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很大。”姬空影卻認真回答了， “游戲頭盔和游戲艙這種形式，很容易收集玩家的體質數據，身高體重血壓心率之類的，亂世風云這個項目和公共衛生部門有合作，出發點是為了提高國民的身體素質——說是這么說的，實際上這么大的一個新數據庫，不知道能制造多少學術垃圾呢。”

    “好專業呀，難道你也是做科研的人？”青藍覺得姬空影說學術垃圾的樣子很好笑。

    姬空影倒是沒有打算隱藏這一點，既然聊天的時候提到了，也就說了： “我是公共衛生與預防醫學的研究生。”

    其實姬空影的導師許愿就是游戲項目的合作方之一，她代表b大學的公共衛生系參與這個項目。甚至于這張問卷也是姬空影輔導一個統計學方向的師妹的畢業課題。

    但是這種細節說了容易被人認為是凡爾賽，亂世風云是個半國家半商業的項目，因此像是b大學這樣全國排名前列的公立大學會有參與。

    其實從先前的種種細節中，姬空影猜得到青藍應該也是個學霸，但她不會專門去打探別人現實中的身份，當然也不希望別人打探她的。像她這種名牌大學的學生，只要知道一個名字，從小到大的履歷都能輕松地在網絡上找到。

    鬼舞也加入聊天： “你的專業名字好長啊，一般提到醫學，大家都會默認是醫生？預防醫學是做疫苗嗎？公共衛生又是指什么？”

    姬空影顯然對這些問題早就很習慣了，看她們想聽，就展開解釋了一些： “醫學院里除了廣為人知的臨床醫學未來會成為醫生之外，還有很多別的專業。

    護理學和護士的關系大家比較熟悉就不多說了。

    基礎醫學幾乎完全是做生物實驗的專業，在我看來它跟生物專業的區別就只有一條不同之處，就是基礎醫學要圍繞人。

    藥學算是基礎醫學和化學的結合吧。其實這種交叉學科容易兩頭討不到好，合成做不過有機化學，機制做不過基礎醫學，除非研究人員是業界大佬的話才會有一些優勢，可以一個實驗室完成一條龍的流程。

    公共衛生與預防醫學是大眾比較陌生的一個專業。簡單地說，臨床醫學研究‘怎么治療病人’，基礎醫學研究‘人為什么得病’，預防醫學研究‘怎么讓人不得病，少得病’。鬼舞說的疫苗當然也是一個重要的環節，但我們專業首先要做的是用統計學的方法找出人們主要得什么病，這個屬于流行病學的范圍。很多人分不清流行病和傳染病的概念，流行病主要關注有多少人多大程度被這種疾病困擾，而傳染病主要強調傳染性。在我們現在生活的社會，傳染病已經不是最大的威脅，所以我們專業比較熱門的課題大多數都是關注人群的癌癥，心血管疾病之類的。”

    “那你不寫論文嗎？我看你在線時間比我們畢業了的人還長。”桃之妖好奇問。

    “我寫論文需要的數據就在這個游戲里。”姬空影揮了揮手，頗有一些指點江山的架勢， “當然，這個跟我導師的縱容也有關，她知道我玩游戲比較厲害，所以讓我做的課題和游戲有很大的關系。”

    真實的原因當然不止如此，但那算是許愿的秘密，不可能為外人道。

    桃之妖很夸張地喊： “哇呀，你不會拿我們作為論文素材吧？”

    姬空影笑著搖了搖頭： “不會的，社會學系的人才寫訪談類研究，我們只收錄大數據，不會管每個數據點對應的人是誰。不過這個自由體型的系統還真跟她們有點關系。在第一個版本里，官方設定玩家現實中的過瘦或肥胖可能導致屬性下降，這個時期采集的數據能說明玩家是否有意愿為了游戲內的戰力去改變自己現實中的體型。現在這個自由體型的功能是社會學系的人想拿來研究玩家對自己外貌的評價，還有一些女性主義的課題。”

    “……說起來，我有易容術技能，是不是沒必要開啟這個自由體型功能。”

    “你要是不想填那個問卷就別填了。反正你填了的數據多半也是擬合線外不知道哪里的一個點。”姬空影自然知道問卷上有什么，題目包括但不限于一系列“你對自己的身高/體重/容貌是否滿意”之類的刁鉆問題，調查問卷的結果和玩家對自由體型設置結合，最終可以評估玩家多大程度在意“審美”，多大程度在意“戰力”。

    像青藍這種人，不填問卷都知道她100%在意戰力。

    風箏大笑著說：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們還沒有認識多久，你就精準地掌握了青藍不合群的真相。”

    “那我們也不用做？我對自己現在的樣子挺滿意的。”桃之妖說。

    青藍絲毫不在意風箏的調侃，說： “我覺得你開了也沒壞處。這個功能還是挺能優化平衡性設置的，像是身高體重這種外形參數，體重輕輕功續航也會增強，體重重最大負重可以更大。對有些職業來說會影響更大，想想也知道，天之靈羽輕一點續航時間更長，俠客高壯一點能在近戰中保護隊友。玩家過一陣子肯定能找到每個職業適配度最高的體型，到時候直接順過來用就是了。當然要是差不了太多，就還是自己本來的樣子更合適，怎么說也用了二十幾年，細節上更習慣。我看它的說明里面說是可以在本體和自由設定里切換的。”

    鬼舞說： “那我要開，我做夢都想長到一米八，感謝全息游戲，這下可以在夢里實現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