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越是正面,反倒越讓她手心發寒。 視頻只截取一段音頻,顧青竹說的補償,與她提及許應那一段被刻意抹去。 像是背后的人藏有后手,又像是不想將許應推至臺前。無論答案是哪一種,都證明了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只針對顧青竹一個人的算計。 當時的辦公室里,陸助理與應許姍姍來遲,做不了手腳。 如果是單巧云錄的音,她不會表現的那樣傲慢,只會收斂著演戲,讓人察覺不出問題。 這件事一旦曝光,即使青虹與顧青竹及時割席,股價也會收到波折,盛昌明不可能舍本逐末,也狠不下心。 唯一有可能的人選,似乎只有唯一無關緊要的局外人,向靈。 當初直播結束后,女人曾親手遞來名片,并提到許應曾要她照顧應許的事。 應許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句客套,沒有當真,如今卻后知后覺,這或許是一種暗示。 暗示應許,只要她需要,向靈就可以幫她。 無數想法纏繞著,讓應許有些頭痛欲裂,她感覺自己像只在封閉巢xue里打轉的困獸,遲遲找不到打開出口的鑰匙。 分明思路是對的,分明向靈的確有嫌疑但她這樣做的理由是什么? 只是許應一句囑咐? 可斯人已逝,做死人的人情,不可能得到相應的報償,應許也不認為自己在向靈心中十分重要,重要到她愿意冒著得罪、甚至是與顧青竹魚死網破的風險做這種事。 更重要的是,向靈與顧青竹私交不錯,也曾是她的家庭醫生。 應許同樣許久沒有休息,此刻格外的疲倦,她想將那些念頭拋到一旁,可閉上眼,想到的卻是顧青竹的臉。 安靜中,應許無端想到了顧青竹的臉,在車上時,omega看上去格外的瘦削脆弱,仿若一張紙片,一陣風就能吹散,使人憐惜。 但更多的時候,它是割喉的利器,讓人望而生畏。 想到這個比喻,應許唇角勾起嘲弄的笑。她撐著額頭,煩躁的情緒彌漫在心尖,此刻也被壓下幾分。她翻閱起陸助理發來的幾種公關手段,認真閱覽摘抄,直到天色露出魚肚白。 * 顧青竹睜開眼時,房內燈光明亮。 她卻覺得有些畏光般,熄滅許多,方才回想起這一夜的夢。 與先前無止盡的噩夢不同,顧青竹夢見了昨夜的自己。 她與應許隔的極近,女人又一次開口,對她說出那句:我們回家吧? 語氣滿是試探與小心。 顧青竹聽清的第一秒,大腦發白。 她很少提及家的詞匯,應許便也從不開口。 顧青竹先前以為,這是因為應許識相,謹言慎行,直到此刻才意識到,或許應許什么都清楚,只是不愿意提及。 她沉默著,冷眼注視應許。 alpha卻毫不介意,俯身按下按鍵,打開了車門。 緊接著,半跪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為顧青竹解開安全帶。 應許耐心的為她擦干唇角殘留的水漬,發絲垂落在顧青竹的臉頰,宛若楊柳拂過,分明只有一瞬,留下的癢意卻直至此時依舊沒有消退。 她像個旁觀者,望著應許是如何處理污穢物,又是如何溫聲安撫自己,全程細心而溫柔。 像是呵護一株被雨水打濕的植物。 直到確定她是真的穩定情緒,方才驅車帶她回到公館。 一切都如alpha口中那句回家一樣。 應許開口說了,就會做到,一如既往的守諾。 一夜過去,發燒的癥狀依舊沒有好轉太多。 顧青竹能感覺到身體仍處于低燒狀態,大腦昏沉,宿醉的后遺癥持續蔓延,像是某種印證。 洗漱時,眼前再度閃過昨夜宋翡的臉,連帶那雙湛藍的雙瞳,也投影在鏡中。 顧青竹閉了閉眼,按壓起太陽xue。直到眼前的畫面被暈眩的花白畫面取代,她方才放下手來。 再抬頭時,鏡中的omgea早已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不受控制的呼吸著。 應許并沒有在客廳,顧青竹察覺到這點后,腳步一頓。 她去哪里了? 下一秒,她又因為自己這一想法愕然一瞬。 她為什么要在乎應許的去處? 思緒交織著,直到落座主廳,傭人遞來茶水,顧青竹方才發現那是溫水,而非一貫喝的紅茶。 還沒開口,傭人已經小聲提醒:應小姐說,青竹身體不適 她似乎還有一句囑咐要說,但在顧青竹涼薄的目光中,還是主動吞下了那些字詞。 顧青竹指節握住杯壁,逐漸用力。 公館是她做主,還是應許做主?她清楚應許與這些人關系好,可什么時候,她們已經好到越俎代庖,更改她的喜好? 這是顧青竹無法容忍的事。 正當她要發作,廚房里,卻在此刻傳來alpha的問詢:火候呢?還有其他要注意的部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