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山松樹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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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撥出去,沒有?人接。 她?心里亂糟糟的,既希望他接,又感覺松一口氣。 鐘黎這人骨子里有?種小農思想,乍然遇到這種天大的好事,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忐忑。 像有?什么壓在心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真沒出息,她?在心里暗暗唾棄自己。 不就是一份a級合約嗎? 可這多少讓她?有?種“賣了個好價錢”的感覺。 容凌的電話是十分鐘之后打來的,隔著遙遠的距離,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倦懶的調子,沙啞而磁性?:“你找我??” 鐘黎耳朵莫名的一熱,沒第一時間?應聲。 “剛剛在陪我?爺爺下棋,手機靜音了。”他解釋。 “……哦,沒事兒。”這電話真接通了,她?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兩?相靜默了會兒,到底還是他開口:“吃飯了嗎?” “沒。” “那一起?吧。” 十分鐘后,他派來的人把她?送到了。 鐘黎下來,按著指引進一處院落門,沿著回?廊往里走了十幾米,抵達一處茶室。 屋內茶香裊裊,綠木葳蕤,循環假山圍著木質座椅,往南一面玻璃墻被竹葉簾子盡數遮了,只余一些淺淺的橫木格子在地上,微微地晃動。 原來東邊還開了天窗,風是從那兒吹進來的。 容凌就坐在那面窗下的屏風旁,慢條斯理地烹著茶。 鐘黎屏住呼吸,竟有?些不敢過去。 他沏完一壺茶才望過來,目光落她?臉上:“不是不怕我??離那么遠干嘛?” 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叫她?品出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曖昧。 可鐘黎感到局促。她?想,可能是室內過于昏暗、安靜的緣故。 這樣的氛圍總滋生出一些旖旎,是荒唐的溫床。 鐘黎平復了一下心跳才走過去,接過他遞來的茶水,坐在椅子上喝起?來。 余光里又看到他從身旁的禮品袋里取出了一盒小點?心,打開了擱到她?面前,讓她?嘗嘗,說是從他爺爺那兒拿過來的。 鐘黎捻了一塊淺黃色的糕點?來吃。 糯糯的,有?股奶香味,算不上甜膩,咀嚼時唇齒留香。 一塊吃完,她?又去舔手指上沾染的油。 誰知,手被人接了過去。 她?怔了下抬頭?,看到容凌拿著一塊干凈的帕子仔細地替她?擦拭著手上的污漬。 手帕的質感很好,角落里還有?他的簽名刺繡。 她?頓時感覺污染了這塊手帕:“我?回?頭?會洗干凈的。” “扔掉吧。” 鐘黎當然沒有?扔掉,她?回?去后偷偷洗干凈了,藏在枕頭?下面。當然,這是后話。 當時,她?細嫩的小手被他捉著,就好像被人握住了命門似的,根本難以動彈,更遑論開口詢問?他了。 她?不問?,他也就不開口,垂眸幫她?擦拭著。 他的手指很長,骨節明晰,寬大的手掌襯托得她?的手更加細嫩小巧,不堪一握,軟綿綿的好像沒有?什么力道似的。 擦拭時,他的指腹不經意刮過她?的手背。 異樣的觸感驚動了還在走神的鐘黎,她?下意識看向他。 “抱歉。”他收回?手,端起?茶杯抿一口。 鐘黎的定力到底是比不上他,目光落到他波瀾無痕的面孔上,忍不住開口:“我?……” “嗯,你說。” “我?是想問?合約的事情。”沒有?他的授意,徐懷會這么干脆直接叫她?過去簽新?合同??她?不信。 她?雖然遲鈍,但沒有?那么傻。 “你想問?合約的什么事情?” 他微頓,繼而平靜道,“你是想問?合約選人是公司的綜合考量決定的,還是因為我?們的私人關系,對嗎?” 輕飄飄一句話,把她?難以啟齒的問?題都擺到了明面上。 鐘黎不由面紅耳赤。 在她?的灼灼注視下,容凌反而笑了:“我?只是出于私人交情舉薦了你,至于選誰,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如果天正那邊的管理層任人唯親,選人從來只憑裙帶關系,你覺得天正可以走到現在嗎?” 他說話時語調和緩,低沉有?力,哪怕并?不是很高?聲,也足夠振聾發聵。 鐘黎臉更熱,有?羞愧,也有?恍然。 但更多的還是忐忑。 他似乎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你就這么沒有?信心?我?以為,信念感是一個優秀演員需要具備的最基礎的東西。” 一言驚醒夢中人,鐘黎感覺腦海里那片烏云好像被撥開了。 豁然開朗。 確實不應該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努力做好,不辜負公司的栽培就行了。 可就在她?心理建設了大半天、獲得了滿滿信心后,他竟話鋒一轉,輕描淡寫地說:“剛剛那些話都是誆你的。事實是,我?讓徐懷特地關照了你,他以后會不遺余力地捧你。” 鐘黎:“……你……” 她?“你”了半天沒“你”出什么名堂,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她?是有?點?生氣的,想瞪他,可一點?兒氣勢都沒有?,目光一對上他那雙冰冷沉靜的眸子,就感覺兜頭?被澆了一盆涼水。 她?訥訥地說:“……你怎么這樣啊?” 容凌收起?了臉上故作的表情,平靜地說:“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黎黎,別太排斥這些,清高?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他的語氣自然到就像吃飯喝水,讓人想反駁也不知道怎么反駁。 甚至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他明明可以用很委婉的話來粉飾這一切,但他卻?選擇赤裸裸地把這一切剖開了放到她?面前。 那一刻,鐘黎只覺得他臉上的表情平靜到有?些冷酷,她?甚至有?些不敢看他。 給了她?足夠的時間?醞釀好情緒后,容凌起?身:“走吧。” “去哪兒?”她?不解地起?身。 “吃飯。”他已經低頭?去撈外套了,語氣難得有?幾分無奈,“陪老頭?子下棋下到飯點?,一到這邊,又被一個電話叫過來,讓送幾個禮盒過來。” “還有?人能支使你?”鐘黎小碎步跟上去,很自覺地接過他手里的外套。 他不由多看她?一眼。 鐘黎后知后覺的,也覺得自己此舉有?些狗腿。 這才發現他今天穿得格外素,表都沒戴一塊。他平常的衣服雖然款式也簡單,一套西裝估計價格都不在六位數以下。 今天這身用料也可以,但和以前穿的沒法兒比,也就顏值身形撐著。 “去見我?爺爺,不好穿得太張揚。”他簡單解釋。 “你平時也沒有?很張揚啊。”他穿什么都好看。 “你不懂。”他不多說了。 涉及他家里的事情,他總是諱莫如深,好像不太樂意跟她?多說。 鐘黎也很懂事地沒敢多問?。 這會兒也清楚了他為什么知道她?的生日?。 她?的資料上都寫著呢。 容凌確實看過她?的檔案,就在幾天前,徐懷送來的。 鐘黎和原本公司簽的約是十年制,條件苛刻到令人發指。她?雖然是個十八線,平時跑戲很賣力,幾乎都不怎么休息的,如果不是分成這么苛刻,應該也不會混到這種田地。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照片上的她?18歲,看著卻?要比平常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還要小一點?。 穿著白襯衣,扎著一個高?高?的馬尾,對著鏡頭?笑,皮膚很白,笑容甜絲絲的。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純凈、生動,像一張白紙。 似乎在等?待人提筆揮墨,給它染上顏色。 鐘黎卻?有?點?赧顏。他看過她?的資料,那豈不是知道了她?那些事情? 她?只讀到高?二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了。 之前她?耍了個小心機,只說自己沒有?讀過大學?。 沒想到這么快底褲都沒了。 還有?她?的三圍、喜好、工作經歷。 鐘黎望天。? - 容凌帶她?去的是南長街那邊的一家中式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