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就連蘇忠杰也對皇后說:“若是貴妃娘娘去請的,韶公公或許也不知如何拒絕。” 皇后拇指和食指輕輕摩挲,冷笑著站起身:“是嗎?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蘇忠杰和如意對視一眼,眼底全是對韶音的同情,以及不解。 貴妃娘娘好似很關注韶音。 就連皇后娘娘也有些反常,她怎么會派了小太監去監視韶音呢。 他們卻也無力再幫助韶音,只能跟上皇后的步伐。 黑色的青石板宮道,又覆蓋上淺淺一層飛雪。 皇后身著華服,披著大氅,坐在轎輦上,看著貴妃宮殿的方向。 可她并未讓大力太監將她送去貴妃宮里,而是在離貴妃宮門不遠處,對眾人說:“停下。” 轎輦落下,管芷賢下了轎,看向貴妃宮殿的方向。 她在等,等韶音從貴妃宮殿出來。 韶音正跪在貴妃面前。 貴妃身姿柔軟靠在矮榻上,垂眸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韶音,眼底帶著猜忌的冷笑,好半晌才開口:“韶公公,你能否說說,你是如何讓皇上和皇后都如此看重你的?我可是好奇得很,不若韶公公也在我身上用用那些招數,看我是否能被你蠱惑。” 韶音低頭閉上雙眼,貴妃那甚至帶著些許病態的聲音,讓她不敢再與貴妃說明自己答應了皇后,只能聽皇后的話。 她甚至感覺空氣也因為貴妃的扭曲,而變得詭異。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好似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怎么?難道我不配你用心對待嗎?”貴妃疑問。 韶音哪里敢反抗她的話,立刻否定,并且對貴妃說:“娘娘有什么要用到奴才的地方,盡管開口,奴才一定在所不辭。” 梁芙君眉尾一挑,艷麗的五官,此時竟顯得有些邪魅,她笑聲越發冰冷:“呵,當真?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韶音越發低下身子:“奴才一定盡力。” 但她心中很是慌張,不知道貴妃會交給自己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又是否能完成。 梁芙君視線鎖定在韶音身上,揮退了房間里其他奴才,起身來到韶音身前,彎腰低聲,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傲慢:“什么都做嗎?這可是你說的。” 她輕笑一聲:“你不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嗎?那你去進諫,讓皇帝答應皇后娘娘父兄提出的商稅法案呀。” 她語氣輕佻,顯然并沒有真心將這件事托付給韶音,只不過是想要看她出丑,或者給自己一個懲戒韶音的由頭罷了。 韶音卻抬頭看向梁芙君,眼底的驚異來不及掩飾。 所以,那件事還未完成,卡在了皇帝那里。 韶音眼底一閃而過的焦慮落進貴妃眼里。 貴妃甚至收起眼底的輕佻,斂下神色:“韶公公,難不成,你真要去皇上那里進言?” 她笑得危險:“你可知道,在皇上那里進諫之人,下場一般都不好。” 韶音思緒飛轉:“奴才可以試試。” 當貴妃眼底的輕佻和危險褪.去,她艷麗的面容便美得極具攻擊性,仿若女媧精心雕琢的五官,即使只是淺淡的微表情,也帶著攝人神魂的韻味。 韶音甚至看得心底微微一動。 貴妃的臉,美得太有攻擊性了。 梁芙君這次沒有再恐嚇韶音。 她只是狐疑:“你當真要去?你知道騙我的后果嗎?” 韶音垂眸不敢再看梁芙君,還是那句話:“奴才會去試試。” 梁芙君看著她清麗不似男子的面容,低聲問:“為什么,你不怕死嗎?” 韶音道:“奴才不會死諫,應當是無性命之憂的。” 話落,她想著邊疆那些士兵,又想到貴妃可能會是原文大女主,最終決定背著皇后,向貴妃賣一個好:“奴才也希望能為天下百姓做點什么。” 梁芙君說:“這可不是為了天下百姓,而是為了邊疆將士,這可是朝政大事。” 韶音道:“邊疆將士也是天下百姓,奴才若是能有幸為他們做點什么,是奴才的榮幸。” 梁芙君卻沒有因為她的話緩了眼色,或者說,她是刻意讓自己臉色冷下來,甚至聲音也如同窗外冰雪一般:“韶音,你不要以為這樣示好,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jian宦就是jian宦,我可不會像皇后娘娘那般容易哄騙。” 韶音立刻俯下身子:“奴才從未如此想過。” 梁芙君冷笑一聲,起身回到上首的位置。 韶音也終于能夠從貴妃宮里出來。 她向著貴妃宮門走去時,心里向著要如何才能勸說皇帝,不知道自己的勸說是否有用。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會不會允許自己去勸諫。 她想著這些問題,走出貴妃宮門,甚至沒有立刻往回走,而是站在已經緊閉的宮門前思索。 這件事若是做好了,不僅能在貴妃這里討些好感,皇后娘娘也會為此開心吧。 在后宮生存艱難、舉步維艱,可她仍舊不忘自己最初的計劃,她要在這宮里找到那個大女主,不說成為她的心腹,至少不能是她的眼中釘。 卻不想,一聲熟悉且冰冷的話語,突然出現在身邊:“怎么,還舍不得出來嗎?” 韶音呼吸微窒,轉頭看向身邊,怎么也想不到能在這里看到皇后。 她張嘴要行禮,卻因為慌張和寒冷,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