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距離手術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 顧青竹成功剜去了腺體, 但她成年太久,根本不會再二次分化, 如今甚至連beta都算不上, 只是一個失去腺體的普通人。 她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相較過往孱弱不少, 但再弱,也比過往因為發熱期要死要活強太多。 顧青竹十分知足。 具體要聽林醫生的安排。護士回答的小心。 手術成功后, 顧青竹在顧氏內部宣告了這則消息, 很快引來軒然大波在許多人眼中,失去腺體,遠比因為發熱期承受痛苦更屈辱。 她遭受了不少指責, 甚至有人動起心思,想要買通醫護。這種想法幾乎擺上明面,讓顧青竹感到可笑她是去除了腺體,又不是摘除了大腦。 護士走后,她聯系了陸助理, 簡單的吩咐后,對方已經理解了她的意思。 很快, 顧氏股東又發生一輪調度,顧青竹不用親口說一句威脅, 所做的事也已經讓局面瞬間恢復平靜。 電話掛斷,返回至聊天界面,名為應許的聯系人位列置頂,上一次聊天,是半年前。 在顧青竹心中,手術成功后,應許理應主動發來關懷。可她一直沒有收到消息,像是某種僵持般,顧青竹也沒有主動。 只是編輯框被她無數次輸入長文,又逐一刪除,最終只能點開與陸助理的對話框,翻看對方轉發的應許訊息。 幾個小時前,應許發來一籃鳶尾花的照片,看背景,還是在花店。 顧青竹放下心去,點擊保存,數秒后又察覺到幾分不對。 鳶尾的花期在夏季,此時已近入冬,怎么可能還開的這樣好? 顧青竹直覺有所問題,但仔細想想,這些照片也有可能是應許先前拍下,今天才發來的。 思緒游離間,恰好有護士來查房,她余光望見窗臺那束花,突然問:這些花是誰送的? 護士聽見問題,格外困惑:不是您的朋友嗎? 我的朋友?顧青竹一頓,屏住呼吸,正要說出應許的特征,護士卻已經說:一個女孩,很年輕。 說著,女人不忘給顧青竹展示照片。圖中少女的確如她描述一般,似乎才剛成年,面容稚嫩。 不是應許。 顧青竹立即失去了興趣,垂下眼:是嗎?我知道了。 她的雷霆手段十分有效。 下午,陸助理便來為顧青竹辦理出院手續,回國的機票訂在第二天,看出顧青竹的心情并不算好,陸助理主動提議:要不要出去走走? 顧青竹沒有拒絕,路上,隨口提及了上午的事。 我以為是應許。顧青竹喃喃,她不在花店,而是來找我了。是你訂的花嗎? 每句都被她說中的陸助理后背一寒,立即點頭:是,這個女孩是店里的員工。 好在,顧青竹對除應許之外的人并沒有多少興趣,沒有多問,視線落在店內的衣服上,挑選的尺碼卻都是應許的。 你說她會喜歡什么禮物?顧青竹隨口問。 比起這些,她可能更希望你能主動聯系她。陸助理見縫插針看一眼屏幕,將消息匯報給應許,認真道,然后就是養好身體,好好生活這半年里,她很關心你,每天都在問我你的近況。 她知道我的近況,為什么不聯系我?顧青竹翻動衣服的手一頓,看他一眼,我還以為,她不要找我,是以為我死了。 陸助理說:這種話,應小姐不會喜歡的。 顧青竹不說話了。 好一會,她才輕聲問:那她最近怎么樣了? 嚴小姐開了新店,應小姐現在身兼數職。 顧青竹沒有聽出錯處,皺起眉:她怎么還在嚴聆那。 并非說嚴聆不好,而是顧青竹覺得,在一個地方待得夠久,應許理應去別的地方透透氣。 譬如她的身邊。 當然,這句話沒有說出口的必要,顧青竹面色如常,beta神情卻古怪起來,輕聲說:因為應小姐需要錢。 她曾和我說過,想用自己的錢舉辦一場婚禮。 即使比不了當年,也希望顧青竹能喜歡。 這個回答,遠超顧青竹意料,她頓住腳步,笑了起來,隨口道:我手術前,她給我發來消息。說如果我死了,她會恨我一輩子。 可事實是,即使顧青竹死了,應許也還是會愛著她。 而她的愛,遠比顧青竹想象中更多。 顧青竹心情太好,幾乎買光了整家店,陸助理習以為常與司機交涉,先行回了酒店。 她獨自漫步在這條過于寬闊的長街,正逢節假日,人流極多,不乏親密的愛侶十指相扣,顧青竹身側卻空空如也,在這一刻,她突然很想見到應許。 隨手推開的店門販賣著花卉,顧青竹想買一盆蘭花送給應許,正在前臺搬運植物的少女卻長相熟悉,正是護士口中送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