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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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秋多了一上午的假期,大病初愈便想出去逛逛,想到盛清很愛吃提子蛋糕,水岸咖啡廳對面恰好有一家很有名的蛋糕店,譚秋便到那里定制一份來感謝盛清昨晚的照顧。 譚秋歡快的腳步在觸及落地窗前一對洽談的男女時凝滯住了。 女生是典型的濃顏系美人,明麗的長相引得人挪不開眼睛,冷淡疏離的氣質又為她增添了一份神秘,對面的男人乍一看也算得上是個能入眼的人。 第二十四章 是盛清。 那對面的人,應該就是陳柯君了吧? 只那么一瞬,譚秋覺得自己仿佛掉到了冰窖里,連血管都被凍住了。剛剛排隊買到的蛋糕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譚秋動作有些僵硬,她掏出手機,很艱難的打出了一行字: 【jiejie,你在干什么?】 正和陳柯君爭論的盛清看到手機上彈出的消息,猶豫了兩秒,還是拿起來回復: 【在解決點事情,你退燒了嗎?】 對面并沒有回復她的關心,而是問: 【你在上班嗎?】 看著這句問話,盛清心里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她抬頭環顧了一圈周圍,卻并沒有找到譚秋的影子,猶豫了很久之后,盛清還是回復道: 【嗯。】 簡短的一個字,將譚秋心底僅存的一點點幻想全部碾碎。 果然,夢就只能是夢,盛清也只有在夢里,才有空愛一愛她。 咖啡廳里,陳柯君低頭從包里翻找出紅色的禮盒,打開之后,里面金燦燦的一片,他像是很漫不經心的放到了盛清面前。 譚秋別過了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意刺激的她連連咳嗽,忍著肺里難捱的嗆癢將蛋糕收拾到垃圾桶里,而后直起身子,看著面前來往著的,行跡匆匆的人流,她頹喪的靠在路邊的電線桿旁,整個人像是罩著一層陰云,在人來人往的環境里格外滑稽。心臟處一陣陣絞痛,逼著她接受盛清為了陳柯君而欺騙她的事實。 冬日的風總是那樣的凜冽,譚秋才在大街上空落落的站了一會,眼睛便被又冷又硬的北風吹出了一滴淚。她抬起有些僵的手指,像個垂垂老矣的婦人,動作緩慢的擦去了眼角的淚珠。 太冷了,找個地方待一會。 待譚秋回過神時,她已經站在了李曉璇的門口。譚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這里來的,抿抿唇,卻還是抬手敲響了她的房門。 李曉璇彼時正在睡美容覺,聽到敲門聲,有些不耐煩的喊了一聲:“誰啊?” “是我,譚秋。” 開門后,李曉璇一時之間沒能說出任何一個字,她與譚秋自幼一起長大,卻從未見到那樣的她。 沒有瘋癲的容態,沒有激烈的話語,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那雙眼睛平靜到木然,但李曉璇卻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深深地悲切,像是被人硬生生的褫奪了希望,望著譚秋,李曉璇想,平靜的瘋掉或許就是這個樣子的。 不必問,李曉璇便已經猜到是什么將她打擊至此。 譚秋帶著涼氣走進李曉璇的房間,勉強牽了牽嘴角,漏出了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曉璇。” 李曉璇一只手搭在譚秋瘦削卻緊實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曉璇,你什么時候走?我想在你這里住一會。” “我不走,你想住多一會都可以。等你好了,我帶你去見我一個朋友,不就是漂亮jiejie嗎,我敢打賭,她絕對會是你見過的人里,最漂亮,最有風情的一個。” 譚秋笑笑,沒有接話,抱著一米多高的大耳狗玩偶,靜靜地靠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開口問: “你這里有酒嗎?什么酒都可以。” 李曉璇將切好的水果端到她面前,手肘輕輕碰了一下譚秋,說道:“吃水果。”而后才又問:“怎么突然要喝酒?你不是從來都不喝酒的嗎?” “心里好悶。” 李曉璇知道譚秋需要將壓抑的痛苦釋放一下,酒精是個合適的東西,反正是在她這里,也不會有什么危險,于是便將柜子上那瓶福塔薩來拿了過來,給譚秋倒了一小杯:“你第一次喝酒,悠著點。” 譚秋伸手接過玻璃杯,羊脂玉似的手指扣在杯沿上,輕輕晃蕩著,透明的酒液隨著她的動作在圓杯里掀起陣陣波濤,入口是柔順的甜味,滑過喉嚨之后卻又激起一陣辛嗆的辣。 譚秋仔細感受著甜膩過后的嗆辣,須臾,突然道:“我想起一件事情來。” “什么?” “大概在我四歲的時候,我爸媽資助過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因為父母虐待,身材又矮又小,卻還要背著一個幾乎有她兩倍重的弟弟。但是她眼睛很好看,有一種沖破拘束的野性,眼珠又黑又亮,一看就很聰明。” 譚秋聲音有些虛浮,她好像是在看手中的酒杯,又像是什么都沒有在看,只是細細的描摹著那個記憶中的小女孩,“她的手很軟,她帶著我去捉蝴蝶,帶我去尋山野密林里的野花,那一個星期,是我最開心的日子,臨別的時候,她抱著我哭,她當時還沒有我高呢,腦袋埋在我的懷里,說她舍不得我走,說她喜歡和我待在一起。” “她說,她以后長大了,混好了,一定會找到我的,然后和我一直一直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