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指尖驀地觸上溫?zé)岬臐皴Γ罾骝嚨乜s回手,欲蓋彌彰地藏在身邊,一雙烏軟的眸子詫異地看向霍硯舟。 他……他干嘛咬她? 霍硯舟慢條斯理地咬著口中的米糕,面色沒有絲毫異樣,“怎么了?” “沒……”阮梨蜷了蜷指尖,那種感覺太異樣,濕濕的、軟軟的、故意輕輕叼住,又用柔軟抵觸,像是在……調(diào).情。 可這是在車上! 而且,天還沒黑。 車子重新發(fā)動,匯入晚高峰。 阮梨在車上乖乖吃米糕,視線卻不自覺地掃過駕駛位上的男人。 指尖的異樣未消,她連米糕都吃得心猿意馬。霍硯舟一身黑衣黑褲,普通甚至有些廉價的衣料,可穿在他身上好像也變得高級起來,有種冷感的清俊。 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如此赤.裸直白的打量,阮梨悄悄收回視線,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側(cè)的窗外。 經(jīng)過一個商業(yè)區(qū)的時候,方聯(lián)“想喝茶”系列的廣告正在led大屏上滾動播出。 阮梨想到方聯(lián)的野心,想到他們對亞升下的黑手,還有現(xiàn)在完全對標(biāo)“茶述”系列的新產(chǎn)品——以及亞升漸漸被壓縮的市場份額。 “你說,會不會未來某一天,就不會有亞升了呢。”阮梨忽然開口,眸光落在車窗外,卻有些失焦,“就像我們小時候吃的玩的好多東西,好像在無聲無息中就消失了。” “不會。” 沉淡的兩個字,卻無比篤定。 阮梨訝異地轉(zhuǎn)過頭,唇角甚至牽起一點弧度,“這么肯定?” 霍硯舟輕嗯一聲,視線依然落在前方,“你還記得亞升這兩個字的含義嗎?” 阮梨當(dāng)然記得。 程雅芝的“雅”,阮笙笙的“笙”。亞升是阮興國一生的心血,暗嵌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的名字。 霍硯舟目不斜視,只依然篤定道:“就算為了它所代表的意義,它也應(yīng)該經(jīng)久不衰。” 阮梨定定看著霍硯舟,看他清俊英致的側(cè)臉。 說這話的時候,他眉間眼底的神情格外有說服力。 好像他說亞升不會消失,就一定不會,甚至還會越來越好。 阮梨彎起笑,她想,哪怕這一刻是霍硯舟故意哄她開心的,她也愿意相信,愿意沉浸在這個善意的謊言里。 似是猜到她不會輕易信這些話,霍硯舟又開口道:“再告訴你一件事。” 他轉(zhuǎn)頭,隔著一道薄薄的金邊鏡片,深湛眸底是獨屬于霍硯舟的沉靜從容,似運籌帷幄之中,就已經(jīng)決勝于千里之外。 “針對亞升旗下的六款核心產(chǎn)品,阮總已經(jīng)給出了四版宣傳方案,過不了多久,你應(yīng)該就能看到——” 車子駛過十字路口,霍硯舟的視線滑過led大屏上的廣告,“比這更聲勢浩大的場景。” “怎么會?”阮梨顯然不信,“我爸爸他從來都不……” 她微頓,看著霍硯舟,眼中是更多的不可置信,“你說服了他?” “嗯。” “你怎么做到的?這些年那么多人勸他,都勸不動。”阮梨知道,那是屬于文人阮興國的固執(zhí)和清高。 “還記得你第一次去青溪鎮(zhèn)的時候,在魏書記面前說的那些話嗎?” 阮梨大致還記得。 所以呢? “那些已經(jīng)傳承了千年的技藝,它們已經(jīng)擁有了足夠深刻的歷史底蘊,但缺少一個機會,一個被世人看見和了解的機會。”霍硯舟微頓,“亞升也是一樣的。” “它有足夠的品質(zhì),它應(yīng)該被更多的人看見。這才是我們孜孜以求的良性生態(tài)。” 這是霍硯舟對亞升的評價。 阮梨忽然動容。 父親努力和沉淀了那么多年,終于被認可。這是霍硯舟說的,在這個圈子里,他的話,沒有人不信服。 “干嘛突然這么看著我?”霍硯舟唇角牽起笑。 “沒……”阮梨吸吸鼻子,“就是忽然覺得,有點感動。” “那——想不想?yún)⑴c進來?” “參與?” “后續(xù)的宣傳推廣,有沒有興趣?” “我可以嗎?” “為什么不可以,這是你的亞升。”霍硯舟眼底凝著淺淺的笑,似是在鼓勵阮梨,“想想看,你想要它變成什么樣子?” 車子停到地庫的時候,阮梨整個人都還處在極度的興奮里,像是柳暗花明之后的豁然和落定,整個人忽然就充滿了干勁,對前路滿懷憧憬。 霍硯舟將車停好,偏頭看她,“所以,阮老師想好晚飯吃什么了么?” 阮梨輕啊一聲,被這突然的“阮老師”三個字喊得措手不及。 “我都可以,我還不太餓。”她現(xiàn)在所有的思緒都在亞升即將展開的推廣上,況且她在車上已經(jīng)解決掉了剩下所有的米糕,是真的不餓。 “不餓?” “不餓。” “可我有點餓了。” “那你想吃什么?” “坐過來。” “嗯?” 阮梨茫然,手腕卻已經(jīng)被扣住,霍硯舟驀地傾身過來,直接含住她紅軟的唇。 呼吸交纏,他壓著氣音,“先吃你。” 第059章 黑黢黢的地庫, 二層幾乎形跡罕至。 霍硯舟將座椅后調(diào),托著阮梨將人抱坐在腿上,車內(nèi)的空間足夠?qū)挸? 但阮梨還是覺得狹窄逼仄。 她攀著霍硯舟的肩膀, 壓低雙膝, 又抬手扯掉他的眼鏡。 摘眼鏡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她已經(jīng)沒有畏懼, 只是望進霍硯舟湛黑眼底的一瞬, 還是讓阮梨心悸。 沒了鏡片的阻隔, 男人眼底的情緒那樣濃烈, 如墨一樣沉稠,難怪要被說“侵略性太強”。 霍硯舟伸臂拉開手邊的置物盒, 從里面抽出兩張濕巾。 “你……”阮梨剛想問你要做什么, 又咬著唇內(nèi)的軟rou噤了聲。 霍硯舟捏著濕巾, 緩慢地擦拭著五指, 他的手生得格外好看, 手指修長,指骨明晰, 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指甲永遠修剪得干凈。 只是指腹上帶著一層薄薄的繭, 大約和他多年持筆練字畫畫有關(guān)。 阮梨無法直視他如此慢條斯理擦拭手指的動作, 偏過頭, 望向窗外黑壓壓的地庫。黑暗將視功能弱化,身體卻會通過其他方式平衡, 聽覺、嗅覺、觸覺都會變得格外敏感。 霍硯舟掐上阮梨的腰, guntang的氣息灼在她的頸側(cè)。 “我猜——”他微頓,“笙笙已經(jīng)有感覺了。” 沉啞的音色, 又被他故意壓低。 阮梨心驚一霎,沒想到霍硯舟竟然連這個都能看穿,他薄而柔軟的唇直接落在她的頸側(cè),順著血管輕吮,阮梨嚶嚀一聲,落在霍硯舟肩上的手指自覺地蜷起。 miya買的這身衣服對阮梨來說并不算合身,即使是最小的尺碼也有些偏大,腰間的抽繩更像是一個擺設(shè)。 半晌過后,阮梨整個人趴在霍硯舟的懷里,連指尖都自然垂下,沒有了丁點攀附的力量。反觀霍硯舟,衣服依然穿得整整齊齊,只是t恤上多了幾道褶皺,是方才被阮梨攥出來的。 “累?” 阮梨哼哼,不想說話,胸口微微起伏。 “你這個樣子,好像我真欺負了一樣。” “你沒有嗎?”阮梨紅著臉反駁。 她烏軟清亮的眸子里盈了水色,雙頰微紅,唇瓣瀲滟,嬌嗔的模樣格外好看。 霍硯舟將阮梨圈住,輕撫著她薄薄的后背,“那算欺負?” 阮梨:“……” * 兩人回到家已經(jīng)是半小時以后,霍硯舟這次來得急,身邊沒跟其他人,只能請物業(yè)管家?guī)兔τ啿汀?/br> 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個深色的小袋子,霍硯舟剛剛拿起來就被阮梨一把搶走藏在身后,“不能看。” “嗯?”霍硯舟微微挑眉,“該不會是——你背著我,偷偷買了什么小玩具吧。” 阮梨:“……?” 霍硯舟眼中的笑瞧著有點壞,阮梨直覺不是什么玩具,只將袋子藏在身后,“反正這個……先不能給你看。” “送我的?” “……”阮梨抿唇做出個兇巴巴的表情,“不許再猜!” 抱著袋子轉(zhuǎn)身小跑進了臥室。 霍硯舟眼底笑意凝結(jié),他的小太太有時候聰明過人,有時候……也挺笨的。 那么明晃晃的一個logo,主營男裝和配飾。 算了,他沒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不多時,物業(yè)管家送來晚飯,一并帶來的還有一個新手機。手機卡在方才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補辦好,阮梨將卡裝進手機,開機調(diào)試。 很相似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