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懂了，在云婷瞞天過海的騙術(shù)下，一切變得有理有據(jù)。

    我們呢。阮別愁眼皮一掀。

    你們是順帶的。云婷輕笑。

    a國之行在即，在前往金流機場前，云婷特地帶沈霏微和阮別愁去見了程錦樺一面。

    程錦樺恰好從金流過來，她在這邊沒有房子，住在彭挽舟的會所里，還沒來得及換下正裝，顯得見面尤其正式。

    見到來人，程錦樺又用起熟悉的口音打招呼，跟云婷說：別來無恙。

    云婷坐下打量四周，說：彭姐給你的招待規(guī)格還挺高，換我我也不愿意回去。

    程錦樺笑笑說：那換不換。

    不換，金窩銀窩，都不如我那窩。云婷從程錦樺手里接煙，按住對方手背，煙我拿了，但家里小孩在，不抽。

    沒想給你點煙。程錦樺將煙盒丟到桌上，轉(zhuǎn)而看向云婷口中的小孩，十五，十一，好久不見。

    上次見是過年的時候了，樺姐。沈霏微拉拉阮別愁的手，姿態(tài)大方地坐下，

    上次急著走，沒來得及敘一敘。程錦樺把腿架到椅子上，姿勢很舒服，說起來，這幾年沒來得及跟你們多相處，你們兩個就這么高了。她抬手比劃。

    云婷喝光了杯里的最后一滴酒，很用力地握了一下程錦樺的手，錦樺，十五、十一會先行離開伊諾力島，到時候要勞煩你在港口接應(yīng)。

    程錦樺說好。

    沈霏微凝視兩人交握的手，不由得細數(shù)這三年里，云婷花在她和阮別愁身上的各種心思。

    她從不覺得自己和十一是累贅，但或許，云婷原該會過得更輕松。

    這一點，毋庸置疑。

    除了阮別愁，無人發(fā)現(xiàn)她倏忽變換的情緒。

    她系在包上的小白貓掛飾，被捏得吱一聲響，令她不由得扭頭看向聲音源頭。

    對的，那天夜游回春崗的途中，沈霏微因風(fēng)大不得不拉上拉鏈，系在拉環(huán)上的小白貓當(dāng)即垂到胸前。

    她再伏向阮別愁后背的時候，掛飾冷不丁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壓了一下。

    白貓便發(fā)出了鼠鼠的吱聲，很慘烈，又很古怪。

    在想什么，jiejie。阮別愁不想打擾云婷和程錦樺的談話，湊到沈霏微耳邊輕聲問。

    說想你，信不信？沈霏微一頓，總覺得有些許歧義，還有我。

    好像歧義還是沒消。

    阮別愁可能聽出來了，也可能沒有，她目光頓了幾秒才移向另一邊，點頭說：我信。

    三天后，程錦樺和林曳如約好的那樣，為探查市場啟程a國，云婷和帶著畫具的舒以情緊隨其后。

    舒以情用很涼薄的語氣，說要欣賞沿途的景色，采風(fēng)作畫。

    在某種程度上，兩口子嚴(yán)謹(jǐn)?shù)萌绯鲆晦H。

    沈霏微不太理解，這兩人的行為里是不是摻雜了一些表演的成分，但她又確實能看到，舒以情時不時就翻開畫本，對著遠處的人或者景畫起素描。

    隨后，她意外發(fā)現(xiàn)，云婷在看的時候，舒以情就在畫別的，當(dāng)云婷沒在看了，舒以情就開始畫云婷。

    真是膩歪，她想。

    沈霏微轉(zhuǎn)而想看阮別愁在做什么，就看到阮別愁遞過來開心果。

    她沒拒絕，但很直白地說：十一，我不吃沒剝好的。

    阮別愁便收回去，給她一顆顆掰開。

    瞄到這動靜，云婷的表演欲猛地竄到頂峰，在邊上用很夸張地語氣說：十六，我也要吃，但我不吃沒剝好的。

    滾。舒以情說。

    沈霏微一愣，她被起哄了。

    沿路暢通無阻，十來個小時后，飛機在a國降落。

    按照安排，前兩天里云婷會跟著程錦樺和林曳去調(diào)查市場，第三天會去比賽現(xiàn)場看盧森挨揍，在盧森被揍完的第二天，再前往伊諾力。

    沈霏微和阮別愁留在酒店中，有舒以情在隔壁房間進行陪同。

    一切安然順利，沈霏微在浴缸里泡著，忽然對著門說：十一，我想喝冰箱里那瓶起泡酒。

    不過多時，門外有人問：給你送進去，還是放這里？

    沈霏微想，可能再沒有人能比阮十一更慣著她了。

    第44章

    浴室里霧氣彌漫, 恰好門沒鎖，沈霏微又懶得挪步, 就轉(zhuǎn)身面對墻說：那你拿進來。

    門打開，捧著托盤站在外邊的少女，大概頓了有一分鐘之久。

    霧氣也沒到模糊視線的程度，不至于邁進一步就迷失方向。

    但阮別愁還是站了很久才闖到霧氣之中，輕手將托盤輕放在浴缸邊上。

    托盤不聲不響，她也不聲不響，但托盤是死物, 而她心如飛絮, 一被驚動，便起伏難安。

    怎么這么久。沈霏微也等了一分多鐘, 才聽到對方逐漸靠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