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山松樹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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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唇:“還是算了。你這么忙,太麻煩你了。” 容凌:“我不嫌你麻煩。” 鐘黎張了張嘴,望著他平靜深邃的瞳仁,沒話反駁了。 她只好掏出手機,在他的注視下把他加回來。 只點了一下,就加回來了。 原來他沒把她刪掉。 她心里泛起一絲異樣的漣漪,說不清什么滋味。 “走吧,很晚了,女孩子別在外面待到太晚。”他站起來,要替她付擼串的錢。 “我付過了!”她連忙道。 他點點頭,不置可否。 司機把車開過來,他很紳士地替她打開后座的車門。 鐘黎躑躅一下,還是上去了。 好車的性能都非常優越,高速行駛在路面上也感覺不到什么震動感。 可這樣卻顯得車內更加安靜。 隔聲玻璃將前后座隔絕了,后面就相當于一個密閉的小空間。 只有窗外偶爾掠過的車燈昭示著,車還在行駛。 余光里看到容凌靠坐在椅背里,微微闔目,似是睡著了。西褲包裹下的一雙長腿,因坐姿繃出了幾道褶痕,更清晰地勾勒出結實的肌理。 看著很清瘦,隱隱暗藏力量。 鼻息間都充釋著他身上那種淡而冷寂的松木香,還有一點兒很淡的煙味。 他剛剛在外面抽過煙了? 不知為何,鐘黎心里有種莫名的緊張。 雖然她這時候不是很清楚自己在緊張什么。 “剛剛那個,是你的小男友?”黑暗里,冷不防他忽然問起。 鐘黎楞了一下,忙矢口否認:“不是,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 “嗯。” 其實她這會兒的腦子亂糟糟的,不明白他為什么問她這個。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急著否認。 她覺得自己有點兒亂。 好在他也沒多問。 一開始她松了一口氣,可過一會兒,又莫名有些不得勁。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得勁什么。 可能他就是隨口一問吧,他這個人,心思太深了,真的很難猜。 可能這就是成熟男人吧。 車輛送到時,已經是晚上9點了。 鐘黎挎著背包下來,卻發現容凌也下來了,抬頭朝她身后的酒店望去,劍眉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你們劇組就安排這種地方住?” 鐘黎臉蛋微紅。 確實,這酒店的條件算不上好。 是那種很老的賓館,據說是上個世紀建的,墻皮都有些脫落,房間里的衛生條件也堪憂。 好在她什么樣的房子都住過,這條件比起地下室什么還是好多了。 “挺好的。”她小聲說。 他到底也沒再說什么,只是默默把她送上樓。 樓道里也很安靜,腳踩在地毯上輕若無物。 鐘黎在門口站定,等了會兒,見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回頭望著他:“我到了。” “你住這里?”他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門牌上。 7109。 這是盡頭的房間,后面就是工廠,算是最差的。 她竟然都不抗議一下。 不過轉念一想,她這樣的咖位,估計都是別人挑剩的。 容凌默了會兒。 他的這種沉默,讓鐘黎更添幾分緊張:“你要進去喝杯茶嗎?” 容凌淡笑:“你請我進去的話,我一定卻之不恭。” 鐘黎望著他低眉淺笑的模樣,還有這張棱角分明的俊臉,雖看不透他,臉卻有些微微的燥熱。 - 進門后,鐘黎給他煮了一壺水。 怕他嫌不干凈,她特地強調了一遍自己把水壺洗過幾遍了。 他也沒說什么,只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 房間不大,中間一張床,旁邊是衣柜和臺燈,唯一可以算得上家具的就是靠北邊的一張直角沙發。 除此之外,再沒別的擺設了,實在簡陋到可以。 他坐下時,隨意就瞥到了床角沒清理掉的灰塵和頭發。 可見這酒店的清潔工作是什么水平。 茶他也沒喝,開了一瓶礦泉水。 “你這段時間都住在這兒?” “嗯,這是劇組分配的。”不換當然是因為省錢。 “過年前都在這兒拍攝?” 她點完頭又搖頭:“就拍一部分內景,到時候年后還要補拍外景的。” 說完她又悄悄加一句,“我在這部劇里演女二,不是女n號了,戲份不少。” 他唇角一彎,喝了口水。 鐘黎也覺得自己有點傻氣。在他這樣的人眼里,一線和十八線又有什么區別?不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連給他唱個曲兒都能搶破頭。 但她就是想讓他知道。 就像小時候一直考試倒數的孩子某天突然考進了班級前二十,雖然在大人眼里,這算不上什么好成績,但也忍不住跟他分享。 “你呢,怎么會來這兒啊?” 雖然這里還是北京,可距離市中心也有六七十公里。 “來考察一塊地皮,公司要在這兒建個度假村。”他簡單道。 鐘黎“哦”了一聲,似懂非懂。 話題就有些進行不下去了。 其實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什么共同語言。 不管是出身背景、人脈交際圈還是文化水平,都差距太大了。 他說的那些她壓根聽不懂,她感興趣的那些他肯定覺得很無聊吧。 她在別人面前沒什么顧忌,什么都說,可在他面前就有些不敢,怕引起他的反感。 “這么晚了,你還不回去嗎?”她看一眼手機,10點了。 “你很希望我走嗎?”他抬頭望她,語氣難得的溫柔。 他長得真的很好看,絕對的濃顏,白皮、濃眉、高鼻梁,一雙眼睛漆黑而深邃,如一泓深井,望不到底。 專注地望著一個人時,憑生一種款款深情。 鐘黎有些招架不住,站起來走到窗邊:“太晚了。” 這是郊區,方圓幾里都看不到什么路燈。 夜色濃重,星光疏淡,天邊還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陰翳,像是要下雨。 “明天還要早起拍戲。”她小聲說。 身后長久的靜默,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放下水瓶站起來:“那不打擾你了。” 他真的要走了,她又有點舍不得,眼巴巴望著他。 似是有所覺察,他走到門口時停下來,回頭。 她的目光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入了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睛里,她心中不禁一跳,忙倉皇地逃開。 如她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樣,有些記憶開始復蘇。 容凌盯著她看了會兒,忽然說:“過來。” 聲音低沉。 鐘黎猶豫了會兒,還是聽話地走過去。那時候其實她不知道他要跟她說什么,但是她聽話慣了,在他面前,她總是下意識聽話。 可就在她走到近前時,他雙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彎腰吻住了她。 這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很輕柔,像行走在公路上時被夜風徐徐吹過心尖,揚起墜落的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