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破窗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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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加訓也結束的時候,天際只剩一線的灰白。 植物園里的鳳凰花樹被緊一陣短一陣潮濕的風吹得搖晃,梅雨季節代表的陰干襪子刻入DNA,聞到一點霉濕腥臭氣味就知道馬上又要下雨。 天氣不好,很大程度趕走了想逮捕清妍問八卦的人。徐冉不死心,但清妍只是瞇著眼睛笑,一個問題也沒回答她。 偌大cao場只剩下了真正意義上的風吹草動。 清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去更衣室把身上已經汗濕了的校服換掉。 更衣室在主席臺的下方,走廊里只有穿堂的風。男女更衣室是門當戶對著的,清妍遠遠就能看見有一個陰惻惻的影子站在那里。 心臟瞬間沉了沉。 可是逃跑實在不像她的作風。 清妍深吸一口氣,走過去之后兩人中間隔著容不下第三人的距離。 他像是堵門,也可能是在等人,黑沉的眼瞳不比外面天氣好看。 一直相安無事到清妍擰開女更衣室的門,自己的身體忽然就不受控制地往前傾。 衛征從背后捏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推著她的腰,頂著她往里頭走。 剛訓練完本來就沒剩多少力氣,清妍也還是沒想到自己就和一只小動物一樣,身體很輕松地被他提起來。 她以為他會很兇,沒想到最后還是放輕了力道把自己放在更衣室唯一一張桌子上。 兩個人不久前還見過,周身的氣場卻孑然不同,好像回到了那個死巷子口,針鋒相對,但黏稠的情緒在中間做粘合劑,面目全非地分不開。 他居高臨下,清妍從氣勢上一開始就輸了大半。 “張清妍。” 這是衛征第一次喊她,而且是全名。不像她喊自己的時候,尾音總是黏黏糊糊的,明明只是說話的習慣,但是聽上去總是像在撒嬌。 很厲,還帶著點不容商榷的冷。 “嗯?” 他盯著身下的女孩,一瞬不瞬:“是你找的林起元要我的聯系方式。” 衛征的呼吸很近,他沒壓嗓子,話語像羽毛筆一樣掃過她整個耳廓。 清妍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的guntang,往回縮了縮腦袋。 “一半一半吧。”她是讓時羽幫忙聯系上的。 “找我做什么?” “還沒想好。” “嗤。” 衛征輕笑了一聲,視線慢慢地向下輕掃,一寸一寸像是要把清妍吞噬。 他笑起來比不笑更可怕。陰暗逼仄的環境,身材高大把她抵在死角里的少年,每一個組成元素都讓清妍顫得頭皮發麻。 她想動,可是掙脫不了他的包圍。 剛才衛征就能感覺出來手臂下年輕女孩的身體重量很輕,但是視線靠過來時候的那雙透亮眼睛仿佛又有千斤重。 明明是在對峙,女孩好似全然不知現在自己有多誘人危險,折開了兩條細腿,還眼巴巴地望著他。 心情就像一張紙,揉皺了被她一看又重新展平。 衛征盡量讓自己語氣柔和些地詢問:“所以那照片是你?” “那不然你以為是誰。”清妍皺緊了眉頭,非常不滿地撅起嘴角,“你還見過很多女孩的照片?” “沒有。”他否認,睫毛顫抖著在臉上打出一圈陰影。 清妍還想繼續追問,可是稍微坐直些就拉扯到到了腿上的筋,頓時臉就擰巴在一起,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痛……” 衛征無辜地抬起兩只手。 他還什么都沒做。 嬌氣得很,被稍微按一會就會留下淺淺的掌印。 清妍存了心思,甕聲甕氣地講:“最近訓練她們硬要我拉韌帶。” 她緩慢挪動自己小腿,努力掰正到讓她舒服的角度。她做事第一個考慮的都是自己舒坦,才不在乎眼前是否被人虎視眈眈地盯著。 “嗯。”衛征還是氣定神閑的模樣,溫熱掌心覆在清妍小腿替她按捏了幾下,慢悠悠地道破她心里想法,“那你以為我會做什么?” 男生的手法力度比她想象得要好,舒服得清妍不自覺地抬腿往他掌下送。 “……我以為你會親我。” 清妍軟綿綿的已經不僅僅是身體,聲線里也帶上了沒察覺的軟糯。 她說的是實話,心臟砰砰跳,脖頸上的弧線脆弱地拉出,像細細的花桿,不用太多力氣就能折斷。藕節一樣的雙臂也虛環在少年身上,好像是在歡迎。 想的是那種揮之不去、快要窒息但還是心甘情愿把自己交出去的感覺,她自己一個人根本就做不到。 她又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你知道我那天是初吻嗎?” 衛征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我也是初吻。” 清妍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全抓在他手臂上。 頓時沉靜下來的環境里,桌邊磨損的舊窗面上拉出了長長的雨線,像蛛網一樣,和衛征意味不明的表情交織在一起,讓清妍有一瞬間的失神。 那根斷掉的弦是一縷突然被風吹起來的頭發,黑色的,垂在胸前的。 他忽然伸手,幫她挑到耳后,動作又輕又慢。 現在兩具身體離得很近,被熱氣曖昧地一蒸,清妍聞到衛征身上只有很干凈的洗衣液味道,可能是檸檬也可能是薄荷,帶著涼意。 可是相觸部分的皮膚又在告訴清妍,他或許沒看上去那么淡定。 下一秒就證實了清妍的想法。 他吻下的速度很快,全身體重擠開她的腿縫,全身的重量不管不顧地欺在她身上,雙乳被他結實的胸膛壓著悶悶的疼。不容抗拒的力量讓清妍感覺后腰酥酥麻麻,軟著要倒下去,被衛征的右手扶住。 清妍從來沒想過自己柔韌性有這么好,無論被徐冉怎么逼著硬開,都沒有衛征一個吻效果這么好。 衛征一開始只是含住清妍的唇瓣,少女的嘴總是軟軟的,卻一次又一次說出來讓人心神混亂的話語。 所以很快就要用上了牙齒,堅硬的觸感讓清妍一下子松開城門,口腔里全部被他舔了一遍,舌根也被用力地吮吸,好幾次清妍都喘不過氣。 清妍扭著肩去貼他,想讓他抱緊自己一點。衛征卻按著她不允許她亂動,精瘦的手臂強硬地壓在清妍的小腹上。 和初吻孑然不同的感覺,同樣是強硬的,他沒抽過煙,氣味干凈清冽。 她感覺自己現在是一大團的棉花糖,被衛征的溫度融化。 腦細胞被沸騰的水液像病菌一樣被殺死,她沒辦法思考,只能由著衛征把自己親得眼前一陣一陣黑得發昏。 因為是被迫地仰起頭,只能單方面吞掉兩個人混合在一起的口水。小聲的嗚咽也模糊不清,慢慢地連同吃不下的水漬一起從唇角漏出來。 最后一下是衛征控制不住悶哼了聲,懲罰性地咬了下清妍的嘴唇。 熱度一抽開,清妍迷迷糊糊地抬起眼去看衛征。 原本清澈的雙眸像泡了糖水,無意識地拉著綿綿情意絲。 但是眼前人、明明剛剛那樣親得熱烈,現在還用著問責一樣的冷漠語氣:“以后還發照片嗎?” “都說是發錯人了……” 衛征懶得去揭穿她這個拙劣的謊話,用虎口懲罰性地掐住她的腰。 清妍立馬吃痛地大叫:“不發了不發了!以后都不發了!” “錯了。”衛征糾正她,扶正她凌亂潮紅的臉對著自己,嗓音低沉,“是以后要繼續發。” “要發給我,知道嗎?” 他沒給清妍回答的機會,又一次劈頭蓋臉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