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繼夜 第419節
幸而她拿進來的是一條襯衫領口的連衣長裙,能遮住天鵝頸上的痕跡。 鏡面上的水蒸氣都已經消散了,能清楚的印出兩人的身影。 謝雪桐的臉實在是燒的厲害,耳廓也紅的滴血。 她便走到盥洗臺邊,開了冷水又洗了洗臉,散著臉上太過灼熱的熱度。 她從鏡面中可以看到站在門邊的男人,目光如若有形落在她的身上。 就像是剛才落在她頸肩胸口上的吻。 門外謝芷愛又在催促,謝雪桐應了一聲。 她經過他的身側,側頭看他,有些羞澀的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好似是懸著發光發熱的太陽,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個羽毛般輕盈的吻,才推門出去。 謝雪桐把浴室門又原原本本的關上。 謝芷愛上下打量著謝雪桐:“剛才穆詩萱沒怎么你吧?” “沒有,”謝雪桐回的心不在焉,“我沒事。” 她在有人敲門時,就先給謝芷愛撥了個電話。 若是她沒法應對,謝芷愛卻是比她的分量更重。 “怎么忽然回來洗澡了?”謝芷愛在房間內四處看了看。 船艙內的包廂都不算大,類似酒店的單人房間,只是床單看起來有些過分的皺,好像有人在上面躺著滾過幾遍一樣,有些曖昧。 謝雪桐若無其事走過去坐在床邊,手在床單上撫了一下,順手拿起床頭的木梳梳頭發。 “跳舞出了一身汗,又覺得這舞會挺沒意思的,都不知道誰是誰。” 她想起還在浴室中的柯灝,就又起身,“mama,我有點餓了,我們去外面吃點東西吧。” 謝芷愛也不疑有他,就隨著謝雪桐出了包廂。 謝雪桐將開門的房卡留在了門口的立柜上。 過了兩分鐘,柯灝才從浴室中走出來。 他走到床邊,掀開了內側的被子。 被子一側,藏著的蜷曲的繩子。 還有他的面具。 柯灝戴上面具后,走至玄關,將門邊的房卡取過,刷開了門,離開。 走廊上空無一人。 一切照舊。 ………… 監控室內。 此時,監控錄像上,就顯示出來從謝雪桐房間內出來的一個男人。 戴著面具,卻看不出來到底是誰。 穆詩萱將監控暫停,指著監控道:“我剛才說什么!謝雪桐的房間里肯定有事!這男人到底是誰?” 陳北華陰沉著臉,直接將監控錄像切了回去。 “我對謝雪桐是不是偷男人沒有興趣,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那個偽裝成你的女人!”他說,“好好地游輪宴會,搞什么假面舞會!這不是給別人可乘之機嗎!?” 穆詩萱冷笑了一聲,“陳四少,是你自己一時不查,將我們的計劃給透露出去了,你的失誤,現在你這是叫我來買單了?” 陳北華拳頭在監控機器上狠狠地砸下來。 一聲巨響,叫穆詩萱都眼皮一跳。 穆詩萱蹙眉看向他,“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是在朝我發火?” 陳北華目光晦暗不明,沉了沉胸腔中的怒火,“現在首先是要找到那個女人!先把你心里的八卦心給我放一放!我不關心謝家如何!” “四少!看這里!”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正在看監控的保鏢叫了一聲。 陳北華扭頭看過來。 監視器的顯示屏上,是一個從走廊上匆忙跑過來的人影。 穆詩萱一驚。 這個女人穿著的衣裙和她的一模一樣,甚至臉上的面具都是一樣的,她乍一眼看過去,就連她自己都有疑惑,剛才她這樣匆忙提著裙擺在走廊上跑過么? 這就是偽裝她的那女人! 那女人跑進了衛生間里。 可是,再往后切了半個小時,一直到現在的實時同步畫面,那女人都沒有再出來,衣裙現在都丟在洗手間的隔間里了。 陳北華切了暫停鍵,指著顯示器上的時間,怒聲道:“從這個時間段往后,所有出入洗手間的人,一個個的查!” 這個公共洗手間內,只有這一個出入口。 除非她能飛!否則就不可能消失在這船上! ………… 宋青蘿早就已經布下了萬全的準備。 在偽裝穆詩萱前,她先安頓好在臺球廳的魏嶸,給自己做好了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在舞場,也不需要多久。 她給自己的時間上限是四十分鐘。 也是順利,她在穆詩萱下場的時候上了舞池,無縫銜接。 來到洗手間內,她先將和陳北華的對話錄音傳給了陳東鐸,把身上的衣服迅速的扒了下來,丟在女洗手間的隔間里,看準時機,就準備回到臺球廳內去。 卻沒想到,她剛從隔間出來,另一側,有一個人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手指蒼白細長,手背上的青紫色血管上面幾個的針孔十分明顯。 她側頭看過來,對上一雙狹長的淺啡色瞳仁。 他握住了宋青蘿的手腕,“跟我走!” 他的手很冷,圈住她的手腕。 宋青蘿掙住手臂,沒動,目光冷沉的直視著他。 “外面都是在搜你的人,”男人道,“不想死,就跟我走。” “用不著。” 宋青蘿用的就是假面舞會的這個契機。 馮戟不松手。 宋青蘿瞇了瞇眸,她在思索著,要不要在腦后給馮戟一下,叫他昏過去。 但是他現在這一副幾乎殘破的身體,是否能撐得住? 第458章 敵人 馮戟拖著她往外走,她在后面跟著他,終歸是沒下手。 從洗手間出來,馮戟摟著她,兩人偽裝成情侶,回到了甲板上。 的確如此。 陳北華反應很快,已經開始搜人了。 海面一片漆黑,黑潮翻滾著。 海風很冷,比起來甲板上穿著衣裙的女士們,馮戟穿著長褲長衣,還罩了一件厚的長風衣。 嗆了風,他咳嗽了一陣,雙手握著欄桿,“沒想到我們會這樣見面。” 宋青蘿出來時,已經換了一張黑色的狐貍面具,遮住半邊面孔,露出一張烈焰紅唇。 她目光也落在更深遠的深海處,“那就別見了吧。” 馮戟說:“你以為陳五把你帶走,是出自真心?他也不過就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對付魏家!” 宋青蘿目光平靜,狐貍面具下的一張嫣紅的唇動了動,“互相利用而已,我要的陳五能給了。” “你不就是要錢么?!我也能給你!”馮戟聲音刻意壓制,卻又用力,導致咳嗽不止,手哆嗦的去口袋里取藥片,抖的厲害。 宋青蘿別開眼,轉身。 “馮戟,我沒有心。” 跟著馮戟的保鏢急忙上前來幫馮戟取藥,又給他端水就著溫水吞服下去。 馮戟啡色的眼眸都布上了一層紅。 吞服了藥片,他舒緩了一下氣息,才漸漸地穩了下來。 有兩個保鏢走過來,來到馮戟的面前。 “馮爺,我們四少有請。” 休息廳內,陳北華叫人給馮戟倒了一杯茶,笑著說:“剛才和馮爺一同出來的那位女士呢?” “她去跳舞了。”馮戟端起面前茶盞摩了一下。 這句話分明就是敷衍,兩人都能聽得出來。 陳北華:“馮爺,這是我們陳家自己的家事,還是希望馮爺不要插手。” “家事?”馮戟冷笑道,“家事就要這船上無辜的人陪葬?” 陳北華面上表情一變。 那女人果然是馮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