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億金銖
疼欲裂的感覺里,李昂醒了過來,他捂著頭,睜開了看到了風四娘和林風霜,她們兩個就睡在他身邊,擠在一張床上,輕紗帳里還彌漫著一股迷人欲醉的香氣。 李昂的腦袋里頓時一片空白,他當然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這時他身旁的玉人兒醒了過來,看著已經睜開眼的李昂,風四娘和林風霜羞紅了臉,一頭鉆進了被窩,她們是女中豪杰,可始終都是個姑娘家。 李昂伸手攬住了她們兩個,他不懂得說什么甜言蜜語,可是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是一個丈夫,風四娘和林風霜就是他的妻子,這輩子都不離不棄的人。 風四娘和林風霜靠著李昂,臉上的紅暈漸漸消散,她們知道她們喜歡的這個男人是什么樣的人,同樣她們也不稀罕那些騙小姑娘的情話,她們只是一起抱緊了李昂,她們喜歡這種被緊擁的感覺。 過了良久,李昂才看向窩在自己懷里的風四娘和林風霜,靜靜道,“四娘,風霜,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個好丈夫,可是我會努力地做一個好丈。” “嗯!”風四娘和林風霜眼中漾著笑意,她們從不會懷疑李昂說的話,因為在她們心里,這個已經成為她們丈夫的男人,說出的話就像射出的箭,絕不會回頭。 就在風四娘和林風霜沉浸在那無言的甜蜜中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接著李嚴宗的聲音響了起來。“主上,出事了。” “這個該死地混球。”風四娘在李昂懷里輕淬道。和林風霜一起把李嚴宗在心里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看了眼風四娘和林風霜,李昂笑了笑,輕輕在她們臉上親了一口,“你們再睡一會,我去見他,看看出了什么事。”說著。他輕輕地下了床,披上衣服,替風四娘和林風霜蓋嚴實了被子,才走出了房間。 “出了什么事?”看著李嚴宗一臉慌色,李昂皺了皺眉,在他印象里,李嚴宗很少會在他面前這個樣子。 “主上,那個波斯的公主被人救走了,封沙和秦風在外堂侯著。”李嚴宗不敢抬頭去看李昂,只是低著腦袋。聲音里滿是慚愧之意。 “被人救走了?”李昂有些意外這個消息,不過他仍未放在心上。只是朝李嚴宗道,“我知道了,你讓秦風和封沙回去。” “是,主上。”李嚴宗沒想到李昂地反應竟是這般平靜,不由呆了呆才道。 看著遠去的李嚴宗身影,李昂走向了廚房。對他來講,今天什么大事都不及風四娘和林風霜重要,而且那些救走波斯公主的人,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不過這些人不是他動得了的。 房間里,風四娘和林風霜在被窩里,說著悄悄話,忽然門被推開了,接著一股清粥的香氣彌漫在房中。李昂關上門,帶著煮好的清粥和做地幾樣小菜。坐在了床沿邊上。 風四娘和林風霜已披上了衣服,喝著李昂親手煮得清粥。眼里,心里都是化不開的蜜意。李昂就坐在床沿,看著她們,總是冷冽的眼睛里滿是溫柔。 “看什么呢,都看了那么久了!”見李昂一直盯著自己和風四娘,林風霜臉紅了紅道。 “看你們啊,我想我這一輩子都看不厭的。”李昂笑了笑,他的話讓林風霜和風四娘都是羞得低下了頭,那一低頭的嬌柔最是讓人心動不已。 崔斯特帶著清芷推開了李昂的房門,接著他們看到了李昂,還有嬌羞的林風霜和風四娘。清芷看得呆了呆,接著跑到了李昂身邊,“哥,我是不是該叫林jiejie和風jiejie嫂子了。” 不知不覺間,清芷也已經長大了啊!看著一臉笑意的meimei,李昂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點了點頭,“從以后開始你要叫嫂子了。” “阿崔,我和四娘,還有風霜地婚事就麻煩你張羅了。”李昂看向了崔斯特,笑著道。 “是,公子,我一定會把婚事辦得熱熱鬧鬧的。”崔斯特大聲應道,他終于看到李昂和風四娘還有林風霜要成親了,心里也是高興得很。 很快這消息就傳遍了府內,岑籍第一個大呼小叫了起來,回來地李嚴宗也被嚇了一跳,接著所有的人都高興了起來,畢竟這是天大的喜事。 第二日,穿上朝覲皇帝的盛裝軍服,李昂在風四娘和林風霜的目送下,去往了未央宮,想到臨出門前,風四娘和林風霜的脈脈眼神,李昂嘴角露出了淺笑。 未央宮地宮門前,李昂遇到了郭怒,看著起了變化的李昂,郭怒只是皺了皺眉頭,便笑了起來,“要辦喜事了?” “嗯,等開春就辦,到時候大哥一定要過來啊!”李昂看向郭怒,笑了笑道。就算他再不喜歡熱鬧,可這終身大事也是不能馬虎的,而且他也不會讓風四娘和林風霜委屈。 “嗯,是該好好籌備一下,錢不夠的話,大哥這里盡管開口。”郭怒拍了拍李昂的肩膀,他真地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能看到他成親,他心里是說不出的高興。 “對了,大哥,我不明白,為什么我可以參加大朝會?”李昂忽地問道,這個疑問他一直都未想通,以他的家世功績,應該不該有參加大朝會的資格。 “帝朝馬上就要對海外用兵,你的暗騎營作為軍堂直屬管轄地精銳秘密部隊,絕對有資格參加這大朝會。”郭怒看著李昂笑了起來,“有誰是天生的世家出身,這次大朝會后,可以建功立業地機會多的是,以你的本事,開宗建府是遲早的事。” 兩人說話間已是步入未央宮的大殿前,只見被掃得干干凈凈地大殿前。左邊道上走得都是文官,而穿著黑色盛裝軍服的軍隊將領都是走右邊地道。彼此涇渭分明。 被那凝重的氣勢所染,李昂也收起了臉上因著婚事帶來的喜悅,隨著郭怒一起走向了宏偉浩大的未央宮,舊漢時候,漢武帝就是在這座宮殿里,和大臣將軍們。展開了對匈奴的戰爭,定下了漢人的版圖,而大秦開國之后,未 發起地戰爭更是數不勝數,這些戰爭將漢人推上了世置,這里是所有被漢人稱為蠻夷的國家敬畏而又痛恨的地方。 未央宮內,著黑服的將領們站在右側,著赤服的文官們站在左側,大家彼此互不對視,仿佛對面的只是些不相干的人。李昂看向了大殿上首的王座。沒有他想象中的奢侈,只是卻古樸而大氣。 隨著內侍禮官地唱禮聲。身著黑色繡金袞龍袍的皇帝在黑騎營士兵地護衛下,坐在了王座上,“大秦武威。”處于左右上首的軍堂三長官和內閣三宰相同時折身高聲道,李昂隨著身旁的郭怒一起高呼起來,沒有跪拜,亦沒有‘皇帝萬歲’的言辭。李昂所能感受到的就是整個朝堂里那種對于國家武力強盛的信奉。 “諸卿請坐。”皇帝掃視著殿中地文臣武將,跪坐在王座之上后,頷首道。 在內室禮官的大聲宣禱中,李昂跪坐了下來,偌大的未央宮內,頓時變得寂靜異常,沒有任何人說話,李昂所感覺到的就只有凝重的氣勢。 “宣。”皇帝看向身旁的內侍禮官,靜聲道。那名禮官恭敬地接過皇帝身后大將遞來的上諭,展開宣讀了起來。 詔書的內容很簡單。里面所要傳達的就只有一個意思,擴軍。帝國要恢復三十年前的軍隊數目,要重新在波斯以及其他各屬國駐扎軍隊,以確保帝國地霸權。 李昂聽著那內侍禮官念完最后一個字,看向了對面的文官,他聽說過,現在儒家派系官員是向來反對帝國擴軍,并且在其他國家駐扎軍隊地,近三十年里,他們所致力的就是不斷縮減帝國的軍隊數目,限制武備。 詔書已經念完,皇帝看向了文官所屬的左殿,“諸卿可有異議?”皇帝的聲音并不響,可是沒人能懷疑里面不容置疑的語氣。 只是儒家官員雖然不濟,可是自詡硬骨頭的人總還是有,禮部尚書,從所坐之處站了起來,走到殿中央,向皇帝行禮之后,說出了自己的異議。 “迂腐。”這是李昂對站出來的禮部尚書唯一的評價,想要阻止擴軍的話,應該從擴軍帶來的壞處著手勸說皇帝,而不是講什么圣人之道,更何況大秦開國以后,從未承認過孔子和孟子的圣人地位,儒家所奉的圣人在皇帝和世家眼里,只是和諸子百家一樣的先哲而已。 聽完禮部尚書那冗長而毫無意義的諫辭之后,皇帝繼續問著,表情還是那般不溫不火,叫人難以捉摸得透。 這一次出來的是戶部尚書,他并沒有直接反對擴軍,只是列舉出了擴軍所需的軍費和目前整個帝國的財賦情況,在他的表述里,擴軍將帶來的財政赤字是巨大而危險的,整個帝國的經濟將會在龐大的擴軍計劃里崩潰。 “就是說,以目前的國庫財力,每年尚短缺的軍費是一億兩千萬金銖是吧?”皇帝看著一臉凝重和憂色的戶部尚書,開口問道。 “是的,陛下,一億兩千萬金銖只是保守估計,若是算上戰爭因素的話,這個數字會更高。”戶部尚書沉聲答道,他臉上的表情讓人不由不相信他所說的一切,似乎一旦帝國擴軍,就將陷入徹底的財政黑洞。 文官所在的左殿內,開始有了sao動的聲音,李昂看向身旁個個挺身跪坐,不動如山的軍方將領,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殿前的三長官,擴軍應該是軍方所期望的事情,難道就什么都不做,只是看著文官們在那里反對嗎?李昂的眉頭皺緊,他不相信軍堂三長官會無動于衷。 “肅靜!”皇帝的聲音忽然響起,依然是那種無喜無怒的聲音,可是卻壓下了左殿文官們的sao動聲音。 “陛下,臣有本要奏。”洪亮的男聲響起,一名方眉闊目的文官自殿左走出。看到他走出,郭然和周庭眼里閃過了一絲精芒,監察院終于發難了。 “陛下,臣這里有十三道按察使這數年來的調查文書,還請陛下過目。”管文軒從懷中摸出一道奏本,遞給了走來的內侍。 皇帝雖然早已知道監察院會發難,可是卻沒想到突然,冒出了這么一本奏章,從內侍手上接過奏章,皇帝看了起來,臉色隨著翻閱的奏章越趨陰沉。 皇帝臉上的變化讓文官們內心忐忑了起來,他們不知道監察院上呈的這道奏章究竟寫了什么,竟讓皇帝臉上有這般震怒的神情,每個儒家派系的官員心里開始覺得不安,他們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掐住了喉嚨,就仿佛窒息了一般。 “好,很好,這就是大秦的官員,好,好得很。”皇帝合上奏章,發出了令人心生寒意的笑聲,沒人會認為皇帝口里的是夸贊之語。 “你們自己看看吧!”皇帝把奏章扔到了中書宰相門前,沒有再說一句話。 尹賀顫顫巍巍的拾起面前的奏章,看了起來,接著他的臉色慘白,就好像失了魂魄一樣。 “你念出來給所有的人聽聽。”皇帝的目光逼視著中書宰相,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可是中書宰相只是伏下了身軀,口中只有那三個字,“臣有罪!” “既然你不肯說,那么管卿家,你說吧!”皇帝沒有再看伏在地上的中書宰相,而是看向了站在戶部尚書身旁的右督御史。 “是,陛下。”管文軒清了清嗓子,說出了奏章上,監察院十三道按察使窮數年之功做的調查數據。 “我朝三十年前的人口是一億七千萬,全國共有大小官員五十萬,每年歲入四億金銖,而支付的官俸是三千萬金銖,而現在,我朝的人口是三億,官員數目則到了四百萬,雖說歲入到了六億金銖,可是支付的官俸也到了兩億金銖,若算上每年各地官員的公款吃喝玩樂所用,一共是三億金銖。” 管文軒的話猶如一鍋沸油里,滴進了水,頓時炸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