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停在省醫院門口嗎？”

    司機在要到達目的地附近時，向后座兩個人確認道。

    林初拍了拍依然抓在她手腕上的陸彥寧的右手。

    “再往前一點，有個小區，停在小區門口就行。”

    陸彥寧早在司機說話時就已經睜開了眼睛。說完，他拿出手機，掃了車上的付款碼。

    知道付車錢，看起來醉的還不是很嚴重嘛。

    林初在心里默默想。

    兩個人下了車，林初扶著陸彥寧的胳膊走進小區里。

    比起扶著，說是陸彥寧拉著林初更為合適。不用等林初問陸彥寧他家要怎么走，陸彥寧就已經無比熟練地帶著林初在一幢幢樓宇間穿梭。

    “是喝得少，還是你的酒量比趙東和許誓安要好？感覺你走路比他們兩個穩多了，我好像不拉著你也行。”

    林初忽然覺得送陸彥寧回家好像也不算壞事，雖然他家遠了點，但至少陸彥寧沒有喝個爛醉，話也沒那么多。比起送趙東回家，簡直不要太輕松。

    “不是。”

    林初還以為陸彥寧會像之前那樣沉默，陸彥寧卻忽然開口，

    “因為沒人送我，才走的穩。”

    “說什么呢！我不是人啊？”林初不高興地撇撇嘴，“而且剛才婷婷都說了要送你，可是你自己死活不同意的……”

    陸彥寧停住腳步，轉身看向林初。

    “我要是和她們走了，你就要消失了。”

    陸彥寧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真誠，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好像有些哀傷。

    林初卻把頭撇了過去，語氣有些冷冷地道：

    “不用說這些，你這套現在對我沒用了。”

    說完便板起臉，接著向前走去。

    陸彥寧也不再說話，只管默默地在后面走著，偶爾出聲提醒林初該往哪個方向走。

    “到了。”

    陸彥寧停下腳步，手上稍稍用力，拉住悶頭往前走的林初。

    “哦。”

    林初腳下調轉方向，看陸彥寧用樓卡劃開樓門，跟著他一起走進電梯里。

    “幾樓？”

    林初仍然板著一張小臉站在電梯摁鍵前面。

    陸彥寧抬手摁下19的摁鍵，回答道：

    “十九樓。”

    林初又不說話了。

    陸彥寧呆呆地望著林初的側臉，心里卻覺得今夜的林初竟然意外地鮮活。

    電梯很快到達了十九樓，陸彥寧拉著林初下了電梯，走到自己家門前，松開抓在林初手腕上的右手，抬手摁開了門上指紋鎖。

    林初目送陸彥寧走進門，終于松了一口氣。她帶著濃重的鼻音對陸彥寧道：

    “完成任務，我要走了。”

    “為什么不進來？”

    陸彥寧站在門內，直勾勾地看著打算離開的林初。

    “？”

    林初遲疑地看向陸彥寧，她沒聽說過送喝醉了的人回家，還得進屋喝口茶的呀。

    可陸彥寧看起來十分堅持，好像這是什么理所應當的事一樣。

    林初擺擺手，指了指手表上的時間婉拒道：

    “這個時間就不進去喝茶了，一會回家該睡……哎？！”

    陸彥寧抓住林初的胳膊，還不等她說完話，就一把將她拉進屋里，還順手關上了房門。

    “干嘛？！”林初抬頭，憤怒地看向陸彥寧，“強制喝茶啊？”

    “為什么要走？”

    陸彥寧開口問道。

    “為什么不走？”林初簡直要被陸彥寧氣笑了，“這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林初，你今晚格外的不聽話，”

    陸彥寧抬手撫上林初的側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就好像現實里的你一樣。”

    “什么現實里的我？”

    林初捕捉到陸彥寧話里的漏洞，皺著眉頭，抬手扒拉開陸彥寧的手，語氣有些不耐煩，

    “你果然是喝醉了，我真的要走了。”

    說完便轉過身，準備開門回家。

    “別走！”

    陸彥寧伸手攬住林初的腰，用力把林初摟進懷里。

    “啊！”

    溫熱的胳膊突然覆在冰涼的腰間，把林初嚇了一跳，她忍不住驚呼出聲，手上拍打著陸彥寧扣在她腰間的手，

    “你干什么？！放開我呀！”

    掙扎間，一陣暈眩涌上林初的頭頂。她喘著氣回頭看向陸彥寧，語氣里帶上了一點哀求。

    “你先……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剛剛有點頭暈……”

    陸彥寧看著林初忽然轉過來的臉，只覺得林初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被什么隔斷了一般，聽得他一陣恍惚。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林初一張一合的嘴巴，然后低頭吻了上去。

    林初看到陸彥寧低頭，猛地把臉甩向另一邊。

    “你真是瘋了，”

    林初半低著頭，陰影投在她的臉上看不清表情，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你到底……把我當成誰了？”

    “沒有誰，林初，”

    陸彥寧輕吻著林初的側臉，語氣十分溫柔，

    “一直都是你。”

    他扳著林初的肩膀，將她轉過來，和她面對面地站著，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再次低頭吻了上去。

    “一直都是你，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