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可在上個月開始,顧青竹與許家人唯一的聯系也斷了。 她多方輾轉,探聽到的原因是衛胥言下了死命令。如果有人要與顧青竹有所牽扯,不如直接滾出許家,一了百了。 隨著忌日將近,顧青竹越發焦急。 她所擁有的錢、權、勢在此刻毫無作用,顧青竹只能一遍遍重復著自己對許應的感情,希冀衛胥言能夠理解,至少讓她在那個特殊的時間能見到許應一面。 可消息就像石沉大海,她使用多臺設備發送的消息,不是直接被拉黑,便是許政明敷衍的官話, 聲音逐漸壓低,可不遠處的牌局上,才正值熱潮。 隨著一聲口哨聲,籌碼被直接推倒,經由清洗落到了牌桌一側的女人手邊。 她手腕上戴著一串玉石項鏈,泛著綠光,格外澄澈。 此刻,那只手漫不經心夾起一根煙,隨著火光點燃,她朝顧青竹的方向吐了個煙圈,瞇起了眼:說起來,顧青竹。 顧青竹動作一頓,留言就此結束。 她摁熄屏幕,回頭看去,宋翡似笑非笑看著她,語調里滿是漫不經心:你身邊那個總是跟著你的alpha呢?被你玩死了? 今天是青虹的年會,結束后,幾個一線藝人與股東便組了私局。 宋翡無異是其中最耀眼的那個。她出身主城宋家,是家中次女,長姐宋憐珊在主城里威望頗深,連帶她的脾氣也水漲船高,與顧青竹格外不對付。 顧青竹內心有事,若非給盛昌明面子,此刻已經坐上了回星城的車。 明天夜里是程家晚宴,顧青竹早早收到邀請,卻一直遲疑是否參加。歸根結底,是她不確定衛胥言是否松口。但事已至此,無論許家的人會不會參加,她都要賭一個可能。 她的無心娛樂,在宋翡眼中便是惺惺作態,愚不可及。 小翡。幾乎是尾音剛落下,主位上,西裝革履的盛昌明已經開口制止,他眼中滿是不贊同,你怎么可以這么說話?應許小姐有自己的名字,青竹也不是那種人。 不是那種人?宋翡慢慢攏起眼前的籌碼,堆積成一座高塔,盛總非要給她面子,我也不想多說什么。只不過,顧青竹。過幾天去見衛胥言的時候,可別露出這種吊喪臉,一副要送人走的樣子 說到這,她又大笑出聲:哦,忘了,你本來就是要去吊喪的。 在場似乎只有二人清楚內情,其余人面面相覷,不敢開口。 只有顧青竹直勾勾看著她,面色蒼白,一雙眼眸卻漆黑如墨,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與譏諷。 論起吊喪,誰有你jiejie會吊? 主城中誰都清楚,宋憐珊在五年前曾有過一次商業聯姻。兩人都是beta,極其匹配,是一對天作之合。偏偏只一年時間,宋憐珊妻子離世。 beta面上悲痛,無論出席什么場合,都身著一身黑衣,以表對亡妻的哀思。 可私底下,宋憐珊卻手段狠厲,吞并了亡妻與其家族所有產業,就此為宋家的商業帝國筑起半道鐵墻。 更何況,就算你死了,應許也不會死。 顧青竹唇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畢竟,她沒有你宋家人那么短命。 宋翡瞠目結舌:你 她下意識想要去抓住顧青竹的衣角,強行勒令她站住,一旁與顧青竹同屬單巧云名下的藝人卻已經眼疾手快,拉住了宋翡。 翡姐,玩牌,玩牌。 顧青竹伸手,撈起桌角處自己的包,動作極其惡意的,將宋翡眼前那座籌碼塔毀了個徹底。 我還有事要處理,盛總,回見。 盛昌明體面一笑,連聲說是。隨著顧青竹離開,門緊緊合上,徹底隔絕beta的怒罵。 想到宋翡那張臉,與她說出的話,顧青竹仿佛能感覺到令人厭惡的尼古丁就徘徊在鼻尖,越發怒不可遏,指尖顫抖。 她頭痛欲裂,坐在車上,本想就此休息一會。 手心內,屏幕卻在此時發出震動。 細長的指節勾連起頭發,顧青竹用微弱的痛意強行支撐自己睜開雙眼。 入目只有盛昌明發來的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合影,拍攝時間是幾年前的一個除夕。 照片中,許應端著酒杯,陪在父母身邊,笑語盈盈,氛圍格外溫馨。 可只相距數厘米的另一端,應許同樣捏著酒杯,動作卻顯得格外局促。 在她身旁,幾個許家的孩子抬頭看她,笑容里滿懷惡意。 盯著照片里,兩人極度相似的臉,顧青竹突然意識到,為什么唯獨許應忌日那天,許家不會將自己拒之門外。 為了讓應許感到懺悔,每一年的許應忌日當天,她都會要求應許等在陵園之外,用最實際的行動詰問應許。 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第17章 翌日傍晚,應許收到了兩件禮物。一條寶藍色修身長裙,出自名家設計師之手,一套價值不菲的珠寶,二者相加起來價值超過百萬,應許難得失語。 兩件分別出自程筠與盛秋雨之手,前者的留言一如既往的曖昧:【很期待今晚與應小姐的見面】 最后還附帶了一個垂眼微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