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傭人開始清理,房間很快明凈如洗,墻壁上漂浮著星云投影,空氣中是很淡的香水氣息。 是紫羅蘭的氣息。 應許站在原地,卻因為適才見到的那一幕,覺得這熟悉的氣息,似乎也夾雜了幾分血腥氣。 顧青竹在做什么?逼問?問什么? 有什么值得她這樣大費周章? 她想做什么? 無數問題徘徊,應許開口,卻依舊是尋常的那句:青竹。 過來。顧青竹說完,又看向身旁的人,去把她帶來。 她又是誰? 應許心內困惑越發濃重。 直到另一扇門打開,單巧云自己走出。她衣衫整潔,除去有些疲憊外,與適才的男人相差極大。盡管房間很快就被關上,應許卻依舊看清,房內沒有旁人,只有一臺攝影機,已經停止錄制。 顧青竹難道是想讓兩人對著鏡頭,自己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 過于荒謬,應許一時都無法成立這個猜想。 但下一秒,她又意識到,怎么不可能? 人在瀕臨精神崩潰的時候,什么都能言說。 至于怎么讓人精神崩潰,最簡單的辦法,不就是讓她變成一個瘋子嗎? 應許及時扼制猜想,走向顧青竹。 離得近了,應許才發現,她手邊還有一份股權無償贈予協議。 應許還以為,這是顧青竹與那個男人簽的合約軟的不行來硬的,十分符合omega的行事風格。 直到顧青竹開口:簽了吧。 應許思緒驟然斷開,幾乎茫然道:什么? 也是這時候,她后知后覺,意識到殺青宴上那些似有若無的八卦眼光,寓意為何。 顧青竹似乎被她這副模樣取悅了,唇角勾起,明眸彎起,仿若散落著點點星子:我準備我在青虹所有的股份贈予給你,不算多,但也足夠你用。 不遠處,單巧云呼吸顫抖。 她自見到應許時,神色便極其不自然,此刻更是近乎無所適從。 你平時都是怎么稱呼股東的?顧青竹說著,沒看單巧云,而是問身后的陸助理。 陸助理眼觀鼻鼻觀心,適時向應許道:應總。 顧青竹漫不經心叫:單經紀? 單巧云便一咬牙,顫抖著道:應、應總 突然上任的應許: 她看向顧青竹,后者卻只是輕輕眨了眨眼,仿若一片落葉拂過臉頰。 應許垂眼,翻開合同,幾乎是瞬間,系統為她估值股份的價值。 她終于意識到,顧青竹送了她多大一份禮。 青竹。應許搖頭,我不能收。 微醺狀態下的顧青竹說話直白許多:手續已經辦好了,你不簽,我也能代你簽。 比起價值上億的股權,顧青竹似乎更在意不遠處的單巧云。 過往的beta在她眼前,總是溫柔貼心解語花的模樣。她從未見到女人這樣憤怒,像是將表皮揭下,露出了真正赤/裸骯臟的一面。 顧青竹晃了晃杯中的酒,看的耐心而細心:說起來,應許還沒有助理。 單經紀,你經驗豐富,這樣簡單的職位,一定可以輕松上任吧? 只是剛起草話題,單巧云便后背發寒,有了不妙的預感。在顧青竹繼而開口后,恐懼落到實處,她幾乎下意識反駁道:不! 注意到應許微妙的臉色,與顧青竹帶笑的眼神,她才強忍不安:這種工作,交給其他人就好。 先前,只是叫一聲應總而已。單巧云就算覺得惡心,也沒有被侮辱的實感。 可如果是為應許做助理,奔波四處,交涉資源她花費多年,方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不是為了做這些的。 更重要的是,為了上位,她排擠誣陷不少同行。她清楚那些人多么恨她,可她身在青虹,那些人拿她毫無辦法。 如果被這些人發現,自己在青虹是這種地位 單巧云不敢再想,羞恥與恐懼幾乎要吞沒她。 她不寒而栗,再次求情:青竹,我,我不行。相比起我,小陸好很多不是嗎? 小陸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顧青竹指尖卻已經摩挲起太陽xue,毫無耐心:閉嘴。 我最討厭聲音大的東西。 顧青竹說翻臉就翻臉,同樣出乎單巧云意料之外。 她曾尖酸刻薄譏諷過許多人,卻還是第一次,被這樣直白稱作東西。 手心發涼,單巧云嘴唇顫抖,終于在此時察覺到一道視線。 單巧云下意識望去,應許坐在沙發上。她著裝溫婉,是顧青竹最喜歡的那種風格。腿上放著那份價值上億的合同,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默而冷,毫無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