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就算剜去腺體,身體也會遭到嚴重損害。 而任務里,恰好有終生標記顧青竹這一條。 可不知什么時候起,當應許再想到恨顧青竹這件事,比起那些灰白畫面更快浮現在眼前的,卻是她曾與顧青竹相處過的時間。 流淚的顧青竹、看見她后下意識展露笑顏的顧青竹、說著自己不在意,目光卻注視她,格外執拗的顧青竹。 她不清楚該怎樣對待顧青竹,更不清楚自己的情緒算什么。 喜歡?愛? 這些字眼說起來輕松,不需要任何責任。 可當應許真正嘗試將它們套在顧青竹身上時,想到的,卻又是那個雪夜。 那條充斥著女人氣息的絲巾,那一雙眼,那呼吸的急促起伏。 只一眼,也足夠應許血液凝固。 可即使如此,應許也不得不承認,那些曾經讓自己抗拒甚至是憤怒的東西,都在逐漸被消融瓦解。 或許,沒有今天的事,她會 你覺得是個怎樣的人? 主持人的尾音落下,現場雷鳴掌聲迫使應許回神。 對方的咬字很輕,因為走神,應許聽得并不真切。但按照臺本,剛才那個問題詢問的是她對顧青竹的看法。 正因對記憶的信任,應許側臉,下意識開口:我認為,顧 下一秒,當目光掃過觀眾席時,看著那一張張漲紅的臉,甚至是正在奮筆疾書的媒體,應許聲音驟然一頓。 抱歉。應許看向主持人,你剛才問的是誰?我有些沒聽清楚。 夏青。主持人微笑著,重復了問題,請問你覺得,夏青是個怎樣的人? 在她身后不遠處,導演與應許對上目光,背過臉去。 顯然,相比起合同,他更在乎輿論與收視率。 應許笑意淡了許多,正思考著怎樣將話題回轉時,主持人卻突然開口:這個問題似乎有些難回答。 女人的聲音被音響擴大到有些失真:今天現場還請來了一位神秘嘉賓,或許見到她后,應小姐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這一流程顯然不在導演計劃內,他不可思議瞪大眼,拿起麥克風正想打斷,現場卻響起了嘉賓出場時的音樂。 麥克風也被禁音,一時間,導演呆滯在原地,根本不清楚這些流程是誰安排的,他對此一無所知。 直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向導。他悚然轉身,便見駱珠站在不遠處,之后的事,就辛苦你和我們公司的法務部洽談了。 神秘嘉賓并不神秘。 或者說,在主持人提到這幾個字時,聯想她先前的動作與那熟悉的氣息,應許已經意識到誰會出現。 顧青竹。 已近入夏,天氣已經悶熱起來,女人一襲婉約的月白色長裙,長發只用一根簪子挽起。造型簡單,每一步卻都走的搖曳生姿。 只是在經過攝像頭時,她微不可查的頓了頓,直到面向觀眾,方才放松道:大家好。 無需任何自我介紹,沒有人不認識顧青竹的臉。 omega經過身側時,身上的香水氣似有若無傳來,與那化妝間內的氣息極其相似。 顯然,她早已與其余工作人員聯系好一切,唯一不知情的,反倒是權限最大的導演。 這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示威。 相較于初出茅廬的應許,顧青竹在聚光燈下太久,觀眾的目光反倒是她的鎮定劑。氛圍很快被她與主持人聯手炒熱,如果說先前應許不知道顧青竹來這是想做什么,當下卻能隱約猜到一些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話題以另一種方式繞到了最初。 有沒有哪位藝人的所作所為,讓你記憶尤深? 幾乎是尾音剛落下,顧青竹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盡管只是一瞬,也被瞬間捕捉,四處轉發。 當她開始回答時,即使字字不提夏青,但無論是出軌、冷暴力、性sao擾一樁一件都對應上了夏青。 過往在圈子里,就算藝人間有齟齬,一方也絕對不會在公眾場合這樣內涵。 何況這個人是顧青竹。 即使那些事不是真,在此刻她的渲染下,也一定會成為真相。 顧青竹最開始講述時,應許拿起麥克風,嘗試融入,卻又被主持人引開了話題。久而久之,她也不再開口,只是安靜看著顧青竹。 女人本該沒有回應,像是她過往在外人眼前表現的一樣,矜貴有禮。 偏偏顧青竹卻毫不避諱,不僅主動偏頭看她,還眨了一下眼,像是在問詢應許的用意。 她看見應許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只是四目相對,alpha卻像被灼燙了一般,垂下眼睫。 霎時間,顧青竹眸底笑意真切許多,安靜地想,如果不是現場有那么多攝像機,她或許已經牽上了應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