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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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防曬衣戴漁夫帽的小女生踩著軟沙往他們的方向走,但這個園區,在樓下就有人攔住她。 后來也沒有再喜歡上別人。 徐思敘無端端想起來年,這樣心思百轉千回的時刻,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想用他人的經歷續寫預設自己的愛情。 “那會繼續愛嗎?會刻骨銘心嗎?會向家里人妥協嗎?”問到這里她或許也覺得自己的語氣過于咄咄逼人,便輕輕收了一口氣,“我們分明都知道這件事情都多難?!?/br> 難到徐薈搭上性命,最后的結局也只是不了了之。 房間內的呼叫機響了,應該是樓下的工作人員打電話來問戶主了。 陸中砥不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明白這是徐思敘對自己命運的叩問。 兩人默契地沉默,在呼叫機第二遍響起時,陸中砥動了。 他踱著步子摁了接聽,在樓下人講完訴求后回應道:“可以,不過得讓他們把握時間,最好在天黑之前離開。” “好的,謝謝您?!?/br> 陸中砥不咸不淡地哼一聲。 徐思敘回身,背靠在欄桿上,“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時間和前男友重逢?陸少爺你讓我們的戲還怎么往下演?” 遠處向著光的人嘴角浮起一點點笑,他又散出渾身的怠意,走去冰箱抽出兩杯新酒,頗有與她長談到樓下人拍攝結束的意思。 “我這都向世俗叫板了,徐總您就讓讓我吧?!?/br> 徐思敘被他樂的笑一聲,走進來將陽臺的門掩上一半,又把窗簾摁上一點,使得兩人的影子不會泄露。 陸中砥靠在沙發上,想聽點別人的故事來偏移自己的注意力,并借以掩蓋心里的澎湃,為新一次的見面打氣,便問道:“之前聽他們說你好像真跟一個大學生在一起了,自蕭瀟之后還沒見過你對誰這么上過心,很好奇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來年是個什么樣的人? 徐思敘以前從沒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 剖析太難,描述太難,坦陳也太難。 但如果真的要讓她講,大概是那種,要是以后天各一方,她會對別人說“偏偏是她”的那種女孩。 天邊收起殘色,海鷗回到大海深處,沙灘上漸次亮起螢黃光,隱隱有吉他聲。 樓下吵吵嚷嚷,攝影師指示姿勢的指揮聲也有一點傳進來。 陸中砥見她久久不回答,便自發地轉移話題用以蓋住很多亂糟糟的聲響,他問了一句:“你以后打算怎么辦,熬嗎?” 徐思敘喉間滑下一口酒,可能是有點昏沉的緣故,她的回答有點偏題:“我其實才是那個最怯懦的人,但今天,忽然就只想為她做一些“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事。” 【??作者有話說】 “一千種戀愛/一些需要情淚灌溉 枯毀的溫柔/在最后會長回來” ——《葡萄成熟時》陳奕迅 寫這章的時候總會想到這幾句歌詞。 37 ? 37 ◎與她相愛的最后一個春天?!?/br> 「我便將其當作蟬死前的最后一聲嘹亮號叫,忽視心頭黯然與沮喪,把最底處的恐慌與不安壓下,牢牢握住好念頭,用生命中與她相愛的最后一個春天蹚過泥淖淺灘?!?/br> 37、 蘇城濕冷,家里沒有暖氣,起裝飾作用的壁爐映著火光,來年抱著毛毯坐在沙發上看書。 放假前褚教授曾與她約談過一次,嚴格講那是一場臨別前的聚餐,包間里坐著的還有褚華茹手底下帶著的幾名博士和碩士,來年作為其中最小的,全程沒怎么發言。 他們吃的是泰國菜,冬陰功湯聞著有點臭臭的,不太合她的口味,但甜品倒還不錯。 氣氛相對平和,大家端著知識分子的架子,處處都有禮節。 結束后褚華茹簽單,將來年載回宿舍。 在車上的時候褚教授問她此后有什么打算,剛才在應酬場上有沒有學習到一些什么。 來年屬于那種在人情處理上沒開太大竅的女孩,但面對這樣一位如師似母的長輩,她答得真誠:“不出意外今年暑假會陸續申請夏令營,要是結果不如意會等待九推,要是真走投無路了,考公考編也不失為一條路子。” 代駕在前面,褚華茹捏著手包轉頭溫和地看她,眸子像一座平靜的湖:“倒也不用太擔心,你的成績肯定是可以拿到保研名額的,最次也是咱們學校了?!?/br> 來年很淺地點了下頭,說但愿吧。 車子暢通無阻地駛進校園,褚華茹扶了下眼鏡,接著問她:“想好去哪里深造了嗎?有沒有意向學校?” 來年心有點虛:“還沒想好,決定權也不在我手中,主要得看有沒有國內的學校愿意要我?!?/br> 她的履歷是不錯,但在結果沒出來之前,對誰講都得留三分,畢竟事以泄敗這個道理,她早早就學會了。 “你在我面前就說實話吧,老師也不會把學生的去向告訴別人,這是你的隱私。” 于是先前與任瑜、與父母淺聊過的事情又被搬上臺面,他們都盼望自己回家那邊。 此時又談,來年偏頭望向窗外。 校內限速二十五,車子開得極慢,掠過學院樓又經過學生活動中心,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樣,甚至處處都有她與徐思敘共享的記憶。 早只是遺憾,就不必糾纏——“無論如何,是不會再在j大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