在她另一側,也笑?著對他說:“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去了。我倆還合伙開過一公司,你要聽嗎?” 像是?存心刺激他似的,他扣起杯子慢悠悠喝一口茶。@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容凌瞧著他,神色倒無?別的波瀾。 可他沒表情的樣子,才?更讓人感覺害怕。 徐靳倒是?一直笑?著,也不介意。 坐在他們之間?的鐘黎就像是?夾心餅干,又尷尬又無?所適從。 徐靳對她的心思?,很多年以前她就知道了。 不過那時便明確拒絕,不合適。 他是?個?理智又克制的人,其實一開始相處的時候,她壓根沒辦法察覺他對她那點兒心思?,直到她和容凌分?手后的那個?夜晚,那間?林間?小屋里,他第一次那么直白地表達他的愛意。 后來被她拒絕也不生氣,再也沒有?提過,待她仍如往昔,好像那就是?她的一個?夢。 出國那段時間?他也沒怎么找過她,好像把她忘了,仍舊過自己的生活,唯有?那一次她隨調研小組去山區遇到意外,腿疼難忍時他飛過來找她了,動用了大使館的關系幫她去找了一次醫生,回頭叮囑她要記得吃藥,定時去醫院。@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兩人在風雪彌漫的登機口道別,看雪片撲簌簌敲打著脆弱的玻璃。 有?一些東西,悄然滋生,又瞬息湮滅。 他就那樣隔著幾米的距離凝視著她,似有?不舍,可后來還是?毅然轉身?,身?影沒入廊道深處。 徐靳這?樣通透的人,有?些事兒不會去嘗試第二次,因為已經知道結果。 他不會像某個?人一樣非要求一個?結果,非要達到某種目的。 鐘黎曾經覺得他要比容凌更加涼薄,但細究起來,他倆的相遇本就要比另一段感情來得晚,有?些東西橫亙在前面,沒有?辦法同等比較,親情、友情、愛情……還有?同樣跨不過去的階級。 有?時候不是?不愿意去努力?,也許只是?不想一個?人唱一場難堪的獨角戲。 聽他們聊了會兒鐘黎就坐不下去了:“這?兒太悶了,我出去一下。” 門打開,遠遠就能看到她一個?人去了陽臺上,圍著披巾、抱著肩膀靠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窗外一輪圓月,清冷皎潔,北風吹亂她烏黑的長發。 她也沒有?去撩,只是?靜靜地抱著自己。 煢煢孑立,仿佛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 容凌忽然就有?些難受,情緒也斂了,不再跟徐靳較勁,覺得沒意思?透了。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一杯一杯往下灌,后來徐靳見勢不對把酒杯從他手里奪下來:“你他媽瘋了?想胃穿孔進醫院?。?!” 他也不跟他爭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撈了自己的外套就去了外面。 隔著一扇玻璃,徐靳看到他用外套把小小的鐘黎裹起來,鐘黎回頭,詫異地望著他,嘴唇翕動不知是?說了什么。 陽臺上沒有?開一盞燈,月光淡淡地灑照在她臉上,睫毛根根分?明,眼里蓄滿擔憂。 她扶著他往屋里走,他唇角勾起來,低頭跟她說了點什么,她的耳朵rou眼可見地紅了。 徐靳別開視線,心里莫名有?些煩躁。 夜深了,窗外的燈火依然璀璨。 麻將桌也散了,陸續有?人離開。冉文聰離開座椅出來,提議要跟他們去打球,徐靳夾著煙,低頭默默翻一份資料,頭也沒抬地拒了:“你們玩吧,我還有?事兒。” 冉文聰笑?道:“來這?兒是?消遣,你倒跟我裝起正人君子來了。什么項目這?么重要,我瞅瞅?”不由分?說劈手奪過他手里的資料。 看一眼,怔一下,還給了他,目光掃向一旁的鐘黎。 可惜鐘黎沒有?看到他異樣的眼神。?? 后來他們還真去打斯諾克,都玩到半夜兩點也不見消停。 鐘黎靠在沙發里昏昏欲睡,肩上忽的沉了一下,抬頭,是?容凌含笑?的臉。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遞給她一碗熱騰騰的米線。 “哪兒來的?”她不可思?議。 他比了個?“噓”的手勢,指指對面一幫打球的。 鐘黎笑?了笑?,吹了吹熱燙的碗面,可又有?些忐忑:“在屋子里吃這?個?不太好吧?一會兒味兒散開,影響別人?!?/br> “那我們出去吃?!彼?著站起來。 這?個?局總體來說還是?愉快的,那些應酬鐘黎不懂,也不過問,但不認識的對她也還算客氣。 除了冉文聰的老?婆對她格外冷淡些,其余人至少維持了表面的和平。 離開時他們繞了條小路,因為鐘黎覺得留在過道里也會有?味道,想去天臺上吃。 沒想到意外遇到了那樣的岔子——拐角處就是?洗手間?,他們還未靠近便聽到了一道涼淡嬌媚的聲音:“不知道,不太熟?!?/br> 有?些耳熟,似乎是?冉文聰的老?婆。 另一人似乎是?她的同伴,語氣稍稍提高了些:“怎么會不知道?她之前不就跟容家那位在一起嗎?說起來,當年那么好怎么掰了?聽說容家那位對她特別好呢,要什么給什么?!?/br> “好什么好?就一金絲雀,玩玩的。他們那樣的人,花點兒錢算什么好?缺什么都不缺錢。” “也是?哦。” 容凌要出去,鐘黎死拉硬拽愣是?把他拽走了。 天臺上。 “你干嘛不讓我出去?”容凌寒著臉問她,這?氣雖不是?對她,勁兒也忒大。 鐘黎低頭捧著米線,吹一吹小抿一口湯試了試熱度,才?道:“你出去干嘛?跟人家吵架,還是?警告人家閉嘴?你能威脅人家,能改變人家心里的想法嗎?” 他噤聲了,扯松領帶,回頭煩躁地踢了腳欄桿。 “好了,你別生氣了,本來就不是?很熟,我都無?所謂你這?么在意干嘛?”鐘黎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語氣軟和了幾分?,還帶著幾分?笑?意。 容凌沒給她什么好臉色:“人家都那樣說你了,你還笑?嘻嘻?” “不然呢,去跟她們吵架?”鐘黎依然在笑?,“人家只會當我是?神經病。” “還是?,你會為了我跟冉文聰翻臉?” 容凌心里卻?忽然一酸。 她太懂事了,也太通透,有?時候讓人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又覺得安慰什么都沒有?用。 現?狀沒有?改變,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 跟冉文聰翻臉不至于,但回頭冉文聰就過來跟她道歉了:“不好意思?啊黎黎,冬冬不是?有?意的,她那人就是?心直口快沒有?什么壞心眼的。” “心直口快?這?話你要不自己品品?”徐靳先開口了,脧他一眼。 手里一把牌直接扔桌上。 冉文聰尷尬得不行,去看容凌。 容凌當然更沒有?什么好臉色,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他訕得不行。 “我沒事兒,真的,你不用放在心上。”還是?鐘黎給了他臺階下,主動岔開了話題。 冉文聰也自知理虧,跟她聊到環能的項目上,似有?意跟他們那邊接洽,賣她這?個?人情。兩人相談甚歡,氣氛才?緩和了不少。 容凌去陽臺上抽了一根煙。 身?后有?人搡他,他回頭,是?徐靳。 “干嘛?”他皺了下眉,語氣冷淡。 “你是?生冉文聰的氣呢,還是?還在生我的氣?”徐靳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也撥一根煙,垂著眼點了。火苗亮起的時候,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 容凌心里一跳,神色卻?更是?發冷,就那么無?甚表情地盯著他,緊緊的。 徐靳不吃這?套,撣下一截煙灰:“別擺你的太子爺架子,擱我這?兒,不頂用。” “你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容凌吁一口氣,回頭,懶得跟他爭執。 他煩著呢。 夜深露重,后半夜的京城氣溫陡降。 長安街上車流仍然不息。 徐靳跟他并肩站著,半晌,忽然沒來由地問了句:“真這?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