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還是處于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狗不理地帶。 等趕馬車的人跳下車,兩人才被允許下去。 云姜首先站起來,將陸沅擋在身后,走沒幾步,就給撞到三回,不是站起來撞車壁,就是出門的時候撞到坎,要么就是下車沒站穩,直接撞車廂邊角上 那聲音是實打實地響,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體質發揮得淋漓盡致。 要不是陸沅的手被綁住了,她也想抬起手摸摸頭,這聲音聽著可太疼了。 結果她就聽見前邊的云姜嘀咕道:“可別把我能連中三元的絕世聰明腦袋給撞傻了,不然這幫蠢貨就是千古罪人。” 陸沅:“......” 等站到地上的時候,云姜白凈的額頭明晃晃一個紅腫塊,只要不瞎都能看清,有礙觀瞻。 正當他們要把目光放在陸沅身上,仔細看看這陸家嬌養的小姐是什么模樣時,就聽那個頂著滿腦袋包的云姜又張嘴說話了,成功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 “勞駕問一句,我能解開這蒙眼的黑布嗎?實在看不見路。”云姜說,語氣很涼。 為了不讓她們認路,三個臭皮匠勉強湊出諸葛亮般的智慧,用黑布將兩人的眼睛纏住遮擋,只露出口鼻,要不是布料不夠多,這嘴也應該是會被堵上的。 劫匪說:“你就不會彎腰?” 云姜不以為恥,反說:“以前就沒坐過這樣的馬車。” 意思就是嫌棄這里狹窄矮小,讓她受苦了。 劫匪們本來對云姜感官還不錯,覺得他夠配合,現在這話聽著就讓人上火,看看他這一拳就能打死的小身板。 “大少爺,你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就是個rou票,什么都給給老子好好受著!” 說著,冰冷的刀就往她臉上拍拍,將那白凈的皮rou打得通紅,威脅之意分外明顯。 畢竟是亡命之徒,天天都是腦袋掛褲腰帶上過活的人,就算再有耐心也會被官服的通緝消磨干凈。 黑布之下的雙眼是什么情緒倒是不為人知,這秀挺鼻梁下的紅唇微抿繃直,似是膽怯又似是不耐應對。 云姜不情不愿地說:“我自然是知曉了。” 讓她們踏入賊窩之前,云姜又說:“我要和我未婚妻一塊走,她害怕。” 看一眼從頭到尾沒什么太大反應,像是嚇傻了的陸沅,又看看渾身僵硬,嘴唇都在發顫的云姜,他們嘲笑道:“說什么女人害怕,是你自己害怕才對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云姜點頭:“對,我害怕...” 聽風聲呼嘯而過,云姜忽然驚慌高呼:“那..那是不是鬼哭?!” “孬種,竟然怕鬼!還是不是男人了,爺爺我殺過的人可比這屋子里的鬼還多!” 話音一落,云姜的臉好像更加的白了,給頭頂的月亮有的一比,慘白慘白的。 看他嚇壞的樣子可讓頭領心頭舒服了不少,好歹是把陸沅往云姜身旁一推,用眼神逼退另一個不甘不愿的手下。 云姜也就閉上那張能說會道,氣死人不償命的嘴。 “老大...”倒是另一個人不愿意了。 頭領不耐道:“著急什么,先弄點吃的。” 這話里有話的樣子,陸沅是聽不太懂,本能地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懼,往云姜身邊縮了縮。 被刀尖抵著后腰,按照對方的要求往里走去,地方不大的樣子,總歸還是比馬車上的位置復雜一點,可這一次云姜卻沒有任何挨著碰著,穩穩當當地走向里面。 把人往房里一扔,匪首多看了里面一眼,咂摸出所謂的氣度來。 有人穿龍袍都不像太子,見人就三分瑟縮,不夠大氣,有人年紀輕輕則是自有一種氣質,天生命里就帶了一個穩字,遠觀就知道非池中之物。 這種東西摸不著碰不著,但就是因為這種微妙的存在而讓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不一樣。 往這破爛地方一站,還真有月下仙人的味道,乞丐堆都襯托出三分矜貴氣。 剛剛怎么沒發現這少爺還是個好顏色的? 肚子餓的轟隆響,什么都得往后稍稍,他關上門掛上鎖,將兩人鎖在黑暗中。 當失去視覺的時候,其他感官會更加的靈敏,鼻端彌漫著腐朽灰塵的味道,空氣中都帶著嗆人心肺的沉悶。 連不遠處帶著yin.穢.意味的談論內容都能清晰地傳進兩人的耳里,更大程度地引起被綁著的害怕心理,沒有力氣去逃。 他們或許是以為她們聽不清,也或許根本不在意會不會被聽到。 就算是從小跟著父親走過不少城池,見過不少風浪的陸沅今年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此情此景,也不知道之后會不會有活路,還是忍不住啜泣出聲。 耳邊清凌凌的聲音響起:“今日之事應該是沖我而來的,讓你牽連其中是我之過,還借用令尊的名頭周旋,抱歉。” 國公府嫡長孫的身份還是不能給這幫窮兇極惡的亡命者知道更好,不然會因為人質身份太高而感到膽怯害怕,直接下手殺害就不好了。 陸沅只是哭,不想說話。 知道云姜經歷此災也是不得已的無妄之災,可是她小命都要交代在這了,還要她說句沒關系還是挺難的。 她只是個善良的大美人,而不是濟世救難的菩薩。分外愛美的陸大小姐邊哭邊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