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老板的命令
和“玥玥”見面是在下午,怕再次被顧修年綁架,易靈選了家繁華路段的咖啡館。為了方便兩人談話,她特地要了個包間。 易靈比約定時間提前半小時到,先點好了咖啡。午后陽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卻被旁邊高大的男人擋得死死的。 易靈開始打量起他。 這是易宴安排給她的人,名叫阿頌。 與其說是安排,倒不如說是易宴安在她身邊的眼線,方便時刻知曉她的動向。 阿頌是雇傭兵出身,在一次任務(wù)時被易宴救下,自此便跟在易宴身邊。阿頌看著和易宴年齡差不多,都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比起易宴那種暗藏城府的斯文敗類,阿頌永遠(yuǎn)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長得好看,但看起來不近人情,不好應(yīng)付。 這是易靈心里暗暗給他打上的標(biāo)簽。 想到他是易宴派來的人,易靈對他便好感全無,“阿頌,一會兒能麻煩你先出去嗎?我們有事要談。” 阿頌視線不改,仍直視正前,“抱歉小姐,老板讓我守著你。” “我不是在請求你,是命令。” 易靈聲音冷了下來,死死盯著阿頌,試圖用眼神嚇住他。 “抱歉小姐,我只聽老板一個人的命令。” “......” 這個愣刺頭! 易靈氣得牙癢,卻想不出任何理由反駁他,“那能麻煩你去門口守著我嗎?你擋住陽光了。” 阿頌看了眼窗外刺眼的光,一言不發(fā)地走去了門口。 易靈此刻真慶幸這個包間夠大,在門口應(yīng)該聽不清一會兒她們的談話。一杯咖啡喝了小半,終于等來了易靈想見的人。 “我的小靈兒,快讓我抱抱。” 代玥摘了墨鏡,隨手將包扔在一邊,迫不及待地抱上易靈。 “呃......” 面對這位頗為熱情的朋友,易靈有些措手不及。 “這么著急見我,是想我了還是有事啊?” 代玥拉著易靈坐下,接過服務(wù)員遞來的熱咖啡抿了一口。 易靈心里犯起了難,面前這個玥玥對她極為友好熱情,要不要把自己失憶的事告訴她讓她倍感苦惱。 “怎么了?你不會真遇上事了嗎?昨天那幾個男模纏上你了?要你負(fù)責(zé)?”代玥表情嚴(yán)肅起來,聲音也放低了些。 “其實我...失憶了。” 話落,四周陷入一片鬼寂。易靈莫名緊張起來,她幾乎是憑直覺和本能判斷,選擇將失憶的事說了出來。 “啊?”代玥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突然扳過易靈的臉,捧著細(xì)細(xì)端詳起來。 “是我們家小靈兒沒錯啊,怎么還跟我開起這種玩笑了?還是說這是什么新型整蠱游戲?” 易靈握上她的手,“不是玩笑,也不是整蠱游戲,我真的失憶了。” 她的神情格外認(rèn)真,不會真失憶了吧?代玥態(tài)度這才認(rèn)真起來,手也縮了回去。 兩個女人壓低了聲音,阿頌只能聽清“失憶”“摔倒”一些詞。 老板給他的命令是密切監(jiān)視小姐的一舉一動,隨時向他匯報,以及保護(hù)好小姐。至于談話內(nèi)容,理所應(yīng)當(dāng)在匯報內(nèi)容之內(nèi)。 一番思考后,他還是往包間里移了兩步。 “天啊,難得你失憶都還能記得我,我太感動了小靈兒。” 代玥聽完易靈失憶的經(jīng)過,反而更激動了。 “其實我不記得你是誰。” 空氣混入尷尬,代玥表情一滯,故作生氣道,“我,代玥。你的高中同學(xué)兼大學(xué)同學(xué),兼最好的朋友,兼你未來女兒的干媽。你居然把我也忘了,真是個沒良心的小靈兒。” “對不起,我...” “行了行了,失憶了咱倆也是最鐵的閨蜜。”她慌忙道歉,代玥毫不介意笑了笑,“突然急著找我是不是真遇上什么事了?” 易靈看了眼還在門口站著的阿頌,點了點頭。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謹(jǐn)慎地將手機(jī)放到了最角落,又拿東西堵住了收音口。 按易宴的性子,她不敢賭這個新手機(jī)有沒有被安裝定位器和竊聽器。 “你語音里說的那個陸望是誰,我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她湊近代玥,盡量將聲音壓到最低。 “陸望...是你的男朋友。”代玥有些猶豫,也跟著她壓低了聲音,“半年前,你們?nèi)幇彩新糜危局邪l(fā)生了爭執(zhí),車子墜入河中,陸望當(dāng)場死亡。自那以后,你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那段時間,你整天魂不守舍的,可給我著急壞了。直到四個月前,你突然說陸望的死有蹊蹺,便每周往警察局跑,但警方那邊一直沒有消息。” “昨天我看到你的朋友圈,還以為你是釋懷了,沒想到...”代玥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既然失憶了,不如就忘了過去吧。半年多了,你也該有新的生活了。” 易靈有些怔神,呢喃道,“是我害死了他嗎......” “當(dāng)時車上只有你們兩個人,行車記錄儀出了故障,具體怎么回事你當(dāng)時也沒和我多說。但你也別想太多了,好好開始新的生活吧。你以前有多喜歡陸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怎么可能害死他。” 信息量太多,易靈一時難以全部咽下。像是有什么東西梗在胸口,堵得她胸悶。 易靈緩了緩情緒,不確定地問出了心里另一個疑惑,“或許,我有其他的社交小號嗎?” 從點開柴特的那刻她就奇怪,為何她的社交賬號什么動態(tài)都沒有發(fā)過,空空如也。再細(xì)細(xì)回想,她的房間也是干干凈凈,找不到任何和陸望有關(guān)的東西。如果以前的她真的很喜歡陸望,不可能什么東西都沒有留下。 難道是......易宴? “你好像確實有一個小號,還專門用的另一個手機(jī)。不過你誰也沒告訴,包括我也沒告訴。你非說是你的秘密,咱倆當(dāng)時還差點因為這個吵架呢。” 難怪她的賬號里看不出任何。但是另一個手機(jī)被她藏在了哪里? “玥玥,我可能還需要你幫我一件事。” “你說。” 她的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用氣音—— “我需要一部新手機(jī)和電話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