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醉了的小鵪鶉,氣息會更燙一點。 于舟沒睜眼,眼皮下方的睫毛顫巍巍的,小聲說:“醉了的吧。” 要不再仔細看看呢? 蘇唱被逗得淺淺笑出聲。 三十分鐘前,在剛才的酒吧里,于舟用喝茶的姿勢捧著啤酒喝,跟戴萱說:“等下我喝多了,你可不可以給她打電話。” 戴萱看著于舟翻出微信通訊錄,指指那個叫蘇唱的,然后又喝一口酒。 當場就樂了,社畜姐是真的很逗,戴萱這回的笑顯得真心實意多了:“我工具人啊?” 于舟搖頭,很真誠,但俗話說“愛情這杯酒,誰喝都得醉”,她本來就醉了,只不過芝麻綠豆大點的小心思,又不過分,對吧? 倆人又聊了會兒,原來戴萱比于舟還小幾個月,在隔壁的音樂學院上培訓課。她獨立得很早,會參加一些演出,偶爾晚上來這幫朋友樂隊唱唱歌。沒錢的時候,也去網(wǎng)店拍拍平面。 難怪于舟有時看她工作日也在家里。 “為什么裝醉?” 蘇唱勾勾嘴角,輕聲問她。 于舟睜眼,卻是看向了車門,車門敞著,有街邊的輕音樂跑進來。她不喜歡,想要蘇唱也上車,陪她說說話。 蘇唱一眼便懂了,將座椅再放平一些,按鈕往后拉,座椅緩緩后移,前排空間變得更寬。 接著蘇唱也上了副駕駛位,將車門關好。氛圍頓時安靜,于舟這才老實答:“想跟你多呆一會兒,又找不到好的借口。” 心惴惴的,仿佛有個酒瓶子在中央滾來滾去。蘇唱靠她很近,支著身子,左手撐在于舟身邊,影子幾乎籠罩住了她。 于舟能聞到她領口透出的悠悠木香,還有她剛洗好的頭發(fā),垂了一小半下來,清貴的雙眼注視著于舟,臉頰有淡淡粉色。 也像喝酒了。 發(fā)絲和呼吸弄得于舟有點癢,她抬手給蘇唱挽到耳后去,然后手順勢往下,軟軟扣在她脖子后方,無力地搭了搭,再垂下來。 雖然沒醉,但到底喝了酒,動作可以不聽使喚一點點。 蘇唱攏了攏眼神,視線蜻蜓點水一般在于舟軟綿的嘴唇上停留片刻,然后曲起右手的食指,輕輕地蹭了蹭于舟的臉。 這動作里克制的疼愛意味很明顯,長大后很少有人做,但出現(xiàn)在于舟的白日夢里過。 只是她沒想到,會是個女孩子,在昏昏沉沉的粘膩夏日,躲在空調涼涼的狹窄空間內,帶著小蒼蘭的清香,用細滑的指尖疼愛她灼人的臉。 心跳得有點麻木,也許有酒精的作用。 于舟一深一淺地調整亂糟糟的呼吸,看見蘇唱偏頭想了想,抿唇溫婉地笑。 隨即她輕聲交代接下來的事項:“那你現(xiàn)在醉了,我為了方便照顧你,會把你帶回我家,次臥的床還鋪著。” 于舟肩膀微微顫動,笑了,然后躺在座椅上思考:“好,我為了報答你,明天早上給你做醪糟雞蛋湯。” 面對面講話,都啞得怕驚擾對方沾霧帶水的目光。 “清湯面可以嗎?”蘇唱問。 “可以。” “嗯,那醉著吧。” 談妥,成交,倆人都笑了笑,蘇唱起身打開車門,換到駕駛座,開車回家。 第二天蘇唱沒有吃到清湯面,因為她10點有工作。于舟起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出門了,于是于舟揉揉有點疼的腦袋,給自己煮了個雞蛋。 三兩口吃完,洗過手,坐到沙發(fā)上想給蘇唱發(fā)微信。 有兩個未讀的小紅點。 于舟點開,第一條,蘇唱翻聊天記錄,找到了很久之前被跳過的那句“你喜歡我找你嗎”? 引用,回復:“喜歡。” 第二條,蘇唱說:“其他的問題,可以等等我嗎?” 于舟的心猛烈地跳起來,被這兩句話狠狠戳中。 她想了很多,蘇唱刻意回復第一句,或許是怕于舟酒醒之后后悔,懊惱,覺得不好意思,因此提前安撫她。 蘇唱當時沒想清楚的,現(xiàn)在得到答案了,無論什么時候,無論是否方便,她都希望于舟找她。 而第二句話,大概是蘇唱看出來了于舟的心急和焦慮,否則她不會這樣通過裝醉來耍小心機,畢竟于舟向來最怕麻煩別人。 可蘇唱目前無法給到于舟確定的回答,她仍舊選擇不說。 和幾個月前一樣,她還是希望,只回答她足夠確定的事情。 怎么能不心動呢?于舟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心動得她有一點無能為力,甚至有一點想哭。 她喜歡上了全世界最聰明、最溫柔的女孩子。 原來,不止是她總抬頭看月亮,月亮灑下月光的時候,也在安靜地注視著她。 第42章 星座運勢上說,2018年9月是變動很多的一個月。巨蟹座的關鍵詞是成長,而雙魚座,是守候。 于舟覺得真的很準,因為她和蘇唱面臨了一場意料之外的,不短的分離。 9月初,于舟去機場,送蘇唱飛往多倫多。 這是她們第三次共處于機場,但這次時間很趕,沒有吃肯德基。 于舟送她去安檢,在機場播報聲中就有點失落了,蘇唱停下來,對她笑了笑,然后捏捏她的手腕,擁抱她。 這是她們的第一個擁抱,來得順理成章,沒有過多的心跳,反而是為了撫慰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