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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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華茹最后還是拉著她吃了點東西,只說自己做太多了,怕浪費。來年推脫不過,只好坐在餐桌上啃完了一個三明治。 起身抽紙巾時,她不小心瞄到走廊處塞滿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便問:“褚老師您這是要…出差?” 褚華茹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用給學生講康德的平靜語氣攤出了一個消息:“我辭了副院長的職位準備南下,打算去廬城教書。” 來年動作頓住,一時有些費解。廬城的資源比不上西城,更何況哪怕是去最好的那所,名頭距離j大也是十萬八千里。 對面人看著她疑惑的表情,主動解釋道:“年齡到了總想著養老,年輕時那股拼勁是完全沒有了,也逐漸意識到職稱與榮譽這種身外之物毫無意義。加上廬城那所大學早年就給我發過邀請,去年末我又和他們學院院長吃了頓飯,覺得待遇不錯,而且那地方人杰地靈,適合生活,所以就拾掇拾掇走人啦。” 空調的冷氣直往來年后頸竄,她咽了口唾沫,張了張嘴:“那您和徐…” “我不愿意了”,褚華茹端起兩人的盤子走向廚房,斬釘截鐵地說,“我與她糾纏這樣久,挺沒意思的,倒不如早早分開,未來幾十年留在回憶里還是一個剪影美好的愛人。” 來年覺得從某些方面來說,自己和褚老師應該是一類人。她們一致認為分手了就不該再見面,不要藕斷絲連,要的是鴻斷魚沈的決絕。 那天臨走時她問了褚教授最后一個問題——“老師,您希望我變成下一個你嗎?” 褚華茹站在玄關處,常年不變的黑衣穿在她身上自有一番韻味。她抬手撥了撥柜子上三分蔫的花,對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小女孩說:“如果你是說專業領域,那老師鼓勵你要努力攀上你想要站立的山峰;如果是說愛情”,說到這里,她抬了抬唇角,“每個人的愛情之路都無法被復刻,我作為過來人,還是覺得你可以更愛自己一些。如果幸運,我當然希望你所有美夢都成真。” 下樓時來年一直回想著褚教授方才的話,在拐出樓門后,她看到遠處的樹蔭下停著一輛很眼熟的車,而徐思敘正靠在車門上。 她們已經很久不見了。 看到她出來,徐思敘下意識站直了身子,表情有點難以察覺的不自然。 來年將帆布包的肩帶扶上去,主動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問你怎么在這里。 她說:“就想跟你打個招呼。” 來年眼眶泛酸,她垂下頭將花壇露出的葉片踢回泥土里,說:“我下午的飛機,現在要回公寓取行李,你送送我吧。” 一路無話,車子穩穩停在往常停泊的地方,來年將包留在了副駕上,第一次沒有讓徐思敘上樓:“你在車里等我,外面太熱了,我就拉兩個箱子,馬上下來。” 徐思敘依然想拉車門,來年抓住她右手手臂,在她回頭時抿唇,聲音放低了些:“上面基本上沒什么東西了,大小物件都被我拿去學校二手市場倒賣了,你最好別上去了。” 趁駕駛位上的人愣住,來年掰門把手下車,溜進單元樓。 三分鐘后電梯輕響,來年拉著大小兩個行李箱從樓里出來。徐思敘一直等在樓門口,一見她出來就接過她手里的東西,默不作聲地搬上后備箱。 等她再次坐回車里,來年提議道:“去路口那家新開的咖啡店吧,這個點人少,我們多次經過,都沒進去看過。” 徐思敘扶著方向盤的手有點抖,她這次才意識到,來年是真的、真的要走了。 咖啡廳里涼爽,來年點了杯抹茶拿鐵,又自作主張地給徐思敘點了個冰美式。 徐思敘跟著她的步伐,一路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以前沒喝過抹茶拿鐵,總覺得味道會奇怪,還怕睡不著,不過不知道什么時候看到科普說抹茶拿鐵其實是抹茶粉和鮮牛乳做的,根本不含咖啡因。”來年笑著講。 徐思敘看了一眼她,艱難地扯出一個笑,說:“是嗎?” 這是個不用回答的問題。 窗外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夏天的風都是熱烈的,街道上的顏色也要比冬天豐富很多,看起來很是鮮活。 來年皺了皺鼻子,說這家咖啡廳香薰不好聞,我大四不會再來這里寫作業趕論文的。 徐思敘折著手里的小票,說:“可是他家的抹茶拿鐵看起來很不錯。” 來年搖搖頭:“剛才抿了一口,不好喝的。我不喜歡這樣的味道,嘗過就算好事情。” 徐思敘沒有回話。 遠處墻壁上傳來點鐘聲,時針與分針重疊,指向羅馬數字十二。 來年很短地吐出一口氣,身子向后靠,笑瞇瞇地說:“今天天氣不錯的哦,留在回憶里的你和我都是漂漂亮亮的,這也是好事情。” “年年,這不是好事情。” 來年抬頭看向徐思敘,依然是那樣一副干凈又清明的眼睛,與當時竹林里的那一望一模一樣,只是卻沒有了懇切。 她不緊不慢地反駁道:“怎么不算好事情?我初三那年和一位很好的朋友決裂,不是過家家一樣的‘我再也不和你玩了‘,而是就在一個天氣很好的正午,她突然就很平靜地對我說‘來年,我和你合不來,我們不要做朋友了’。我特別特別傷心,下午最喜歡的語文課都沒有聽進去。回家后我對我爸爸mama講述這件事,哭得很厲害,眼睛都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