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以為女帝信了,奉茶宮女頂著滿頭的血,扯著唇想露出討好的笑。 云姜冷笑道:“此人意圖禍亂后宮,傳播謠言,求饒不成便攀咬無辜,實在惡毒。” “來人,將她拖下去杖斃,以儆效尤!”這一句是對門外的侍衛(wèi)們說的。 她說的話,云姜一個字都不信,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那就是整個后宮都漏成了篩子,估計誰都能往里面插個釘子,隨時準(zhǔn)備背刺女帝。 奉茶宮女癱軟在地,還沒說一句話就被侍衛(wèi)們捂嘴拖走。 受刑者被拖至板凳上行刑,嘴巴塞著布條咬著不準(zhǔn)出聲,結(jié)實的木棍不同于平時出于處罰目的,都往脆弱的脊背上敲去。 不下十棍,人就沒了聲息。 監(jiān)刑的年輕女官則朗聲重復(fù)受刑者的罪名,將她犯的罪公之于眾,警戒其他人。 不少宮女太監(jiān)看向了無生息的奉茶宮女的目光復(fù)雜,口耳相傳,將此事傳了出去。 雖不知道每個人的心中在想什么,反正這一段時間沒人敢再妄動。 沒有人注意到那有個太監(jiān)聽完后轉(zhuǎn)身就走,順著僻靜的小路來到御膳所附近,路過的時候?qū)⒆謼l塞進卸貨的菜販?zhǔn)稚稀?/br> 菜販趕著空蕩的驢車離開,出宮門走過熱鬧大街,在一家酒樓客棧后門停下,將袖子里的東西給了瘦高的酒樓掌柜。 在皇城景都中能開一家規(guī)模不小的酒樓,權(quán)勢與金錢缺一不可,只有其中一樣都開不下去。 這家店背后的人也確實不凡,不是誰,正是當(dāng)今女帝最看重的弟弟瑾王。 那張字條互相傳遞,最終送到了瑾王的手上。 “王爺,這是宮中傳出的。”王府管家說道。 坐在亭中賞花的瑾王抬手去接,以手指展開卷起的字條。 他笑道:“紫琴又給本王送什么好消息了...” 溫潤雙目掃過字條上的內(nèi)容,瑾王神色驟冷:“紫琴被杖殺了?” 杖斃一個小宮女并不算什么事,尤其是景朝之主下的命令。 那只會讓人覺得那小宮女肯定是犯了事,死有余辜,而不會去指責(zé)上位者的命令。 在沒有侵犯世家和讀書人的利益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會攻擊上位者的暴虐,畢竟在他們眼里殺一兩個宮女跟殺世家和殺讀書人有很大的區(qū)別。 所以在原本的發(fā)展中,原主被冠以厲這個惡謚不僅是因為天下讀書人同情陸氏滿門,還有就是她為了平息傳言殺了不少人,其中便包括寫稿傳唱的書生。 民間禁言,濫用飛鷹衛(wèi),朝中也開始利用女帝多疑這一特性開始內(nèi)斗,互相構(gòu)陷攻訐。 殺的人太多了,只能全然聽從上位者的命令,導(dǎo)致行人路上相逢不敢對話,以眼神互相示意。 事情越傳越廣,女帝便成了真正的暴君。 只是這事放在當(dāng)今女帝身上就非常奇怪,不出下午,就傳出女帝因心情不好杖殺數(shù)位宮女泄憤的傳言。 又說起之前殺父殺兄上位的事,加深女帝暴虐的印象,還提起死在女帝手里的好幾位皇子。 若是當(dāng)年皇子沒死,任何一個人在位都比現(xiàn)在的陛下好的多得多,絕對不是現(xiàn)在這樣。 最后下總結(jié),說如她這般的暴君實在不堪為君,傳唱的歌謠都有了,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滿街唱開。 各種傳言甚囂塵上,云姜卻覺得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實在是殺傷力薄弱。 百姓們最擔(dān)心的是收成和溫飽,上位者只要給他們富足得以溫飽的生活,誰當(dāng)皇帝不是當(dāng)。 云姜還真沒太在意這些,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既然幕后者只能用這種敗壞女帝名聲為篡位的主要手段,便證明他根本沒有武裝造反的能力。 這幾年還風(fēng)調(diào)雨順,無天災(zāi)人禍,他想用自然災(zāi)害造謠她不是天命之女都沒辦法。 陰私懦弱者爾,完全不足為懼。 云姜不急,有人就幫她急。 下午的時候,氣沖沖的皇后來了。 云姜眼中閃過笑意,面上卻是訝異道:“你怎么來了?” “陛下不打算管管嗎?任由那幫宵小這般詆毀你?”陸沅漂亮的柳眉緊緊皺著:“臣妾愿意為陛下代勞,肅清后宮上下。” 大有你不管,我可下手的意思在。 云姜故意反問:“詆毀什么?又需要肅清什么?” “你竟不知此事?”陸沅沒想到丟了魂幾年,以往的聰明都不見了。 緊走幾步,走到云姜側(cè)手邊,擰眉焦急道:“外邊孩童皆有歌謠傳唱,都要指著你鼻子罵有亡國之相了!” 云姜親自提壺倒了杯茶遞到陸沅手邊:“誰告訴你的?” “消息都傳進宮里了,不光是臣妾,滿宮上下皆知。”陸沅說。 她不覺得這動作有什么不對,順手就把茶杯接過來,托在手心里,還被拉著坐在寬大椅子上同坐。 “竟然有那么大本事,都能傳進皇后耳里了。”云姜往旁邊挪挪,讓陸沅坐得地方更寬些。 念念叨叨的皇后可不知道自己究竟坐在了哪里,反正周圍的宮人們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這是隨便能坐的地方嗎? “你是說有人故意說給臣妾聽的?要臣妾說到陛下面前?”陸沅從剛剛那話咂摸出不對勁來。 后宮嬪妃不應(yīng)該消息那么靈通的,如果陸沅著急請命,可不就是加深云姜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