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可就這么短短十日的時間,他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或許再給他久一些的時間,他會逐漸適應(yīng)與習慣自身的處境。可惜,他只有十日,十日太短了,單是抹消自己對實力缺失的不安全感都不夠,更遑論是接受其他方面的打擊。極為難得的,他覺得自己無暇去應(yīng)對。 他曾經(jīng)以為,當如果你是否愛我這件事情,我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你認真求證,那我們兩個之間離徹底完蛋就不遠了。 因此,無論外人怎么說,他都不會輕易動搖,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對方也不會輕易與他背離。哪怕是經(jīng)歷過當初搶親一事亦是同樣,他是荀錦堯的心上人,他去搶親就不是錯的,萬一荀錦堯覺得他是錯的,他就敢錯得理直氣壯,承擔那份責任,并將其作為對方始亂終棄的結(jié)果,盡數(shù)報復在對方身上。 但當有些話從對方口里親口說出,那一刻,某種極其強烈的不安定感,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 就好像他的堅持,他的固執(zhí),統(tǒng)統(tǒng)化作不值一提的笑話,一切都只是他的自欺欺人,與他一廂情愿的天真與多情。只有他一人沉浸其中,像個好哄又好騙的白癡。 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心理戰(zhàn)的拉鋸,可他沒有辦法,他還是年輕了,他的愛意像潮水,坦蕩洶涌而張揚,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一種發(fā)自于內(nèi)心的沖動,他要一遍又一遍地確認對方的心意,哪怕它們?nèi)绱藙e扭,且無法填補他內(nèi)心的空洞。 …… 再回神時,婁念眨了下眼睛眼底微動,一陣細碎的雜亂聲響過后,轉(zhuǎn)瞬之間,那本故事書就被拂落在地面,他又如昨日一般將荀錦堯壓在身下,唯一區(qū)別在于底下的依靠物改作了桌面。 屋外夜色降了下來,天際萬里無云,清亮的月光透過窗格落在兩個人的面龐與身前。 荀錦堯?qū)淠畈⒉辉O(shè)防,對方又是好身手,占著個出其不意,才這般迅速地將他按倒在桌。可這會他倒下來了,也不知道婁念是想干啥。 光亮并不刺眼,荀錦堯顫了顫眼睫毛,望向上方那張面孔。 這一來一回的,結(jié)合婁念方才內(nèi)涵他的小故事,荀錦堯算是回過味來了,直在心中道這人小心眼兒,從昨日就因著點兒小事跟他打鬧。他戳婁念的手臂,保持著耐心:“你那故事理解得就不對勁,先起來,我與你慢慢說。” 婁念往窗外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看荀錦堯的時候眼里含笑,笑里夾著那么一絲硬捏出來的溫和:“你瞧,外頭天黑了,我等了你好久……你卻抱了個狐貍精回來。” “?”這不還是話里有話?荀錦堯立刻道:“你別說那么古怪,那就一個狐貍幼崽。” “我不管,”婁念兩手撐在荀錦堯身側(cè)的桌面,俯下身來,輕聲說道,“你未經(jīng)我同意就將我的毯子給了它,現(xiàn)在我沒有自己的毯子,睡也是睡不香的了。” “你說說……怎么辦呀?” 第137章 我找別人去 怎么辦? 他問得還挺無助,荀錦堯聽進耳里倒搞不明白了——經(jīng)他的同意。怎么,一個屋的東西,名字也沒寫,區(qū)區(qū)一條毯子還給你蓋出來感情了,不能外借是不是? 有點兒找茬。照他這個道理,下次他燒著昏迷,荀錦堯豈不是得給他晃醒了,再問他一句毯子能不能往身上蓋? 荀錦堯偏著腦袋瞅狐貍,狐貍闔著雙目,在毯子上歇得正安逸……這狐貍崽子還生著病,挪來挪去地折騰人家干嘛呢? 荀錦堯便試著跟婁念商議:“反正也沾著它掉的毛了,給它睡一晚上就是。你若想要個差不多厚的,我記得臨屋里還有,待會帶你找找去。” “不去。”婁念指尖戳荀錦堯的腰側(cè),以一種怪怨人的語氣道,“是它占了我的毯子,你做什么向著它不肯還我的?我用得習慣了,只想要我原來那個,別的都不行。” “不若這般……”他垂著眼睛,慢條斯理地道,“我聽聞飛鴻宗近日里都在尋這狐貍,你既是把它找著帶了回來……不如現(xiàn)在就把它掐死吧,這樣,也能借此給煞罔找些麻煩,對不對?” “別擔心,無論碰不碰這只狐貍,煞罔待我二人一樣的不好。不差這一件的,不是嗎?” 荀錦堯聽得一愣一愣的,婁念的話起初聽著還像模像樣,無非是想把自己的毯子要回去,可這后面一句都是什么,狐貍占了你的毯子,有要不回來的跡象,就動了給人家掐死的心思? 先不論荀錦堯的良知底線與煞罔到底會不會揪著此事不放,這小狐貍可是九尾妖狐族的幼崽,荀錦堯還指望人家?guī)兔热四兀哪芤蛑c小事把人家的幼崽掐死。 荀錦堯決計不會答應(yīng),推婁念的胸膛,手肘撐桌要起來:“你跟我鬧脾氣我認了,作甚要扯著個狐貍幼崽不放?我也不瞞你,這狐貍是飛鴻宗弟子找著的,找回來時就生了病,不好帶出去惹得九尾妖狐族的族人注意,才交給我?guī)Щ亓撕笊健!?/br> “哦,”婁念稍稍抬起了眉毛,“飛鴻宗的弟子給的……” 他忽而意識到,荀錦堯只用短短一日的時間,就跟外頭的弟子混了個相熟,沒記錯的話,煞罔似也說過對方要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進出后山宅院隨意……不對!! 見鬼的煞罔,一介陰人罷了,想他作甚,又跟他扯哪門子的關(guān)系。婁念微微蹙了下眉,很快恢復了尋常的神情,見荀錦堯還推著他要起來,他手在桌上挪了個位置,一低腦袋,嘴貼著嘴給人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