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陳老師早就已經回去了，您要找她嗎？”

    顏汐靜了片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半晌后輕笑了一聲：“我說怎么了，原來是吃醋了？”

    楊茴怔了怔，大概是在消化她的話。

    吃醋？是吃醋吧，雖然沒有立場，但還是不可避免的不高興了。

    她緩緩的湊上前去。

    曖昧的氣息纏繞著兩人，空氣中蒸騰著讓人微醺的氛圍感。

    “那個老師，我不喜歡……”楊茴下意識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嗯？”顏汐挑眉，微笑著看她，似乎隱藏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鼓勵。

    楊茴舔了舔唇，唇瓣干裂出了血，舌尖粗糙的味蕾綻放一抹奇特的滋味，她微微瞇起眼，當這一場迷離的夢境，大膽地表達自己的焦躁和不安。

    她低聲道：“我想換個老師。”

    “我替你找了老師，還要接受你的指手畫腳了嗎。”

    顏汐低著頭看她，瞳孔有些渙散，眼神也并不聚焦，雖然放了狠話，但顯然神智并不太清醒，尤其是那一雙含著水霧的眼眸迷離茫然，像是個孩童。

    她按著楊茴的后腦勺讓她低下頭，五指插入她的發間。

    顏汐俯下.身，輕拍她的后背，聲音中帶著一絲憐憫的戲謔，帶著笑意說道：“她是我花了重金請來的老師，因為你的一句話我就解雇她？”

    她抬起楊茴的下巴，挑眉笑了笑：“好了，叫醒服務結束，我要檢查下你的學習成果。”

    ……

    雖然白天已經睡了很長時間，但顏汐還是覺得累，睡不醒似的。

    這么一會顏汐又困了，她窩在層層疊疊的被子里，瞇著眼睛，迷迷糊糊又陷入了淺眠中。

    這時候，楊茴該走了，但她又舍不得離開這樣懶洋洋，像小貓咪一般溫順乖巧的難得一見的顏汐，猶豫了下，擅作主張地依偎著已經睡著的顏汐躺下來，手撐著臉頰，垂著眼睛看她。

    柳葉彎眉，精致五官，完美輪廓，就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水晶寶貝。

    楊茴伸出手，虛虛描繪著她的眉眼，指尖一不小心輕碰了下顏汐的鼻尖，她臉色微變，緊張的手都有些發抖。

    顏汐沒醒，皺了皺鼻子撓了下癢癢，繼續睡。

    楊茴不著痕跡松出一口氣，只敢遠觀再不敢伸手褻玩了。

    ……

    第二日，顏汐是在楊茴的懷里醒來的。

    她靠在楊茴的臂彎中，睜開眼后又發了好一會呆才緩過神來，低低輕笑了一聲說道：“你現在做事越來越大膽了啊。”

    聲音沙啞，在密閉昏暗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性感。

    “誰讓你躺在我身邊的，是不是之前我做了什么，讓你有什么誤會？”顏汐推開楊茴，先前她一直對楊茴很溫柔，甚至經常動手動腳，讓對方對自己摟摟抱抱。

    此時的否定就像是把捧在云端的她摔進了地獄。

    一夜過去，顏汐的睡裙已經不知道扔去了哪里，而楊茴卻還整齊穿著衣服，明明應該是顏汐窘迫的畫面，可兩人的處境卻像是完全相反。

    顏汐嘴角流露出輕蔑嘲諷的弧度，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向楊茴。

    后者眼眸晃了晃，眼底深處流出自卑的神色。

    她眼神閃爍，比第一次見面還要更加躲避顏汐的眼神。

    看著她膽小怯懦的模樣，顏汐發現，自己好像……有一點點心跳加快。

    她撇嘴，嚴重懷疑這家伙給她下.藥了，否則自己怎么會對她心跳加速。

    尤其是在對著這副——裝出來的軟弱表情時。

    哼，雄獅可能打盹睡覺，但絕對不會變成老鼠。

    這么假，但自己怎么就這么喜歡呢？

    心里極度不平衡，顏汐驟然怒從心起，她打了楊茴胳膊一下，與其說是打，倒不如說是拍了一下。

    偏低的嗓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誘人魅惑，就像是海浪中塞壬美妙的歌聲，但其中諷刺的嘲笑也格外清晰。

    “是你不讓我走的。”楊茴摔在地上，她垂著眼眉，聲音蘊著顫抖，低聲說，“我想回去，你挽留著我，不讓我走，我想說話叫醒你，但卻沒辦法。”

    其實沒有，但楊茴打賭顏汐睡著了，根本記不清。

    在她說完這句話后，顏汐看了她一眼，視線在她臉上轉了一圈，眼神淡漠的要命，好似隨時都會開口揭穿楊茴的謊言。

    但她輕飄飄地收回視線，又好像根本不在意真正的事實是什么。

    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自己身上發生了，甚至自己有沒有被傷害，都無所謂。

    她白皙手指抵著下顎思索了一陣，推倒了楊茴，羽毛般輕柔的吻落在楊茴的臉頰上，她淺淺地笑了一聲，勾了勾楊茴的手指。

    看著面若桃花的楊茴，又毫無征兆地收回了親吻，不意外地在她眼底發現了快速閃過的不耐和焦躁。

    “我累了。”顏汐活動了下手腕，體貼地說道，“你也餓了吧，可別說我虐待你，我也對你好一回，這就去給你拿吃的。”

    楊茴看著她興奮地蹦跳著跑出去，竭力地繃緊了全身的每一塊肌rou。心臟就像是要炸開一般，整個世界靜止下來，她甚至忘記了呼吸。

    沒有了顏汐，呼吸好像并不重要了。

    沒一會，顏汐端著一盆冰凍后的櫻桃回來了，她迫不及待地蹲坐在楊茴面前，跟只乖巧撒嬌的小貓咪似的，兩只眼睛閃著晶亮的光：“喜歡吃櫻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