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凌晨六點,車輛抵達主城。 新年歷第二天,城市卻不再慶祝新年的到來,恢復了往日的秩序,行人依舊庸碌。 也是在酒店前,應許第一次見到顧青竹的經紀人,單巧云。 女人打扮的格外保守,眼中滿是擔憂。幾乎是在看見顧青竹的第一秒,便開口道:青竹,你該去休息了。 是顧青竹會喜歡的模樣,沒有攻擊性,格外溫和。 應許在內心下了定義,聽見顧青竹回答:我已經和許若約好時間。 只是推遲半個小時而已。單巧云的目光略過顧青竹,落在應許臉上,她不會多說什么。 顧青竹終于松口,應許也終于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與她有著相同心情的,似乎還有前座的陸助理。她們似乎都是一樣的人,只有在顧青竹休息時能得到片刻自由的時光。 可陸助理是顧青竹的下屬,她為對方工作,縱然疲憊,卻也是平等的關系。 應許與顧青竹,是什么? 答案荒誕的應許只想逃離。 手機早在上車前便被關機。 此時再被打開,留言早已突破百余條,出乎意料的是,只有少部分源于盛秋雨。 對方在被掛斷電話后,瞬間意識到應許似乎當下狀況不太好,一連發送許多消息。 最后一條,是一段幾秒的語音:是顧青竹來了嗎?我 小雨? 男聲緊隨響起,隔著一段距離,卻瞬間讓盛秋雨收了聲,足以說明對方身份的特別。 是盛昌明嗎? 應許退出界面,才發現程筠發來的消息更多。幾十條時間不一的留言,也完整詮釋了alpha劇烈起伏的內心活動。對方顯然已經清楚了程菲的所作所為,最后一條是道歉。 【我會盡快處理,讓她當面向你道歉。】 處理,如果真的想要處理,怎么可能這么久沒有結果? 不過是無能為力。 應許并不在意,因為她似乎比程筠更無能。 為了防止多生事端,應許誰都沒有回復。 剛熄滅屏幕,耳邊,卻驟然響起一道女聲。 剛才說話的是盛小姐嗎? 應許指節微頓,抬起臉,單巧云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 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不好意思。 女人笑意柔和,極具迷惑性。 應許不喜歡這種刻意討好的笑,垂下眼,不看她,搖頭便算作回應。 單巧云并沒有貿然落座她身旁,而是靜靜盯了應許數秒,方才開口:每次看見你,我都有種錯覺,就像許應還沒有離開,她正站在我的眼前。 說起這話時,她眸中的情緒格外復雜,仿佛真的透過應許,看見了許應。 應許一路上,本就因為許應而情緒低落,此時聽見相似兩個字,也只覺得諷刺,近乎尖銳的回復道:但她已經死了。 單巧云眉梢微挑,似乎是對這句回應感到訝然。 但她很快想通,這樣才對,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永遠只愿意做一個配角? 就算是影子,也要暴露在陽光之下。 的確,斯人已逝,我勸過青竹很多次,太過偏執,結果只會讓人失望。單巧云格外坦然,她不聽、不信,固執己見。 在遇見許應之前,因為感知不到alpha的信息素,尋常的抑制劑于她而言不起作用。她只能注射特定的針劑,每一針都有遠超常人想象的痛苦。 你曾經見過她發病的樣子,所以更應該理解 理解她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理解? 應許不清楚顧青竹發病時有多痛苦。 但窒息的痛,單巧云應該沒有承受過。 因為從未體會,所以永遠那樣坦然、無畏 又愚蠢的自大。 我清楚一個人的想法不是一成不變的。單巧云溫和道,但無論青竹答應了你什么,我都以個人的名義希望你,至少在未來一段時間里,和她寸步不離。 為什么?應許再聽不下去眼前女人的廢話,開口反問,我同樣有我自己的工作。 每次見許應后,她的情緒都會失控。 單巧云靜了數秒,似乎不想多提有關顧青竹疾病的問題:至于應小姐口中的工作即使耽誤,青虹也會幫您付清違約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或事比青竹重要。 顧家有個很大的地下室。說到這,女人唇角又帶起了星星點點的笑,如果應小姐真的那樣抗拒我的提議,大概就要有段時間見不到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