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臉蛋紅撲撲的陸沅被挖了出來,頭發散亂,衣服也亂七八糟的。 她問:“你干嘛呀,我想一個人待著?!?/br> 云姜說:“我也想,不如你被窩分一點位置給我?” 陸沅直接被氣笑了,都不知道她的腦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東西。 “對嘛,你笑起來來多好看啊,多笑笑?!痹平抗庖诲e不錯,笑道。 陸沅對上她的充滿情意雙眼,也舍不得挪開目光了。 窗外的春光穿過蘇繡屏風落在房內,映出一片片剪影,好似皮影戲上情意綿綿的愛侶。 此刻日輪逐漸西斜,橘紅的光芒落在云姜臉上,好似手法高超的妝娘給她化的妝,剩余的光芒躍然在纖長的睫毛上,如寶石般璀璨。 竟然天快黑了。 陸沅說:“太陽要落山了?!?/br> 云姜扭頭,察覺到周圍溫度漸涼:“怪不得,原來是太陽要落山了?!?/br> 就是這樣浪費了小半個下午的時間嬉笑打鬧,拋掉國君與皇后的身份,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狼狽。 不光是陸沅頭發散亂,鬢邊金釵都掉了一支,垂在面前的寶石額飾掛到了鳳冠上。 云姜也好不到哪里去,發冠歪在一邊,固定發冠的主釵要掉不掉的,臉頰邊垂下好幾縷碎發。 這尊容,這形狀,放出去能氣死八個嚴肅規矩的太后。 兩人就這樣對視,互相打量對方身上的小狼狽,不約而同側頭噗嗤一笑。 “哈哈哈哈..” 笑成一團,都倒在床上面對面對視,陸沅抬手把那只主釵插回去,固定住。 那歪掉的發冠就徹底歪在一邊,一點都莊重,倒是更加好笑了,陸沅看著,眼眸里盈滿笑意。 “你不能在很多人面前忽然抱我。”陸沅的手往下滑,指尖滑過對方精致明烈的眉眼,才戀戀不舍地收回手。 云姜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臉側:“你不喜歡?”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太難為情了?!标戙涿济櫍€是有些拘束。 云姜一向開朗直白,樂于對她直抒胸臆:“可是我們是妻妻啊,我是陛下,你是皇后,你我本該如此?!?/br> 一句本該如此說得陸沅心跳亂了一瞬,酸澀飽脹的情緒在心中蔓延,但回味余韻是帶著甜味的。 云姜往前挪一點,把臉枕靠在胳膊上:“而且啊,三年孝期將過,若是滿朝大臣知曉帝后感情不和,肯定又會上諫選秀納妃。你也是知道他們的,重要的事情不去盯,就喜歡盯著后宮內院的那些事,都不知道害臊。” 都是群臣職責所在,好好一群大臣,被云姜這一說就變得有些多管閑事了。 “你也不愿意我選秀納妃吧?” 當然不愿意了,誰愿意把自己的妻子分給別人,但是都說皇后都需要大度。 她想做皇后,但不想做大度的皇后,那樣太難過了。 “......” 陸沅垂眼,神情抗拒,她的不愿總是沉默無聲的。 見陸沅神色郁郁,云姜便知道自己說到她心里去了:“是吧,你也是這樣覺得的吧?若是不與皇后親密接觸,我會難過死的?!?/br> “你少胡說八道,別把不好聽的話掛在嘴邊?!标戙涞伤骸氨菹潞楦}R天,壽與天齊,不能是難過死了。” 云姜好笑看她:“洪福齊天,壽與天齊都是旁人的奉承之語,你也信?” “...那至少長命百歲。”陸沅嘟囔,她倒是想信。 云姜湊過去,往她額頭上親一下。 “你這人真是過分,總是仗著...”陸沅望見云姜充滿愛戀的目光,心神一震。 匆匆低頭擋住發紅的眼眶,沒舍得轉身背對她。 從云姜的十九歲到二十三歲,四年年時間不算長,可是身在其中,千日余的等待讓人越發絕望。 又不是病癥明顯的病人,還有太醫院的太醫能診治匯報,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才能分清真假。 因為行為習慣跟之前一模一樣,就連從小照顧女帝長大的惠素都沒能看清真假,只會覺得陛下遭逢大變后性情突變。 也不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過,多少人因為遭逢劇變導致神情大變。 況且她變化變得有理有據,還承襲之前的記憶,幾乎毫無破綻。 但破綻還是有的,因為對冷宮這個地方萬分厭惡,才讓陸沅察覺出不對勁。 畢竟以前的云姜都是敢說冷宮是她們定情之地,用來幽會的最佳場所,要不是距離前朝太遠,都舍不得搬走這種話。 云姜看她眼眶突然發紅,以為自己讓人不高興了。 忙輕聲哄道:“好好好,你性情內斂,總勉強你是我的不是,我不逼你了,別不高興了。” “我沒有不高興。”陸沅蹭向她懷里,委屈巴巴的聲音說:“你把抱抱我?!?/br> 手下的感覺是熱的,是真實的,不是午夜夢回驚醒后只能看著雙手遺憾。 云姜連忙把人抱在懷里順順毛,毛手毛腳地摸摸手,摸摸臉。 靜靜躺在床上好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云姜看著天色漸漸昏暗下去,得寸進尺道:“跟我回鳳翔宮?要不回你?;藢m也行?!?/br> 陸沅舒舒服服地窩著,渾身犯懶:“我不想動,你自己回去。” 云姜也不想動,把她往懷里摟緊點:“我也不想動,自己回去沒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