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或換種說法,煞罔魔尊座下?lián)碜o者殺不了你,便在凡界以魔修的名義作亂,若不知情者,定以為此乃新任魔尊下達命令。他們想借刀殺人。” 婁念沉默一下:“應當不能,煞罔魔尊手底下的人很有脾性,他們殺不了的,定不會交由別人殺。他們希望我只能死在他們手上,好給煞罔魔尊親手報仇。” 荀錦堯微微頷首:“如若這般,為什么傀儡蠱現(xiàn)世于你剛接手魔界之后?兩起大事同時發(fā)生,不得不叫人心生疑慮與聯(lián)想。” “是有些詭異了。”荀錦堯道,“但我方才說的有兩大前提,一則此乃魔修作亂,非是正修;二則此乃與你有仇怨的魔修背后指使。” “以我個人的看法,正修的可能不大。早些年煞罔魔尊的時期,光是深入魔界已極為困難,更遑論從一眾魔修手底下?lián)尩每苄M配方?” 婁念聽來卻笑:“看得也算通透,豈敢獨身前往魔界探查我的消息?那會我覺得你又傻又天真,定是仙門里空有修為,卻未見過多少世面的花架子。” “……”荀錦堯試著回想,難做反駁。他心平氣和道:“無怪你瞞我不走心。你既說實話,我便也實言相告。” 婁念輕一抬眉,未接話。 荀錦堯道:“我那時從不打算深入魔界,只想順便試探你身份目的。不妙的是,身份沒試出,目的更不明。” 婁念勾唇笑笑:“我沒有目的,你全當我一時起興罷。” “……”荀錦堯瞟著他,不得不承認,他此言確實不像是假的。 單拿現(xiàn)狀來說,荀錦堯起先可料不到魔界尊主會隨自己處理正道仙門事。有點不依本分的詭異搞笑感。講寒磣點,叫狗拿耗子,外行入道。 偏偏這人當真覺得好玩。或許……是在魔界悶壞了吧? 心有無奈,荀錦堯默默把婁念與貪玩二字劃上等號,又道:“若你那晚不提醒我莫要擅出閉月城,你之目的我或許還能摸索一二,偏偏你提醒了。” “反之,你若想把我往魔界深處帶,我自會覺察你動機不純,找個理由在閉月城留一晚、趁夜偷偷溜掉也是不錯的選擇之一。可偏偏你又沒動手,我也不知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的不少。”婁念含笑道,“我若當真動機不純,趁夜你也溜不掉。” 荀錦堯暗誹自己為性命打著落,可不得好一通盤算? “我早先不知你實力幾何,以為自己溜得掉。”荀錦堯道,“我雖主修劍道,但論逃跑,我對靈根的運用還是有一定自信的。” 婁念輕輕一嘆,沮喪道:“這般一看,你若哪日嫌我煩了,把我獨自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凡界,連回魔界的路都摸不著,日后豈不是只能全靠乞討度日?” 荀錦堯順著一想便失了笑:“我沒那么沒良心。就是真看你煩了,也得找個體面的理由與合適的機會,將你安安心心地原樣送回魔界。” “你想算計我。”婁念眼眸朝他一斜,如此篤定。 “那我不回去了!” “這可怎么好?堂堂魔界尊主不愿回魔界……”荀錦堯連連擺手,“可別,你那位發(fā)小和孟大小姐怕要尋我搶人的。” “不好么?”婁念理直氣壯道,“我跟人告你狀,說你欺負我,讓人給我報復回去。” 他忽而有了主意:“不若這樣,讓你隨孟大小姐住一晚上。她會敲你腦袋,用她那柄扇子,敲一下就一個包,第二天讓你頂滿頭包出來。” “你怎知敲一下就一個包?”荀錦堯奇道,“你被孟大小姐敲過?” 婁念抿了點唇,訴苦道:“以前她見我年幼可欺,天天敲打我。” 荀錦堯瞧他一眼,見他表情可憐,不由輕笑,想他年紀總歸是小的,受些委屈便要明白表現(xiàn)出來。荀錦堯想著,抬手揉一把他臉頰,溫聲哄勸:“我自欺負不住你,年輕人都愛玩,我見你總擺出一副退位讓賢的架勢,但該回去還要回去。況且,總在一處待久定會玩膩,我真不讓你回去,你怕會不樂意的。” 婁念卻笑,握住他手在頰邊:“你分明大不了我?guī)讱q,卻總老神在在說教。” 荀錦堯不置可否:“六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還想過煞罔魔尊啥也不是,終有一天我要一劍捅了他。” “……?”婁念神情僵在面龐。 你怎么敢的? 第39章 手可真準 婁念心情復雜。真是意外,行事循規(guī)蹈矩的荀仙長,好像也沒有看起來那么老實…… 有些意思。他眼底劃過一絲興味的光:“實不相瞞,仙長待煞罔魔尊這般評價,深得我心意。可惜煞罔魔尊被我搶先丟一把火燒了,你的理想實現(xiàn)不了了。” “無妨,燒了是好事。”荀錦堯不是很在乎,“放在如今,我也沒想過能一劍結(jié)果了他。” “因此稱之為六年的改變……嗎?”婁念笑了下,“聽你方才所言,我想起一件事。” “何事?” “煞罔的事情,”婁念微微收斂笑容,“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此人統(tǒng)領魔界多年,影響力與號召力不容小覷。” “比方醫(yī)毒一道,他身邊自有人擅長。其中一人不知真實名號,性格陰森古怪,沉默寡言,一天到晚不知在暗地折騰什么。煞罔手底下的人均稱他為,巫毒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