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這是程筠的家? 應許一頓:之前接觸我,只是興趣,為什么還要叫我小許? 這一次,程筠沉默了更長的時間,方才笑著開口:想一起上去喝兩杯嗎? 雨勢漸停,應許婉然拒絕。 她討厭酒精,會麻痹神經,讓人難以思考。 人如果不能掌控自己的情緒,就會變成瘋子。 像顧青竹一樣。 是嗎?程筠看上去格外可惜,難怪我每次看到你都感覺神暈目眩,心跳不止,是因為酒喝太多了嗎? 應許聽她的描述,感覺更像是有東西壓迫腦神經。 她忽略不合時宜的念頭,正想告別,程筠卻在這一刻側身靠了過來。 應許: 似乎是軀體的本能反應,應許整個后背都僵住了。就在她眼前,程筠伸出手,貼靠向她的腰。 最后,抓住了環在她腰上的安全帶。 注意到那驚弓之鳥一般的目光,程筠眼底泛起笑意:怕我對你做什么嗎? 言語輕佻,動作卻格外的利落。 應許的呼吸在剎那之間恢復平靜。 她打開車門,撐開傘時,還聽見程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生氣了嗎?不要這么小氣呀,小許? 你回頭看看我,我特意給你準備了驚喜。 傘面一頓,應許不自覺輕握傘柄,側身看去。 窗邊,程筠正舉著一只香檳玫瑰,那似乎是被遺留很久的一朵花,當下已經蔫得徹底,淡金色徹底干涸,宛若木質畫板。 程筠將它晃得很用力,它便也費力的抖落幾片花瓣算作回應。 靜默數秒,應許邁步上前。 一束枯萎的玫瑰,沒有價值,不如將時間耗費在路程上。 程筠似乎也是這樣想的,眼角眉梢滿是懶散的笑,有些敷衍。 注意到應許的動作,她顯然一怔。 在應許即將靠近車窗,伸手接過那朵玫瑰時,程筠卻下意識瑟縮了一下手。 指尖與玫瑰相碰而過。 程筠第一個回神,她難得有些無所適從,分明是自己主動,卻又在最后后悔。 沉默數秒,她找到了自認為合理的借口:這朵花太難看了,下次送你更好的,碎冰藍怎么樣?很像你的眼睛。 眼前的alpha卻唇角微勾,仍舊伸出了手。 碎冰藍很好,它也很好。應許輕聲說,無論怎樣階段的它,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與意義。 一朵枯萎的花,如若真的交付出去,它會成為程筠送過最廉價的禮物。 可在那雙溫柔目光的注視下,內心卻還是不自覺產生幾分松動。 是嗎。程筠扯出一個笑,遞出了那朵干枯的玫瑰。 一束花而已,有什么意義?不過是好聽的話術,想借花喻人,回復她之前那個問題而已。 應許想要,就給她吧。 程筠毫不在乎。 直到她親眼注視alpha接過這束花。 動作輕柔,分明已經是死花,卻又有說不出的關切意味。 女人抬起臉,今夜第一次,向她露出一個笑。 我會好好保存它。應許溫聲道,驚喜我很喜歡,程小姐謝謝。 說到程小姐時,alpha停頓了數秒,讓人有一瞬錯覺,她要接上一句的句式。 也只一瞬恍然,就在程筠眼前,應許張唇,說出了一句謝謝。 直到背影離遠,程筠才下意識用手背觸碰上面頰。 神暈目眩、心跳不止。 編造的一切情緒在此刻于她腦內顯現。 臉頰溫度guntang,使她垂落的指尖不自覺蜷縮起來,程筠第一次后悔起自己的口不擇言。 第24章 七點整, 應許睜開雙眼。 穹頂掛著壁畫,繪畫著藍天中翱翔的飛鳥。 冬日初陽灑入室內,彌蒙而白,她注視數秒, 起身去洗漱。 這是應許公開道歉的第七天。 她的所有社交平臺賬號都受到了攻擊, 本就寥寥無幾的動態下蓋起了十余萬憎罵評論的高樓, sao擾消息躺滿了信箱, 甚至有人查詢到了她在酒店的入住信息,花籃、花圈, 甚至是鏡框邊寫滿奠的一幅黑白遺像。 這種狂歡持續了整整三天, 應許的名字在熱搜框上久居不下。 她說的話太過狠絕,若非全盤曝光顧青竹團隊的嘴臉, 網絡輿論絕不會發生偏轉。偏偏應許本身又對顧青竹那樣癡情,背后推手在權衡過利弊后, 毫無猶豫的將整件事推給了應許一個人。 回想起顧青竹那句我會將輿論影響降到最低, 應許不免唇角上揚。 被alpha那樣關心、愛護、奉若神明的人,卻在她跌落泥潭、任人辱罵時,連動唇為她壓下輿論的一句承諾都不肯兌現。 應許厭惡失信的人, 但當失信于她的是顧青竹,她卻只覺得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