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蘇唱。”于舟伸手,捧住蘇唱的臉,往中間一擠,做了個挺可愛的鬼臉。 蘇唱拎了拎眉頭,不解地望著她。 “你不要再喜歡別人了。”于舟認真地看著她說。 “嗯?” “我發現你雖然跟人有距離感,但是一旦跟人好,就什么都愿意給她,那可是房子啊。”于舟又把蘇唱的臉擠得更緊一些,看她這個樣子,沒忍住又笑了,“還好我是個好人。” 還好是她于舟啊。雖然這里屬于江城郊外,又在偏僻的山谷里,還是小產權,總價并不貴,但那可是房子啊。 “我是看宣傳冊上說,這里買下來可以托管,回去計算一下收益率,或許當作文旅產品投資也不錯。”蘇唱說。她經常跟著家里人投資,這個項目不算大,而且開發商的打造看起來蠻有前景,還能讓于舟開心,一舉多得。 “你不要解釋,”于舟搖頭,“你就是為了我,你就是我說喜歡,你就立馬想刷卡。” “好,”蘇唱被逗笑,“我就是為了你。” 于舟滿足地叫了一小聲,把蘇唱攬過來貼貼。 “你還沒有答應我。”于舟歪著頭,又在她頸邊緩聲說。 “什么?” “你說你不會再喜歡別人了。” “我不會再喜歡別人了。” “哈哈哈哈哈,大家都聽到了啊。” “大家?哪里還有人?”蘇唱笑。 “我這就去堆雪人。” 話這么說,于舟卻沒動,只摟著她的腰,更粘她一點。剛在一起時的幼稚話怎么都說不完,語氣太輕,白頭到老的承諾也像個玩笑話。奇異的是,倘若很久之后再回頭看,最輕的語氣里,往往有最重的真心。 她們沒有選擇在這里投資,也將初雪下的承諾永遠埋在了山谷里。 那天氛圍太輕松,以至于于舟都忘了,蘇唱說過,她只回答自己能夠確定的事。 第二天天氣放晴,二人便驅車回江城。接下來的一周蘇唱都很忙,于舟也是,而且她急病初愈,蘇唱也不敢折騰她,因此返程后的約會是在周四,于舟將蘇唱約到了家里。 那天戴萱不在,屋里就她們兩個,沒去蘇唱家,因為明天還要上班。按理不是特別好的約會時機,但于舟好想蘇唱,特別特別想。 那天她借口要蘇唱幫她看年終總結的ppt,兩個人都期待發生點什么,可果真臨近,小雙魚又糾結了,在想要不要去酒店,還是說, 等到周末,在蘇唱家里更好一些。 而蘇唱沒有再給她機會,因為小舟在海洋上已經漂泊足夠久。 小舟在廣闊無垠的水面搖曳,沒有雨,但有綿密的風,海水也親吻她,沾濕她的底部,浪尖撫摸她的軀體。 海水想要小舟沉沒,于是耐心地尋找木板之間的縫隙,倘若有個薄弱之處讓她進來,她便可以席卷小舟,占有小舟,將她帶到海底的最深處,感受一層一層的浪潮。 可是,包羅萬象的海浪也會無知。 “是……這里嗎?” “好痛……等一等。” “……我可以開燈看一看嗎?” 她們在進進退退中被本能指引,逐漸走上正軌。 于舟失神地望著蘇唱的眉眼,被食髓知味的感受指引,腦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象,想象蘇唱在撥弄一塊馬卡龍,很甜,她迫不及待了,連外層的糖殼都不管不顧,只想品嘗中央的奶油。 于舟猝不及防地掉眼淚了。 她清晰地看到自己和蘇唱情感的軌跡,從一開始的若即若離,忽遠忽近,到心動,試探,拉扯,表明心意,最后沉溺欲望,神魂交付。 很長又很短的一段路,是心臟的通道,崎嶇卻風光大好。 她們只允許彼此通過。 “粥粥,別緊張,放松一點。”蘇唱見于舟皺眉,擔心她難受,在耳邊輕哄。 “嗯。” 她會永遠那么信任她,永遠將自己交給她。 蘇唱望著于舟,心臟被吹了一口氣,越來越脹,好似足夠飄到天上去。那一刻她覺得自己重新遇到了很多被迫放棄的東西,比如小時候被送走的流浪狗,蘇意沒講完就被工作電話打斷的那個睡前故事,照顧了她十年卻要回老家的阿姨,還有外婆沒有再吃上一碗的酒釀糯米圓子。 于舟用全身心告訴她,什么都可以擁有,不會再有遺憾了。 “蘇唱,蘇唱。”于舟用蘇唱從未聽過的語氣叫她。被克制得稍稍扭曲,被歡愉沖擊得近似痛苦。 “粥粥。” 蘇唱緊緊抱住于舟,她知道,自己不會再和第二個人有這樣的體驗了,她也不許于舟和第二個人有這樣的體驗了。 心里脆弱的種子,發芽的種子,被于舟的熱情灌溉,蘇唱看到了長成參天大樹的可能。 第62章 后半夜她們又來了一次,于舟在過程中聽見戴萱回來的動靜,將聲音縮回喉頭。 蘇唱也聽見了,她在黑夜里用害羞的氣聲征詢于舟的意見:“明天去我家,好不好?” 于舟微吟一聲:“嗯。” 二人都懂的暗示,關于往后的約定,令一場遲來的失控更加神魂顛倒。 于舟身體還不錯,但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做過之后特別困乏,渾身的力氣被抽干了似的,有時蘇唱還在幫她擦拭,她便頭一沉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