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周圍一靜,云昊回頭,就看著家里大大小小幾個讀書人都看著他,眼神嫌棄。 “倚門哀哭,有辱斯文。”這是云旭。 “戚戚怨怨,成何體統(tǒng)。”這是云長光。 云亦巧皺著眉毛嫌棄道:“什么亂七八糟的的東西呀,三堂哥你還是多讀書吧!” 確實沒什么文化的云昊:“......” * 街上正如云姜所想那樣,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馬夫根本不可能進得去,在稍微空曠的地方勒馬停車,回神問道:“大少爺,前面全是人,過不去,您從這走過去可遠?” 云姜撩開車簾,炸亮的煙花落在她眼里,不遠處高掛的燈籠連成一片喜慶的海洋,亮堂堂的光映著她秀氣的側(cè)臉。 這種場景總會讓人從心而生地想跟著發(fā)笑,沉悶了一整個冬天的心情也輕松起來。 “那我就自己走過去吧。”她起身出車廂,踩著放好的板凳下車。 火樹銀花合,鐵鎖星橋開。 一下車,她便看見了來往的年輕男女,本來霖朝大防便不嚴格,今日更加是才子佳人的相會時刻。 往近了看都是賣藝雜耍,賣精美燈籠的攤販,笑鬧聲牽動路人嘴角,甜絲絲的轉(zhuǎn)糖畫總能吸引住不少路人目光。 往遠處看去,城中最大的湖中有不少游船,權(quán)貴們不愿在街上跟人擠著,便去泛舟游玩,坐在舫中露臺上觀賞天邊的煙花,端的是閑情逸致。 絢爛的煙花在天幕中綻放,用盡必生力氣開出最耀眼的一幕,哪怕稍縱即逝,也讓人夸贊回味。 因著二月份就是春闈,京中聚集了不少從各地趕考的舉子,中了功名的都留在京中過年,準備今年春闈,于是乎建安城今年比往年多不少人,熱鬧不少。 云姜也走入人群中,好似漫無目的地胡亂走著,倒也沒被路人擠到過。 她也沒約好跟陸沅究竟在哪見面,只大概說了時辰,兩人都因為獨處的時光而感到激動,將會面地點都給忘了。 但也沒關(guān)系,左右也是離這不遠的地方。 像是慢悠悠閑逛的人停住了腳步,往燈火明亮的方向望去。 那是在河邊一個稍顯空曠的地方,明艷紅衣的少女放飛了拿在手中的明燈,乘風而上,匯入星河般的明燈們,樹下又變得昏暗稍許。 唇角微彎,笑道:“找到了。” 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而她的手上,正拿著放飛明燈的火折子,仰著臉看明燈飛遠。 第63章 當心機女從良了17 陸沅看著那承載著自己愿望的明燈升天, 與天邊圓月相會。 今日天氣不錯,無雪,無云, 天高深闊,深藍近墨的天幕掛著近圓盤般的皎潔月亮, 人間萬千燈火敢于明月爭輝。 她看了一會, 覺得脖子有點累了,垂下頭想往前走。 身邊的李環(huán)難得不纏著她說話,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底映著那片燈火匯成的星河。 “被工業(yè)污染過的現(xiàn)代社會哪有這樣的好看, 被車撞一次好像也不虧...” 陸沅偶爾會聽不懂她的話, 但也不會多去問, 去猜疑對方。 她把李環(huán)從人牙子手里買回來的時候,對方渾身斑斑血跡, 穿著寬大如麻袋的長衣長褲, 那頭發(fā)卻是半長不短地垂著, 嘴上罵著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 尖利驚恐地像只小流浪貓。 在這衣袖如云,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的年代中未免有些不倫不類,差點被以為是哪里來的蠻族小孩,只有蠻族為了馬上便利會剪短頭發(fā)。 來往的人群很多,只有陸沅停在了她面前, 帶走了即將被暗娼老鴇挑走的野貓。 目光落在不遠處, 攤上掛著琳瑯燈籠的小攤主朝著人群擺手,另一手還往身后的燈籠比量, 展示出它的精美。 “我這個燈籠不是賣的, 不賣不賣, 誰能猜出我出的燈謎,三十題,每一題十息內(nèi)答出謎底才能拿走!” 因為小攤主放出的噱頭,不少人被熱鬧吸引過來,圍在小攤前觀望。 京中匯聚了不少來趕考的舉子,便導致今年的謎題難度直線上升,也有不少人折戟而歸,惋惜地站在圈外看著下一個挑戰(zhàn)者。 陸沅本家行商,見過的燈籠不知凡幾,各樣格式的,甚至連琉璃燈都把玩過。 只是氣氛上來了,總會想去跟著湊個熱鬧,看看這究竟有多難。 左右今日氣氛輕松,建安城管理外松內(nèi)緊,歹人也不敢在此時作案,便放下身后的李環(huán),舉步上前。 道路遠處忽然爆發(fā)出一聲聲驚呼,敲鑼打鼓的喜慶樂聲伴隨著人流越來越近,引人不斷抬頭眺望。 打頭的還是舞龍隊,那被壯漢高舉的龍頭口中銜著寶珠,雙目圓瞪,逼真的龍須在牛鼻下飛揚,威武軒昂的直視前方,以游龍之勢穿過人群,真正的游戲人間。 舞龍的隊伍呼呼啦啦沖來,人群也呼呼啦啦地去,只是這路也就這么大,舞龍又那么威武,人流沖擊之下,陸沅連連后退。 她人瘦,在人流之中便像石子投海,越是想穩(wěn)住,便越是被沖擊地站不穩(wěn)。 腳下一絆,心一驚,要是在這摔下去,只能成為人群的腳下亡魂! 當是時,陸沅的眼睛都要閉上了,身后伸來一雙手,握著她肩膀往后一拉,力道很穩(wěn)。 身體撞上了對方胸膛,寬大的袖子搭在身后,攏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