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 提及這事兒,朗如不由聯想那半年以來的事情,心里發虛,嘴里就沒話講了。他頂著孟薇雪的白眼,訕訕移開眼去,吹了個口哨將果果喚來掌心。 “果果這一個冬天養胖了許多,”他與池露轉移話題,“我們得給它控制一下,不要給它吃太多?!?/br> 池露笑著應下,攤開掌心遞過去:“你一天沒喂它了,只這三四枚果實,多也不多,便給它吃吧。” 果果是個饞的,見了那幾枚果子,登時在朗如手里撲騰得厲害。 “哦我的天!”朗如捏它的翅膀捉它費勁,又惱它沒有出息,摁著鳥腦袋狠狠挼了一把,才將它放飛了去,“這貪嘴的東西,我早晚要讓阿念將它烤了!” 池露低頭看果果啄著果實,與他道:“阿念那孩子,心眼兒多。你也別想著勸他了,我猜他若回來了,八成是會過去的?!?/br> “???”朗如沒太聽懂。 “你瞧果果便知道了?!背芈缎φf,“你若一日三回地喂它,它喜歡是喜歡你,可也不談多黏糊你。反之你若將它餓了一天不管它,它就要耐不住自己跑來跟你要了。這時候,你肯定還是要喂點東西哄一哄它,若是不喂,它要對你有怨氣的?!?/br> “我聽……你方才說是阿念將荀仙長晾著了,我若想的沒錯,阿念干的即是一個道理的事情。一年時間沒能讓他放下荀仙長,他心里想得明白,有什么事情就交于他自己去做,也省得我們關心則亂?!?/br> “……嗯?” 跟喂鳥一個道理的事情? 朗如眨巴眨巴眼睛,回憶回憶這一天都發生了啥事?;秀遍g他明白過什么,倒抽了口涼氣:“他這人——?。 ?/br> —— 入了夜后,熄了燈火,屋里漆黑一片。 荀錦堯閉著雙目,呼吸平緩,卻還未熟睡。 秦滄程剛領人來看過,他的師父當他是自家的兒子一樣待他好,見他如今狀態心中也疼惜,領醫師過來與他檢查一遍,守他直到歇息的時候,才與他囑咐幾句—— 除卻關心問候,尤其責他出門在外沒個分寸,另點名批評隨他一道“胡混”的某人,而后推門離去,嘴上還氣哼哼地念叨他“不是都說了讓你莫要與那人私下接觸,怎得就是不往心里去!” 對此,荀錦堯不敢講話。 他猜,現在的他在秦滄程眼里,大抵是個標準的滿腦子談情說愛、死活忘不了舊時情緣的傻瓜徒弟。 實際他也確實有點兒那個趨向。他之所以現在還未有困意,一部分是白日里睡多了,另一部分則是他心里還惦記著婁念與他說過的那份大禮——他都這副倒霉模樣了,可沒法去婁念那處尋人交換禮物。 所以那份禮物……換成明日的話,還作數嗎?亦或者他心底更微弱的希望,有沒有可能,婁念會反過來找他?還是說……婁念真就只是說來玩玩,隨口與他開個玩笑?畢竟上萬支花枝,要他在飛花城一支一支去折,本也不太現實。 腦子里胡思亂想好一陣,他還真有些困倦了,索性就這樣躺著打個盹兒,晚些時候醒不醒得來,他決定不了,也就不再管那大禮的事情。 不知是幾時,他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聽見什么細微的響動。 ……老鼠? 他驚醒過來,閉著眼仔細去聽,又聽見一些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響,音量不大,但仿佛是近在耳邊。 與此同時,好像有某種柔軟的絲織物垂落在他面前,拂動間擾得他皮膚表層泛起微弱癢意。 他鼻尖抽了抽,欲要向一側別過臉去躲避。可他潛意識里又覺得不對,緊要關頭強行忍耐住了,努力保持呼吸如常,渾身提起警惕,注意力匯聚在兩只耳朵…… 一,二,三—— 他驀地睜了眼來,幾乎是同一瞬間,他一手冷不丁從被褥下抽出,動作疾如閃電,“啪”地一聲,牢牢攥住了一段溫熱的手腕。 第205章 阿堯,偷情嗎 ……誰? 荀錦堯的目光順著那節手腕慢慢挪移了上去。 檐外的琉璃燈籠映出微弱光芒,透過紙糊的窗紗,斜斜打落在婁念一側的面頰,眉眼蒙上朦朧而曖昧的橘色。 室內很安靜,荀錦堯清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不再平穩。 婁念低俯過身,垂著眼皮,默不作聲地看他,一只手還被他握在手里。他不顧及對方垂下的袖擺還在面龐磨得發癢,感受渾身流速急快的鮮血,大腦亂成一團:“你……” “荀仙長,”婁念嗓音輕輕的,“身體欠佳還這樣大的力氣呢?手要給你捏出痕跡了?!?/br> “……”荀錦堯尷尬撒了手來,到底是沒好意思看他的手腕是否真留了痕跡,轉開眼去與他旖艷的眼眸對上,正經八百地為自己辯解,“我是練劍的?!?/br> 言下之意在,常握劍的手,力氣自不可能小了。 “哦,”婁念似是沒當一回事兒,與他對著來上一句,“我是玩火的?!?/br> 言罷一拂袖,將桌前的燭臺點了,渺小火苗騰地躍起,屋內燈火通明。 荀錦堯見了那燭火卻心下一凜,也無暇點破他沒把握重點,單手支起身子,揮手就將剛點燃的火苗熄滅,低聲制止:“別點燈。” 屋內又只余窗外投落的、幾乎可忽略不計的黯淡橘光。婁念向他側過眼眸:“為什么不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