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毫無疑問便是虞澄等待這么久以來,心心念念要擊敗的目標——黑惡勢力方派出的意圖滅口的殺手!長時間堆砌淤積的忍耐的痛苦在這一刻得到了一個宣泄口,虞澄怒吼一聲,像是狂怒的rou食動物般撲了上去! 納洛堡軍校里的格斗課程是專業的,饒是沒有經歷過充分的實戰,但架不住虞澄大力出奇跡,他連抓帶咬,兇狠又毫無章法的出拳愣是讓那殺手松開了羅派。 羅派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哇呀呀呀!!”虞澄正在瘋勁兒上,還要乘勝追擊,卻聽對方哼笑了一聲道:“你的任務難道不是保護這個家伙嗎?現在你的保護對象都要死了,都不打算管管?” 虞澄猛地愣住。 是啊,他是為了保護羅派來的,羅派要是死了,他就是大殺四方也沒用啊! 他現在是不是應該去給羅派做人工呼吸?! 虞澄的腦子有點亂了。 就在他遲疑的瞬間,殺手撲了上來,那根細細的拘束帶纏繞上了虞城的脖子! 劇痛和窒息感遽然襲來,虞澄雙目充血,狠狠地向后肘擊對方! 他用盡了全力,將對方胸前和腹部的肌rou打的砰砰響!對方的身形晃動,手上也因為吃痛而發了狠,似是要將他的脖子勒斷! 虞澄滿嘴的血腥味,視線里的羅派漸漸模糊,搖晃,他終于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緊急之下,他的腎上腺素飆升,激發了渾身的潛能,他弓起脊背,整個人往前倒過,惡狠狠的將對方過肩掄在了地上! “砰”!! 依稀可以聽見骨裂的聲音。 脖子上的力道松弛了一瞬,虞澄大口大口的喘息,卻只咽下了大口大口粘稠溫熱的液體,他真切的覺察到了生命的流逝,旦夕禍福,也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這廠房是他們白日里勞改作業的場地,結束之后他們需要將一切東西物歸原位,整理干凈,不然就會遭到獄警的責罰,所以那些金屬的工具都一定會待在該待的地方。 虞澄退了兩步到墻角,摸到一根短柄的金屬棍,用力砸向窗戶的方向。 “砰” 他砸歪了,但玻璃依然出現了稀碎的裂紋,發出脆生的響動! 來人,快來人! 虞澄在心底吶喊。 隔間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虞澄的心底燃起一絲希望,他激動的抬起頭,想要朝著聲音的源頭靠近過去。 然而涌進來的一群人卻將趴在地上的殺手攙扶了起來。 他們都穿著囚服,平日里在犯人的群體中毫不起眼,實則完美潛伏,都在靜待這一日。 虞澄忽然意識到,他們固然是提前算了一步,但敵手也在馬不停蹄的謀算,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些書里教的紙上兵法有朝一日落到現實中,是如此的波詭云瀾,可怖至極。 一步差池,滿盤皆輸,他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虞澄閉上眼,心里一片涼冷。 腳步聲迫至跟前,殺氣騰騰,虞澄哆嗦了一下,竟有些想哭。 他的祖父是開國元勛,他恃才傲物,一門心思的想要做出不輸給家中長輩的成績。 可一直......一直沒能如愿。 他現在要死了,死在這邊城監獄里,任務沒有完成,死后會怎么樣呢?會被人嘲諷為一個廢物嗎?還是......更可怕的,被污名化。他現在可是一個因為欠債讀博搶銀行而進來坐牢的臭紈绔啊! 若是這一切都沒辦法再轉圜了!那么至少......至少他要再為任務搏一搏吧!他盡力了,也勇敢過不是嗎? 脖子上的血將他的指縫浸透,虞澄忽然神經質的跳起來,撲到了羅派身上擋著,他也不知道這行為能有多少用處,但若是他的軀殼能成為羅派最后一道防墻,為援兵的到來多爭取一分時間,也許......也許會有改變呢! “虞澄!” 嗡鳴的耳畔響起一陣短促的爆喝。 虞澄的身體劇烈一顫,這個聲線他簡直再熟悉不過! 幾乎是一瞬間打開了他身體里的安全感開關,他忘卻了疼痛,也漸漸地拾回了對無力軀殼的掌控! 他看見顧醒猶如利刃一柄,切入了敵營。 顧醒原本是想去廠房里拉個架的,畢竟在他的印象里,虞澄這二貨動不動就正義感上腦,嘴上沒個把門的,這趟別又是在廠房里堵著誰身體力行的要教別人做個好人。 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開了眼界。 被革職三年,他平淡又落魄的生活里已經很少能見到血了。如今這些刺目的紅色,如同引線,點燃了他骨子里的血性。 跟顧醒相與過的人都知道,在他的世界里,情義是大過天的東西。 彎腰在地上撿了一塊破碎的窗玻璃,顧醒撕了衣服下擺,纏繞其一端,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都得死。”他言簡意賅。 血像開了花灑般的噴濺。 虞澄的視野里赤色滿園,顧醒此番動手,全無顧及,可他的動作依舊靈活而迅敏,身形清瘦而柔韌,看著沒有一絲暴虐,反倒含了幾分英姿優美。 不像個殺神,更像個舞者。 哈德森貼墻潛入,湊到虞澄身邊,替他擋開一具倒下來的半死不活的尸體,避免了挨砸的結局,旋即用手按住了虞城的脖子。 “幫,幫——”虞澄說話都帶著血性的氣泡,那是氣管破損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