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靜謐無話,她看窗外,應許看她。 也只是一瞬恍然。 車在公館前停下。 應許在打開車門前,滿面猶豫:我再和青竹在一起,如果被拍到 顧青竹撐著臉,好整以暇欣賞了一會alpha的表情,方才開口:你有很多行李依舊留在這里,已經有人為你收拾好了。 應許臉上勉強的笑第一次成了真。 顧青竹叫她來這里,居然真的是為了讓她卷鋪蓋滾蛋? 震驚,但也算不上意外。 盡管如此,應許依舊輕吸了口氣,努力平復呼吸。 這個動作不起眼,顧青竹卻注意到了,她今天第一次勾起唇角。 怎么。顧青竹反問道,我讓你離開這里,你覺得很不高興? 當然不,應許比上次更果斷的否認,這是青竹的家,你怎樣做都是正確的。 我的家?提及這個話題,那點笑又消失了大半,顧青竹口吻也變得冷漠許多,少用自己揣測的想法,安在我的身上,下去吧。 尾音落下,顧青竹自己也察覺到了言語的過火。 但家的詞匯過于讓人抵觸,最終,她也沒有解釋任何。 omega的背影烙印在瞳孔中,應許想,果然還是這樣最好。 顧青竹笑起來的時候,難以讓人嫌惡,生出恨的情緒。 還是這副陰晴不定的模樣最熟悉,也最適合她。 一個月里,兩次踏入公館,心境截然不同。 剛邁入門,應許便看見角落里擺放的巨大行李箱。 她先入為主,以為那里裝著自己的東西,有些不適的皺起眉,卻又很快釋然。 仔細想來,若非顧青竹,這里是應許永遠踏足不了的地方。她能這樣體面離開,已經算是一種來自主人的仁慈了。 況且房間除去衣物,沒有重要的東西。 應許這個人,之前最珍貴的,是顧青竹的包。當下最貴重的,是盛秋雨贈送的耳機。由于小巧,一直被她隨身攜帶,落在了酒店。 兩件事物,前者于應許毫無作用。 后者,她隨時可以取回。 因此,應許心情并不算差,甚至主動走向行李箱,希望這樣會顯得更體面一些。 可旁觀她動作的傭人卻在這一刻語氣遲疑:應小姐?這是公館收拾出來的雜物。 應許: 應許看向顧青竹,女人不知何時,已經捏著杯柄,慢慢喝起茶水。 被浸潤過的嗓音清甜許多:在你殺青之前,都可以生活在這里。不用擔心我會要求你做什么,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很快就會搬離。 上次的承諾,我沒有忘記。 你的未來很長,我會讓專人為你安排后續的發展。 當然。顧青竹語氣一頓,你也可以拒絕我的提議。 她尊重應許的選擇。 幾句話,徹底挑明了應許的前路。 《贖罪》是條不折不扣的分界線,如若沒有意外,顧青竹會在拍攝結束后徹底結束這一切。 讓應許繼續待在公館,恐怕才是omega難得流露的善意。 可是,橋歸橋,路歸路。 說的真輕松啊。 應許望著顧青竹漂亮的臉,這種時候了,她不會做另一種選擇。 就在顧青竹眼前,alpha唇微微顫抖,露出一個難以置信的、比哭還有些難看的神情。像是行走在沙漠干涸無比的人,終于尋求到水源,任誰都會為之動容。 顧青竹也不例外。 晚餐隆重無比,餐桌上擺放了蠟燭與花,格外正式。 來往的都是活人,公館卻依舊沒有絲毫活氣,每個人都垂著眼,巴不得兩眼粘連在腳尖,不與顧青竹有所接觸,肅穆而有秩序。 顧青竹曾經以為自己是喜歡這種清凈。 在劇組的時候,每個人都格外的吵鬧,或許發出的聲音分貝并不高,可層疊在一起,落在她耳里,總會被放大成千上萬倍,讓人難以忍受。 或許是藥物模糊了時間觀念,在醫院的日子格外漫長,周遭靜謐的宛若一間玻璃房,里面只住著她一個人。 她突然想聽見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顧青竹略一張口:不用這么 禮貌?客氣? 可沒有容許她說更多,迎上她目光的beta神色躲避:哪里有問題嗎? 顧青竹略一怔然,主動放棄:算了。 觀念根深蒂固,再想改變,便格外的難。 顧青竹想,她自己都沒有改變半分,要求別人這樣做,有什么意義? 徒增煩惱而已。 她垂下眼,刀叉碰撞著杯碟,聲音清脆。 余光里,卻有一只盛滿酒液的高腳杯向她傾斜而來。 顧青竹看向應許,一瞬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