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逃出生天
米國禁軍副將指揮箭陣的地方就在驛館的大門外,高長恭從屋頂上躍出,像一只振翅的雄鷹,俯沖向了人群,長刀在半空出鞘,斬向了那個指揮箭陣的米國將領(lǐng),在他身后,軍王隊的士兵們也殺入了人群。 聽到半空響起的刀嘯聲,副將在瞬間已是抽刀反身,抵擋住了高長恭這猛烈的一刀,看著殺入的軍王隊士兵,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大秦的精銳士兵。 副將身旁的親兵們拔刀殺向了高長恭,不過在高長恭眼中他們什么都不是,揮刀進步間,想要阻擋高長恭的三名米國士兵倒在了地上,高長恭的刀仍死死地鎖住了副將,這時軍王隊的士兵已殺到了他周圍,阻擋住了四周涌來的米國禁軍。 在高長恭全力出手之下,不過數(shù)何,副將就已被他擒下,長刀擱在那副將的脖子上,高長恭看向了那些米國禁軍,“都給我退下去,不然我殺了他。”一邊說著,他掐著那副將喉嚨的手松開了點,“叫你的人停下箭陣。快!” 被掐著喉嚨的副將,有著一雙碧色的眸子,他感覺著脖子里傳來的涼意,目光里閃過幾絲決絕和狠毒,接著他開了口,朝自己的親兵喊了起來,“停下箭陣!” 見自家大人開口,就算那幾個親兵再不忿,也只有照辦,所謂投鼠忌器,莫過于此。很快箭陣停了下來,高長恭此時看不到被他挾持的米國禁軍副將眼里那種漠視生死地神情。他還以為這個米國人是個很怕死的人,他可以利用他暫時脫離險境。 “去找李千戶。”高長恭看向了身旁地部下。吩咐道,他并不知道他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驛館里,李昂推開了身上壓著的人,接著他感覺到了肩部傳來的刺痛,不過他顧不得檢查傷口,直接看向了自己的身下。曹安民并沒有傷著半點,只是保護李昂的十三太保里,李存仁,李存勇,李存嚴三人被箭插滿了身體。看著三人地尸體,李昂眼里泛出了血絲,他們?nèi)齻€是他的義子,可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居然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反而要他們舍棄了自己的性命救了他。 看著死掉的三個兄弟,李存孝他們的牙咬緊了。他們不能哭,因為他們是戰(zhàn)士。曹安民看著肩部中箭的李昂和死去的李存仁他們。握緊的拳頭,掐破了自己地手心,他第一次離死亡如此接近,可是身邊的人卻用他們地身體替自己擋住了致命的利箭。 “我們走,總有一天我們會回來的。”李昂的聲音嘶啞,他再一次護在了曹安民身前。領(lǐng)著眾人往驛館外去了。還沒走出幾步,高長恭派出的人已經(jīng)到了,看到受傷的李昂,他愣了愣,接著便馬上道,“李大人,我們已經(jīng)擒住了米國禁軍地將領(lǐng),請您立刻跟我走。” 一路上,還活著的大秦士兵們匯聚到了李昂身邊,一起出了驛館。看到高長恭手里挾持著米國禁軍的副將,李昂稍稍松了口氣。看到李昂護著的曹安民沒有受傷,高長恭心里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讓他們讓開。” “你們讓開。”被挾持的副將再次遵從了高長恭的意思。猶疑了一下之后,那些米國禁軍士兵讓出了一條道路。高長恭挾持著副將和李昂帶著人小心翼翼地走入了通道里,向著遠處的黑暗退去。 走到一半時,米國禁軍的副將忽然停下了腳步,他高喊了起來,“殺了他們替國主,大王子報仇!”說完,猛地脖子在高長恭架著的刀鋒一抹,在噴薄地血霧中,身子癱倒在了地上。 隨著副將的身體慢慢滑落,高長恭地心沉了下去,他居然抓了一個死士,讓太子陷入了絕境之中。“殺出去啊!”李昂吼叫了起來,他最先反應(yīng)了過來,舞著黑色巨間往前開路起來。 這時那些米國禁軍也回過了神,他們瘋狂地涌向了李昂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刀槍要將他們殺死。李昂瘋狂地嘶吼著,他第一次陷入了絕境,真正的絕境,左近都是敵人,他們就像無盡的潮水要吞沒他們。 “七弟!”李存智吼叫了起來,他的兄弟死在了他的面前,“大哥,保護義父!”李存信用盡最后的力氣喊道,接著被蜂擁而上的米國禁軍砍成了rou醬。 李昂完全陷入了瘋狂中,他的黑色巨劍就像狂暴的颶風將擋在面前的一切毀滅,高長恭在他身邊也不遑多讓,他陷入了自責中,因為他的判斷錯誤,將太子帶入了絕境,為了贖罪,他要殺光面前這些米國人。在他們兩人帶起的殺戮中,整只隊伍在人潮中緩慢地前進,不時有士兵被吞沒,接著被紅了眼的米國禁軍砍成rou醬。 曹安民被軍王隊的士兵和其余的大秦精銳護在了隊伍中央,看著身旁拼命的士兵,他心里有種無力感,看著這些忠勇的士兵倒下,讓他心如刀割,他真地很想和他們一起奮戰(zhàn),可是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他絕不能死在這里,不然的話,這些奮戰(zhàn)的士兵,即使戰(zhàn)死也沒有任何意義。 元洛神護衛(wèi)在李昂的身邊,身上已經(jīng)開了數(shù)條刀口,面色也變得煞白,可是一黑一藍的眼瞳里滿是瘋子樣的殺意,她不斷地揮劍,用身體替李昂擋下來自側(cè)面的攻擊,在她身旁是失去兄弟的十三太保。 遠處,東廠的人馬看著李昂他們,焦急地看向了身旁的督公,只見曹少欽死人般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似乎一點都不著急。“督公,太子他們快撐不住了。”徐燕然走到了曹少欽身邊,壓低著喉嚨道,他實在猜不透曹少欽的心思。 “若是他們撐不到那里地話,我們上了也沒用。”曹少欽的聲音依舊是那樣地四平八穩(wěn)。穩(wěn)到?jīng)]有一點感情,“傳我的命令。誰都不得妄動。” “是,督公。”徐燕然領(lǐng)命退下了,他站到了一旁,接著看向了遠處那個持著巨劍劈斬開路的身影,他已經(jīng)很 他,可是他相信他一定能撐到那里。 慘烈到極致的廝殺里。李昂他們的隊伍在不斷減少著人數(shù),盡管他們身旁的士兵都是絕對地精銳,可是在狹小的街道上,在潮水般的人群中,他們只能用以命換命的打法,護衛(wèi)著自己的隊伍。 李昂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殺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揮舞巨劍的雙臂已經(jīng)沒有了感覺,絕不能死在這里,李昂猛咬了一下舌尖。奮起了最后的氣力,舞動巨劍。殺向前方。 “上!”看到李昂他們終于殺到了距離街口百步的地方,一直沉默的曹少欽終于下出了命令,接著他自己整個人策馬疾奔了出去,身后是兩百東廠地好手。 看到援軍殺出,李昂精神一振,朝身后喊了起來。“我們的人來了,大家拼了!” 這時他和高長恭身邊剩下地人已經(jīng)不到三十,不過他們?nèi)允菉^起了最后的余勇,拼死抵擋住了后面的米國禁軍,李存烈看向了身旁的李存霸,“三哥,走吧!這里有我頂著!”說完,他沖向了身后的米國禁軍,長刀擋住了刺來的五桿長槍。 “三哥,走啊。”李存孝拉住了想要返身拼命地李存霸。他知道李存烈是知道自己的傷絕對熬不到殺出去的那一刻,所以選擇了留下。替他們爭取生機,所以他不能讓李存烈白死。 李存霸看了身后已被淹沒的李存烈,忽地嘶吼了起來,他猛地掙開了李存孝,往前拼殺了起來。李存孝一怔,接著便跟了上去。 李存烈喘著粗氣,他的身上已經(jīng)插了六支長槍,血順著槍桿不斷地滴落在地上,他今年只有十七歲,是李昂救了他,給了他理想,給了他榮耀,雖然他的人生就要走到盡頭,可是他不后悔,盡管那精彩的人生只有一年,可是和暗無天日的十六年比起來,這一年足以抵得上一輩子。 “希望下輩子能做您真正的兒子,義父!”喃喃自語間,李存烈忽地扔掉了手里的長刀,接著他大喊了起來,“你們這群蠻子,去死!”他拔出了身上地長槍,用盡了最后的力氣,沖向了那些米國禁軍,然后他被數(shù)十支長槍刺穿了身體,挑到了天空,接著落在了地上,被砍成了rou醬,死無全尸。 東廠地人馬截斷了米國禁軍,他們?yōu)槔畎核麄儬幦〉搅俗顚氋F的時間,沒有看一眼幾近虛脫的李昂和高長恭,曹少欽看向了曹安民,“殿下,請跟臣走。”說著也不管曹安民愿不愿意,身旁的幾名東廠親衛(wèi),架住了曹安民。 “李千戶他們?”看了眼滿臉血污的李昂,曹安民看向了曹少欽,目光銳利,這位東廠督公行事的手段他曾聽皇帝說過,絕對沒有任何的仁慈可言,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棋子。 “他們是大秦的軍人,戰(zhàn)死沙場是他們的本分,臣只管殿下的死活。”刻板的聲音響起,曹少欽已是帶著曹安民走了,他只是回頭看了眼李昂他們,“不想死的就自己跟上來,那些死士攔不了他們多久。” “混蛋。”李存霸看著曹少欽的背影,不由咬緊了牙齒,可是他也顧不了多少,和李存孝,李存智一起扶著李昂,追了上去,高長恭看了眼身旁還剩下的部下,也跟了上去。 當李昂他們消失在黑暗中的時候,他們身后的東廠人馬在支持了一會之后,被全部殲滅了,他們雖是死士,可是仍不能和李昂他們所帶的軍中精銳相比,而且從一開始,曹少欽就已經(jīng)決定犧牲他們,用來拖延時間,換取生機。 黑暗中,高長恭趕到了曹少欽身邊,“我之前讓我的人去搶奪東城門,要是得手的話,我們可以連夜出城,龍騎軍已經(jīng)趕過來了。” “你能確定得手嗎?”曹少欽冷冷地看了一眼高長恭,“剛才因為你的錯誤,差點害了太子,難道你還要再來一次嗎?” 聽著曹少欽的話,高長恭一怔,他沒有反駁,因為曹少欽說得是實情,若不是他以為可以挾持那個副將,又怎么會害得李昂他們幾乎全軍覆沒。 黑暗中,曹少欽帶著高長恭他們到了一處宅院,高長恭并沒有進去,他要去找被他派去城門的部下,他不能讓他們白白去送死。可是最后他被曹少欽喊住了,“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我的人?”高長恭答道,說著就要出去,他的軍王隊真正部下只有十一人,可是其余附屬的人馬也有三百之眾,這次他全調(diào)來了米國。 “不用去了,他們死光了。”曹少欽的話讓高長恭愣住了,他猛地沖向了曹少欽,“你這話什么意思?為什么你知道他們死光了?” “那個幕后的人設(shè)局設(shè)得那么巧,你以為他不會提防你的人去偷城門嗎?”曹少欽側(cè)部避開了高長恭,面無表情地道,“你過去也已經(jīng)遲了,從一開始你就指揮失誤。”曹少欽在米國禁軍包圍驛館的時候,也一直在遠處看著,只是他一直都沉著氣,沒有輕舉妄動。 高長恭聽著那一句‘從一開始你就指揮失誤。’整個人頹廢了下來,曹少欽說得沒錯,他太自信,他以為他可以帶著太子殺出血路,可其實他什么都做不了。 曹少欽沒有再理會高長恭,在他看來軍王隊的傳承應(yīng)該改一改規(guī)矩了,十二高門不該再霸著十二軍王的位子不放,這些年來,除了外面的七支軍王隊以外,國內(nèi)的五支只是由最優(yōu)秀的高門子弟擔任軍王,他們和以前從戰(zhàn)場上磨礪出來的先輩完全不同。這三十年的和平,讓世家子弟失去了磨礪自己的戰(zhàn)場。 沒有戰(zhàn)爭的洗禮,訓練再刻苦的軍人也稱不上好軍人,現(xiàn)在的大秦軍團根本不是以前那支無敵的軍團。曹少欽看著低沉的高長恭,眼里閃過一抹失望,轉(zhuǎn)身走進了內(nèi)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