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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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云婷拿著筷子,往菜碟上輕輕一敲。 教什么?沈霏微連飯都咽不下去了,總覺得自己就是一粒從別處剜來的沙,在被人用勁地摁向另一面泥墻。 剛來時,她和這下城無疑是格格不入的,可如今,她分明成了窗外飛雨,要姍姍滲進泥里了。 滲進去后,她就會和這罪惡之地,渾然一體。 在這里過日子,沒點防身術怎么行,況且我和十六常常要出門,不能天天護著你們。云婷托起下頜打量沈霏微和阮別愁,挑挑揀揀地說:瘦小也就算了,膽子也不肥,這怎么行。 十六吃著飯,根本不搭理人,任由云婷唱這出獨角戲。 沈霏微臉有點熱,也跟著埋頭吃飯。 你以為我要教什么。云婷又笑了。 沈霏微下意識看向阮別愁,立刻對上了阮別愁那雙清亮的眼。 阮別愁右手打針,左手拿勺吃飯,吃得格外慢。她見狀放下勺子,就跟能讀心一樣,抬手把五指別成了手槍的樣子。 嘴里還很平靜地吐出聲,嘭。 第5章 在沈霏微的認知里,阮別愁總是笨拙,這種笨拙有別于那個年齡段的其他小孩。 或許是因為阮別愁不愛說話,也或許是因為 阮別愁盯著人時,那專注得過了頭,總讓人誤以為是木訥呆滯的眼神。 又偏偏那雙眼有時候格外濕潤,干凈得無與倫比,莫名有種獸類的懵懂,好像沒有開智。 種種表象加在一塊,讓沈霏微總覺得阮別愁是笨拙的,以至于每每被這小孩勘破心思時,她都有種難以言說的羞臊感。 怎么會有這樣又笨又上道的麻煩精,沈霏微想。 她甚至還詭異地揣測,阮別愁這小孩別是在她心口下,偷偷裝了什么情緒探測儀。 桌對面的云婷看到阮別愁的手勢,當即笑出聲,差點被嘴里還沒咽下的菜嗆著。她掩著嘴唇輕咳兩聲,眼梢被生理眼淚打濕,顯得愈發嫵媚。 十六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溫水,多半是因為她的神情太冷,讓沈霏微覺得,這人一定在水里下了毒。 你也就這笑點了。十六把杯子放到云婷手邊,極涼薄地嗤出一聲。 云婷端杯喝水,水漫到唇邊時,一雙眼盡往十六那瞧。 十六不搭理云婷的注視,拿起筷子夾米粒吃。她每口都吃得極少,好像毫無食欲。 云婷不看十六了,改看沈霏微,含笑問:以為我要把你們培訓成特工?我這是什么殺手訓練營么,還是說,我要帶著你們在鋼絲上炫技,每天過槍林刀樹的生活??? 沈霏微面頰發燙,所幸她不容易紅臉,還能硬抿著唇裝裝樣子。她趕緊把阮別愁還抬著的手按了下去,周身僵得快連后牙槽都張不開了。 阮別愁看了沈霏微一眼,繼續拿勺吃飯,模樣安安靜靜,似乎全然不懂自己剛比的手勢是什么意思,坐實了傳話筒的身份。 可這小孩越平靜,沈霏微就越尷尬。 什么懵懂呆鈍,沈霏微尋思都是假的,這阮別愁心里精著呢,不然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云婷放下水杯,意味深長地說:如果真想學,也不是不行。 學、學什么?沈霏微結巴了。 云婷學著阮別愁剛才的樣子,比了個槍的手勢。 沈霏微徹底不敢抬頭,想找條縫把自己塞進去。 云婷倒不是真想取笑她,否則話也不會到那為止,她只打趣:頭低著怎么夾菜? 沈霏微不情不愿地抬頭,在面前的菜碟里夾了一筷子豆腐。 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孩,總會幻想很多不切實際的東西,我十來歲的時候,想的東西也多。云婷瞇起眼,如果她手里的不是筷子而是煙,想必會更有故事感。 很像那種在腥風血雨里活下來的人,身上早沒了爆騰的殺氣,行事變得迂緩而鎮定,但在瞇眼時,眼里還是會有一閃而過的精光。 沈霏微吃飯吃得慢,就算嘴里含的是豆腐,也要嚼上十來下。 這咀嚼的時間一長,她更容易想東想西,她不由得想,這女人的雙手曾經一定沾滿鮮血。 十幾歲的時候,你在想什么。十六束在腦后的頭發有點松,在側頰散下來一綹,襯得她那張臉越發柔美。 云婷態度還算認真地說:想著要怎么去上城和你見面。 十六纖長的手指一動,兩只筷子便打了個旋,轉而又被她穩穩握住。 白日做夢。她話很少,每句都很精煉,足夠表達出自己的情緒。 沈霏微留意到這兩人的對話,沒想到十六這人竟也是從上城來的,多半也因為過去的經歷不夠光鮮,所以才換了這么個名字。 那十六原來的名字叫什么呢,算了,沈霏微不敢多想。 云婷竟然沒有還嘴,笑笑說:等會我去彭老板那拿點東西,十五你和我一起去,病著的這個就算了。 過了兩秒,沈霏微才回想起,十五正是她的新名字。 阮別愁明顯想跟著,又一瞬不瞬地盯起沈霏微,似乎不明白這里話事的人是云婷。 到底已經聊過一陣,又同桌吃了半頓飯,沈霏微其實沒那么束手束腳了,連字都敢從唇齒間多擠出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