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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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電話忽然響起來,黎放歌毫不猶豫地接通。 上次見面的時候我說過,還是你來找jiejie。 jiejie不能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嗎? 答案你知道的。 既然決定要退婚,黎放歌索性冷酷到底。 拖泥帶水和留有余地從來不是她的風(fēng)格。 她站在房間的大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綠草如茵的前院, 太陽就快要下山,夕陽已正從種在車道旁的大棕樹頂端快速退走。 我已經(jīng)來找jiejie,如果你還是讓藝姐出來接我,我的心會碎。 我的心會碎,這種話如果是從別人口里說出,黎放歌會覺得rou麻無比, 但這朵嬌花這么說,她覺得再自然不過,就好像,她真的就這樣脆弱和易碎, 黎放歌忽然有點動搖了,覺得好像也沒有必要那么絕情,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不能在一起,好聚好散日后更好相見。 你等一會兒。 掛斷電話,黎放歌準備換一件衣服, 現(xiàn)在她穿著懶散寬松的居家服,去退婚嘛還是得注意下形象。 奈何衣帽間里一條裙子都沒有,一件明亮惹眼的衣服都沒有, 渣a夏天的衣服,除了t恤就是襯衫, 前兩天她想更新一下衣帽間,才發(fā)現(xiàn)她的信用卡已經(jīng)不能使用,移動支付賬號和儲蓄卡上就像氣球的心一樣空。 既然這么窮,為什么每天餐桌上依然無比奢靡豐盛? 問就是,那個古板的管家說:一切都是黎先生安排的。 那你能不能跟黎先生說,我最近想買一點衣服? 黎放歌從來沒有體驗過貧窮的滋味, 現(xiàn)在,她算是知道跟別人開口要錢的感受了,那種憋屈和低聲下氣,真的不好受。 禾歌小姐,這不在我的職責(zé)范圍。陳翹藝面無表情地拒絕,友情提示,現(xiàn)在小姐出門非常危險。 說多了都是淚, 渣a的債主早已經(jīng)在鷺都布下天羅地網(wǎng), 這幾天,黎放歌已經(jīng)說服自己接受了穿成一個離開這座豪宅就是個死的苦逼女人的現(xiàn)實。 最后,她匆匆地選了一件v領(lǐng)的墨綠格子襯衫,并胡亂地將衣擺塞進黑色的鉛筆褲里,然后穿了一雙淺口鞋。 走出大門的時候, 遠遠地,她見到關(guān)笑語的車就停在前幾天停過的地方, 那棵大榕樹下是一個停車的好地方。 嬌花是真的生氣了吧,居然沒下車, 黎放歌正想著要不要走過去的時候,忽然,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了。 一個穿著工裝褲的女人下了車,她繞到副駕駛位車門外的過程中往黎放歌這邊看了一眼,是不怎么友好的一瞥,然后又默默收回視線。 黎放歌收住了打算往前走的腳步。 她看到女人拉開車門,畢恭畢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關(guān)笑語下車的動作慢得可以,光是她右腿從車里聲伸出再落到地上,前后就花了幾分鐘,等穿著白色蓬蓬裙的她低著頭從車門背后現(xiàn)身時已經(jīng)是十來分鐘之后的事情了。 還沒靠近,黎放歌已經(jīng)感受到關(guān)笑語的低氣壓。 太陽徹底落山了,飄在她們頭頂上灰藍色天空中的薄云,不知何時不解風(fēng)情地變成非常浪漫的粉紅色。 看得出來,那朵嬌花在等她過去, 黎放歌抽出褲袋里的左手,大步地向關(guān)笑語。 在距離她一米多的正前方,她停下來。 就在她準備開口時,一直低著頭的關(guān)笑語忽然抬首, 黎放歌驚得張口結(jié)舌,老天!明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出來接她,為什么她還是心碎了? 談話還沒開始,她的眼睛就已經(jīng)紅成這樣子, 待會兒談退婚,那她豈不是要哭死在自己家? 黎jiejie,請快點安慰我。 關(guān)笑語說著,她的紅眼睛已經(jīng)漫起一層薄淚。 什么是小可憐?黎放歌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 關(guān)鍵是,她對關(guān)笑語完全沒有不耐的感覺,還不自覺地順著她接道,怎么安慰? 兩個人像是忘了,一旁還站著關(guān)笑語的司機。 jiejie抱我一下就可以,我很好安慰的。 這不叫很好安慰,是很難安慰好吧。 黎放歌很想跟她解釋,她們的尺度不一樣,但眼下,這不是重點。 她為什么會哭成這樣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抱,還是不抱? 僵了好半天,關(guān)笑語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又看過來了。 黎放歌看著她水汪汪的紅眼睛,jiejie怕抵不住你的信息素。 能聞得到嗎? 關(guān)笑語微微垂首扭頭,分別在她的左右頸窩處嗅了嗅,什么也聞不到的。 你當然聞不到,但對于我這樣級別的 出門前我服過抑制劑了。 關(guān)笑語被帶偏,仿佛已經(jīng)忘記索要擁抱求安慰。 黎放歌暗暗松了一口氣,忽然,嬌花半轉(zhuǎn)身,對她依然立在車門旁的司機說:洪桃姐,剛剛在車上,你有聞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