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多夢
書迷正在閱讀:生命中的那些女孩們、我老公他有綠帽癖(np)、合租室友總撩我、救贖女主O后我死遁了、我和死對頭的緋聞傳遍帝國[星際]、[蟲族]雄蟲今天躺平了嗎、扶腰反派沒空毀滅世界[快穿]、我有百合文女配光環[快穿]、哭了啊、苦水
大概不平靜的夜晚總是多夢,她今晚竟然夢到了梁牧遠。 上小學的時候,她們還沒有搬新家,一家三口住在mama單位分的老式筒子樓里,梁牧遠寄住他伯父家,他的伯父和她的mama是同事,正好在她家樓上。 梁牧遠大她三歲,卻因為從小長在農村上學比較晚,只比她高一個年級,自從他搬過來和她們做了鄰居,爸爸mama就讓她叫他牧遠哥哥,還說牧遠哥哥成績好,讓她多跟他好好學習。 那是小學三年級的一個晚上,mama又去單位通宵值夜班,爸爸外出參加培訓不在家。她聽見樓上又傳來叮鈴咚隆地吵罵聲,她跑上樓去,努力扒著窗戶踮起腳,偷偷摸摸地往里面看... “你這吃白食的,當初我同意收留你那是我好心,要不是看在你大伯的面子上,誰家會收留一個討債鬼!讓你洗碗、洗弟弟meimei的衣服,你還敢和我頂嘴?什么明天作業就要交,我看你就是想糊弄我,有作業就在學校里寫完再回來!我可不管你什么語文老師數學老師的...” “我不會做數學題,我mama讓我叫牧遠哥哥陪我寫作業!”盧米月大聲的喊,打斷了她惡毒的咒罵。 劉麗看見是盧米月過來,畢竟是別人家的孩子,孩子的mama和自己的丈夫還是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她只是仗勢欺弱,但還不敢訓斥盧米月。她憋了個很難看的假笑:“既然是米月mama要求的,那牧遠你就快去吧,別讓人家小米月等急了。” 盧米月不想理她,昂起頭目中無人地跑進他家,拉上他就往外跑,臨走前還不忘捎上桌子上他的作業。 “壞女人、臭女人,就知道欺負哥哥,等我長大了一定給哥哥報仇!” 梁牧遠卻像無事人一樣,咧開嘴對著她笑著說:“小米,快別生氣了,我早就習慣了,我們快點寫作業吧!” 他就是這樣,哪怕遭遇再多不堪,也永遠開朗陽光。盧米月覺得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污水處理池,再多的污垢倒入,他都能給凈化成清水排出。 兩人在白熾燈的燈光下靜靜寫著作業,盧米月作業少,她又很聰明,很快就寫完了。她等著還在繼續寫作業的梁牧遠,覺得有些無聊,又有點想mama,可在區衛生院工作的mama總是很忙.... 突然,一聲電話鈴聲打斷了夏日屋外傳來的蟬鳴。 “一定是mama!”盧米月開心又急切地跑去隔壁房間接電話,“喂?”那邊靜悄悄的不說話。 “是mama嗎?”她繼續小心翼翼地試探。 “mama,你怎么不說話?”她開始覺得有些奇怪,開始猶豫要不要掛掉電話。 毫無防備之際,話筒那端突然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長鳴。 “啊!”那聲音和電影里的貞子出現時的配音一模一樣。 盧米月被嚇得跌落在了地上,那一瞬間仿佛被定格,她被嚇得一時失了語,手也顫抖著甚至忘了掛掉電話。過了五秒,她才用沙啞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喊出梁牧遠的名字。梁牧遠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跑過來,電話手持的那一端掉落在地上,電話線垂著,電話里的鬼叫聲還未停止...而盧米月呆呆坐在地上,看見他來了,傻傻地指著電話喃喃地說:“鬼...有鬼...” 梁牧遠趕緊把電話掛了,斷絕了凄厲地喊聲。他不知道是誰這么無聊,偏要在大人不在家的時候打這個恐怖電話,不過他也沒空細想,那邊的盧米月已經小臉蒼白,一雙杏眼欲哭無淚,果然,下一秒:“嗚啊啊...我要找mama...我不要待在這里...”她嚎啕大哭。 他看了看還沒寫完的作業,嘆了口氣:“小米乖,別哭了,我帶你去找mama。” 盧米月剛剛被嚇軟了腿,這會她說腿麻了,又非要去找mama,又走不動。梁牧遠認命地把她背了起來。區衛生院離她家有三公里遠,背著她沒法騎自行車,他任勞任怨地背緊她,一步一步地走。 夜晚的道路,被月光溫柔地鋪成一條銀色的綢帶。 “牧遠哥哥,這個路好遠,我這么胖,你累不累?” “不累。”還沒搬來大伯家的時候,從他奶奶家到學校,要翻過一座小山,每天往返五公里,這樣的路,他走了四年。就算是累,他也早學會了隱忍不發。 小小的身軀依偎在他的后背,他因為背了個女孩而有些沉重的腳步聲與他的心跳聲相互交織。那個時候還沒有什么工業污染,遠處是無盡的星空。 好不容易走到了醫院,盧米月的mama卻在出急診,忙得不可開交,她只抽出五分鐘抱了抱小小的女兒,愧疚地對梁牧遠說:“阿姨實在是太忙了,還麻煩牧遠把小米送回去,她爸爸應該快回來了,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吧。” 他點了點頭,牽著她的小手又往回走,可是盧米月走了兩步,又覺得困得不行,鬧著要睡覺,梁牧遠只好又蹲下身來,像來時一樣,背起了她,又一個三公里。 等他們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盧米月的爸爸回來了,他把她交給她的爸爸,自己沉默地上了樓。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弟弟meimei都睡著了你才回來,你是來我家討債的嗎?你這個麻煩精凈給我添亂,我打死你這個拖油瓶!”樓上傳來可怖地叫罵。盧米月已經進入了了夢鄉,她隱隱約約覺得吵,可實在是困,翻了個身睡著了。 盧米月在夢里已經模模糊糊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還是被夢境魘住,怎么也睜不開眼。 牧遠哥哥,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脫離了最糟糕不堪的環境,你現在還快樂嗎? 牧遠哥哥,我不快樂。 她睡夢里無意識地流出了眼淚,打濕了一小灘枕頭的角落。 ———————————————————————— 等她再睜眼,大床的另一半空蕩蕩的,也沒有一絲人體的溫度,看上去盛恒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她起床,走到客廳,冰箱上貼著便利貼:“冰箱里有三明治和牛奶,自己熱了吃。公司好忙o(╥﹏╥)o,我先走了。” 他故意畫上可愛的表情,她甚至能想象到盛恒寫便利貼時求和好的樣子。她在心里嗤笑一聲,把便利貼從冰箱撕了下來,扔進了垃圾桶。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方映竹發來消息。 她給她發了個“買買買”的表情包,又給她推了網上很多最近大火的種草鏈接,接著說道:“這個新出的奶茶要去喝!上次沒吃成的烤rou店要一起去吃,馬上換季了要買新衣服,還有還有,你想我了沒?” 等盧米月打車到了商場門口,方映竹已經在那等著了。“想死你了”,兩個女生一見面就是緊緊地擁抱。 “都怪我學習沒你們好,不然我也能考上你們學校,也許我們還能繼續做室友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們學校在清江頭,我們學校在清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清江水!”方映竹哀嘆。 “你這文采倒是挺好的,不愧是師大中文系的才女!”兩個人嘻嘻哈哈,手牽著手走進商場。 她倆直奔四樓的新奶茶店,新店開業很火爆,需要排隊點單。奶茶店旁邊正好開了一家琴行,等號的時候,隔壁琴行的學員彈奏古箏的琴聲悠揚地傳來,方映竹想起來,盧米月是會彈古箏的,而且彈得很好。 “米月,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嗎?” “你是說,軍訓的時候?” “不對,那是你第一次見到我,我第一次見到你比這更早呢,你那時真的好美好美,我還以為你是仙子下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