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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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霏微彎下腰,濕淋淋的頭發(fā)垂在臉側(cè),她膚色白,看模樣很像水鬼。她不客氣地在埃蒙科夫后腰上比了一道,說:從這,到這。 云婷下手很快,將刀刃晃在水中洗凈,哂笑:就先在這快艇上玩玩吧,你不是喜歡嗎,就讓你在這多呆兩天。 冬日的陽光即便刺目,也未到滾滾如火的地步,在快艇上即便兩天不吃不喝,其實也算好過。 但云婷不是好說話的,埃蒙科夫的頭被按到海中數(shù)次,幾近屏息才被拎出水面。 你要的東西就在海里面,想不想要?云婷問。 埃蒙科夫已經(jīng)連話都說不出了,眼死死瞪著,隨之整個頭又被摁到水中。 三天后,游艇終于踏上歸途,手機也終于有了信號。 那座正等著埃蒙科夫的囚籠,想必已由談惜歸打造完成,彌天大網(wǎng)即將落下。 果不其然,岸口邊警車鳴笛,游艇堪堪靠岸,埃蒙科夫便被生擒。 談惜歸就站在人群中,仰頭朝船上打量,回頭很平靜地同警官說話。 當年奧萊曼止步伊諾力,手下所有爪牙盡數(shù)落網(wǎng),沈霏微和談惜歸明明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卻如同游離在計劃之外,只在最后,渾渾噩噩地聽到一個結(jié)束的訊息。 毫無預兆,沒有實感。 就連從春崗離開,也倉促到毫無準備,一切都太過突然,似乎她們的人生只需一聲知會。 直到埃蒙科夫被拷住雙手,當年的無措才等來一個遲到的句號,春崗的那些日夜也終于收到了強有力的反饋。 沈霏微坐上警車,在門關(guān)上前,沖談惜歸彎了一下眼。 第78章 本以為免不了一番周旋, 但在審問期間,沈霏微通過種種細枝末節(jié)得知, 談惜歸已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談惜歸甚至沒有真正出面,她做得干凈利落,看似雙手不沾一塵,其實到處都是她的手筆。 舉巖的部分人為保全自己,火燒火燎地將埃蒙科夫供了出去,并直言自己受到過威脅和控制。 這一切有賴于,他們清楚此宗案件已超出最長追溯時效。 只是沒想到, 埃蒙科夫背后牽出了重大案件, 多家跨境銀行曾為不法分子轉(zhuǎn)移多筆非法收入,舉巖因此受到嚴查, 絕不會被姑息。 埃蒙科夫多年前隱藏的罪狀也被一一牽出,那可不是單在伊諾力監(jiān)/禁幾年就能作數(shù)的,而他的同黨, 無一例外皆被拘禁。 游艇返航前的短短三天, 舉巖半數(shù)的管理層人員人間蒸發(fā), 舉巖幾乎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個空殼。 從警局離開,臉頰上倏然一涼,沈霏微原以為是雨,仰頭才知道, 又下雪了。 她抬手去接, 余光看見遠處路燈下有個身影一動不動, 望過去才知道是談惜歸。 都是在等, 但路燈下的影子變得那么修長,已不像當年等她放學的小女孩。 當然, 沈霏微想,只要談惜歸愿意,即便不再相像,也可以一直是她的女孩。 時限是永遠。 談惜歸的車就停在路邊,她遙遙看著沈霏微,良久才問:你上車前,在沖我笑什么? 沈霏微又笑了,隔著道路和談惜歸說話:我其實想過,會不會一到岸就能看見你,得償所愿,所以就笑了。 此時已是深夜,路上既無路人往來,也沒有車輛行經(jīng)。 怎么。沈霏微眼彎著,在路燈下微微縮起脖頸,我笑太好看了?惦記這么久。 談惜歸嗯了一聲,走近抬手,掌心懸在沈霏微發(fā)頂上,看到你笑,我就安心了很多。 提心吊膽好幾天?沈霏微靠在路燈上。 談惜歸又嗯一聲,好像除了應聲外,再不會說別的話了。 你是應聲蟲嗎。沈霏微垂下眼笑。 你說是,那就是吧。談惜歸壓根不反駁。 沈霏微笑了很久,揶揄道:以前在春崗的時候,你無依無靠,不得不跟著我,當我的學舌鳥和應聲蟲,現(xiàn)在改不過來了? 談惜歸一愣,露出一個好像被誹謗的表情,不過那點驚急只在她面上停留了一瞬。 她很認真地說:和貧窮富裕無關(guān),和年紀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跟你,從來都是因為我愿意。 對方解釋得太過用心,讓沈霏微的揶揄顯得很孩子氣。 沈霏微喔了一聲,那你的愿意會有期限嗎。 沒有吧。談惜歸回答。 你好像不太確定。沈霏微眼彎著。 談惜歸說:有沒有期限,看你。 多年前填滿心口的那個念頭又涌上前來,沈霏微想,再沒有人能這么縱著她了。 沈霏微沒忍住,還是擁上前去,嘴唇抵在談惜歸耳邊說:十一,我感覺春天來了。 停格在春崗的那一個未來,得到了很好的延續(xù),當年坐在方桌各面的四人,誰也無需為分別感到后悔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