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單咬了一口：“我哥就喜歡這些甜品，原本他打算開個烘焙店，最后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奶茶店。”

    林圻言聲線平和，帶著滿滿善意：“喜歡甜品的男生一般都很溫柔?！?/br>
    南單本就是個健談的人，聊起他哥，就更激發了傾訴欲：“確實，不過我要是做錯了事，我哥也毫不手軟。”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哭著鬧著不管我哥怎么哄我都不吃飯，我哥氣的把我關在房間里，一天沒有給我飯，餓慘我了，從那之后對食物的欲望直線上升?！?/br>
    說完，他笑意加深，林圻言跟著彎起眼睛。

    只是南單笑著笑著，回憶起那時候的事，情緒慢慢變淡，莫名悵惘，“他有低血糖，會在房間里放一些小零食，只是我當時也很倔，以為他不想要我了，一心只顧難過根本沒想過去找?！?/br>
    林圻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默默聽著。

    南單垂眼看著盤里的東西，手指撥弄一塊餅干：“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我哥把我拉扯長大，那時候，他也只有十五歲吧?！彼f到后面有點不易察覺的失落。

    林圻言眼神微動。

    南單抬頭看著她，想起對面這人的遭遇隱隱有點同情，想說什么但最后只把甜品往她那邊推了推：“你多吃點?！?/br>
    林圻言把手里的那塊吃了，又捏了一塊：“夠了，謝謝。”

    晚上下班，林圻言披著漫天深藍走出奶茶店。

    已經臨近十一點，但街道上的人不算少。

    兩邊的商店燈光明亮，路燈在這里略顯微不足道了些。

    林圻言慢慢的走在路上，腦子里思考著南單說過的話。

    一道聲音突然從身邊響起。

    “言言，在想什么？”

    林圻言抬頭，驚訝的看著面前的人，“云歌，你怎么在這里？”

    牧云歌彎起唇角：“來接你下班。”

    林圻言笑：“不用擔心我。你忘了，我打架很厲害。”

    牧云歌眨眨眼：“是我迫不及待想來見你，想要跟你一起回家?！?/br>
    林圻言心念微動，她看向牧云歌。

    對方目視前方，柔和的路燈落在她的側臉上，顯得那雙眼眸深邃漂亮，鼻梁高挺。

    即便看了很多次，林圻言也不得不感慨，牧云歌長得實在好看。

    頂著這張臉說親昵的話，簡直事半功倍。

    林圻言半開玩笑半認真：“云歌，你如果以后想要去追求誰，沒有人會不沉淪。”

    牧云歌歪頭：“那言言，你有嗎？”

    林圻言：“我？”

    她有點不明白話題怎么會扯到她身上。

    牧云歌聲音很輕緩，融進夏夜無邊柔和中，“言言，如果我追求你，成功的幾率大不大？”

    林圻言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

    牧云歌側頭，微光閃爍的眼眸認真的看著她：“我可以追你嗎？”

    林圻言先是怔愣，接著干笑兩聲：“云歌，你不要開玩笑了?！?/br>
    她們已經走到了夜市口，聲音驟然喧囂起來。

    牧云歌的聲音卻愈發清晰：“我沒有開玩笑，言言，我是alpha。”

    “是可以標記你，讓你懷孕的alpha?！?/br>
    明明仍是一慣清泠舒緩的嗓音，內容卻惡劣又直白。

    她淡笑著、或者說面無表情的說出這種近乎粗俗的話。

    林圻言腳步一頓，這句話侵略性很強，幾乎是打破了她來到這個世界粉飾太平的薄紙。

    在原世界，她接觸到最多的可以坦坦蕩蕩建立兩性關系的只有男女，但這里不同。

    她剛剛才模糊的擁有ao不同的認知，突然就有一個對她來說非常親近的、她并沒有當做異性的朋友毫不遮掩的說，我對你有企圖，是伴有性的企圖。

    且這種清白平等不摻雜暴戾的企圖是受世人普遍認可的，就算建立實質關系也只會受到政府的明確支持甚至法律的嚴密保障。

    林圻言在這種時候才堪堪真正意識到，她們兩個是不同的，她不該用一開始的觀點去看待牧云歌。

    ——這是個和另一個世界完全不同的abo的世界。

    不過即便撇去這一層，單就是牧云歌來跟她說我要追你，也足夠令人警醒。

    林圻言安靜了好一會兒。

    她們已經走到了公寓門口。

    牧云歌沒有催促她，坦然地走在她身邊，掏出鑰匙開門。

    直到林圻言坐在沙發上，才堪堪回過神。

    她目光復雜的看著牧云歌。

    后者眉眼彎彎，無辜又無害，“言言，我說這個只是為了讓你清楚我的心意，你好像總是沒有把我當成一個alpha來看，”

    “如果我不說的話，就算我追你追的再明顯，你可能也只會當成朋友間的交際或者覺得我在開玩笑?！?/br>
    林圻言啞口，她有些尷尬的想。

    【……好像確實會這樣?！?/br>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才認真的開口：“云歌，你說追我，是，喜歡我嗎？”

    牧云歌：“不然為什么呢，言言?！?/br>
    林圻言：“不是臨時起意的？”

    牧云歌：“我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也不是臨時起意?！?/br>
    “如果沒有我，你未來也許會跟其他人在一起?！?/br>
    牧云歌垂下眼睫。

    “我想象不出來，也沒辦法想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