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同事無意說了一句，隨即滿面尷尬地住了口。

    這兩句話疊在一起，就好像姜攸寧私人作風有問題，在學術會議期間翹掉晚宴跑去跟omega廝混了一樣。

    但晚宴期間發生的事還沒有查明白，不方便宣揚。姜攸寧閉了閉眼睛，忍耐道：“路過不小心蹭上的，我是beta，沒注意清理。”

    其他人還沒怎么樣，一個總跟姜攸寧有競爭、資歷頗深的男教授忽然意味不明地說：“這應該不是意外蹭上的吧，我怎么好像還感覺到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呵，你身上帶著信息素排斥啊姜教授，你不會自己都不知道吧？”

    眾所周知，信息素排斥是alpha標記omega之后不久出現的信息素在omega身上短暫存留、并排斥其他出現在被標記omega附近的alpha的現象。雖然不知道怎么會出現在姜攸寧一個beta身上……但這一身aaoo的信息素直到早上都還沒有消散，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激烈了。

    男教授意有所指地嗤笑一聲，不懷好意地問：“姜教授昨晚很忙吧。”

    “陳越！”

    姜攸寧沉了臉色，毫不客氣的呵斥了一聲。

    按職級來算，姜攸寧雖然年輕但其實已經與副院長同級了，在這個辦公室里還沒有人職位比姜攸寧更高。

    辦公室的其他人都有點尷尬，紛紛勸那個叫陳越的男教授不要說了。偏偏陳越好像抓到了什么姜攸寧的把柄一樣固執地說：“怎么了，她自己作風出了問題還不讓別人說了嗎？之前跟omega學生傳緋聞的不也是她嗎？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搞不好都是真的，這么算下來她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聽到陳越這么說，姜攸寧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其他人看著姜攸寧的神色，也不敢開口了。

    辦公室里的氣氛正凝固的時候，門忽然被院長敲響了。院長站在門口，似乎是聽到了全程，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個男教授才說：“攸寧，你跟我過來一下。”

    姜攸看了院長一眼，依言轉過了身，只是在走之前淡淡地看了陳越一眼：

    “你最好能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與冷淡強硬的姜攸寧對視上，陳越怔了怔，氣勢莫名地矮了半截兒，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幾分心虛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姜攸寧與院長一起進了院長辦公室，看著院長關好辦公室的門，表情嚴肅地坐到了辦公桌后，也意識到了幾分不對。

    “昨天晚上，你到底在哪里？”院長滿臉嚴肅地看向姜攸寧。

    姜攸寧輕輕皺了皺眉。

    “你也覺得我私人作風會出問題？”

    “當然不是，”院長立刻否認，表情卻沒有好看半分，“但昨晚學術交流會的晚宴你確實缺席了不是么，有些人發了朋友圈，不知道是誰多事轉到了學校論壇里，幾乎半個學校的人都看見了，今天你又帶了一身omega的信息素過來，我總要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攸寧猶豫片刻，還是把分化成omega的事情挑挑揀揀地跟院長說了。

    畢竟是大學時期的恩師，當年姜攸寧出國留學的時候都是院長幫忙聯系的，甚至還打擾了院長自己在國外的老師幫忙照顧姜攸寧。

    姜攸寧雖然很少提及，但其實心里都是記得的。

    “所以說你現在是個omega了？！”院長無比震驚，甚至驚到站起了身。

    “是。”姜攸寧點了點頭，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這件事確實令人震驚，可怎么也不該是她老師的這個反應。

    院長沉默了很久才再次開口：“怎么偏偏是這個時候……”

    “怎么了？”姜攸寧問。

    “……自從上次鐘家那個大小姐來鬧過一次之后，學院里就一直有人盯著你的項目和職位，”院長頓了頓，“就連學校那邊也不例外。”

    姜攸寧安靜片刻：“你是說校長嗎？他想讓誰接替我？”

    院長皺了皺眉：“陳越。”

    “哈，”姜攸寧沉默片刻，帶著點嘲諷，“就憑他？”

    院長嘆了口氣，將電腦顯示器轉向了姜攸寧：“你先看看這個吧。”

    姜攸寧怔了怔，俯下了身。

    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姜攸寧一直都處在一種根本沒法分出精力的狀態里，這她還是第一次親自查看有關自己帖子。

    論壇里先是有人提起她缺席交流會晚宴的事，說她自從中途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然后就是今天早上有人發帖說在她身上聞到了omega的信息素。

    就像陳越惡意揣測的那樣，有的人甚至猜到了她與阮笙笙頭上。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論，姜攸寧震驚地抬起頭：“這些學生都瘋了嗎？”

    “其他學院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學生們難免要猜，”院長把顯示器轉回了自己這邊，“恐怕過不了多久校長那邊就要派人來調查核實這件事情了，到時候你手頭上所有的工作恐怕都要暫停……不出意外就是陳越暫代你的工作，包括實驗室，也會交給他管理。”

    姜攸寧敏銳地聽出了院長的未盡之言：“……還有呢？”

    “還有……”院長頓了頓，“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如果不想再牽扯無辜的人，就不要再干涉有關鐘漓的事？”

    姜攸寧安靜片刻，明白了院長的意思：“所以他們拿我沒辦法，就還是要針對我的學生。針對那些無辜的、根本沒參與任何紛爭、只是來求學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