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呦,本事見長,敢還嘴了,不是之前那個畏畏縮縮,求我放過的小殘廢了。”林世恒嘲諷地感嘆道。 “人都在變,除了你還是那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人渣。”溫自傾罵完,榮叔便立即推著他離開了。 這一次,林世恒沒有攔,他看著匆忙離去的身影,滿身的混賬氣息釋放出來,眉眼中的玩味更是難以掩蓋。 …… 叮囑榮叔不要把這個事跟別人說,溫自傾正常回到了溫家的別墅。 晚上,溫自傾對著鏡子,一遍又一遍地搓著腰腹旁幾個黃豆大小的疤,時間仿佛可以愈合一切,曾經面目可憎的疤痕如今淡成了灰色的斑點。 溫自傾以為他的內心早已愈合,可未曾想再次遇到林世恒,依舊是下意識地顫抖。 他不停地安撫寬慰著自己,沒關系的,都過去了,保持微笑,冷靜下來…… 一遍又一遍,像之前一樣,可他終究還是沒能平靜下來,腦子里反復著陸景融的不冷不熱和林世恒當年居高臨下的霸凌。 他被一群人逼至廁所的角落,林世恒叼著煙,滿眼的不屑,忽明忽暗的煙蒂最終在他身上摁滅,伴隨而來的是林世恒冰冷嘲諷的話語,“一個瘸腳的殘廢也配人喜歡?” 他配嗎? 他配被人喜歡嗎? 沒有人能回應藏在心底的疑問…… 清脆的聲響將溫自傾拉回現實,是他不小心碰掉了一個玻璃杯,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它蹲下身子去撿。 蔥白的指尖卻是被碎片劃破,銳利的刺痛將他從煩悶不安的情緒中撈起,隨后內咖肽等神經遞質的釋放讓他覺察不到疼痛,愉悅感反而開始滋生…… 不知過了多久,溫自傾回到房間,他坐在寫字臺前,出神地盯著桌上裱好的墨寶。 這是父親秦正為他寫的一副字,是他的名字——溫自傾。 父母給他起名自傾,希望他驕傲自信。 良久,溫自傾有了動作,他提筆開始寫字,指尖的殷紅順著筆桿緩緩淌下,混著黑色的墨跡,最終出落成兩個字—— 自輕。 第2章 第二天早上,溫自傾一切如常地下樓吃早飯。 雖然他跟陸景融結了婚,但兩人還是在溫家別墅住著,哥哥溫致仕和父親秦正并不放心他們搬出去。 一樓餐廳—— 溫致仕坐在圓桌旁,見又是溫自傾一個人從電梯里出來,便忍不住皺眉,“陸景融昨晚又沒回?” 溫致仕比溫自傾大了七歲,兄弟二人長得有幾分像,但因為幾年前母親溫明珠去世,溫致仕接管溫氏集團的緣故,他身上更多的是威嚴與沉穩。 “他的公司剛起步,事情太多,有些忙不過來。”溫自傾挨著他坐下,習慣性地瞇起眼睛帶上笑,幫陸景融解釋道。 “溫、自、傾。” 溫致仕一字一頓地喊著他的名字,眸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別笑了,難看死了。” 被訓了溫自傾也沒說什么,隨即垂眸收斂了笑容。 頭頂暖色的燈光灑了下來,在他眼下打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像是盛住了眸光失落的影子。 然而溫致仕面色依舊冷,“我同意你們結婚,是讓他好好陪你照顧你的,不是讓他夜夜不歸,冷落你無視你,讓你自己一個人空守著的!” 溫自傾動了動嘴唇,似是想說什么,卻又無言以對。 “給他打電話。”溫致仕是命令的語氣。 溫自傾一僵,艱難道:“他真的是在忙,公司確實很多……” “現在立刻馬上!”溫致仕擲地有聲地截了他的話語。 …… 幾分鐘后,電話被接起。 那一端陸景融的聲音稍顯疲憊,襯得溫致仕武斷又冷漠,“我不管你在忙什么,十分鐘內給我回到溫家。” 掛了電話,溫自傾剛開口喊了聲哥。 便被溫致仕冷聲打斷:“閉嘴。” 父親秦正恰巧從樓上下來,對著溫致仕道:“怎么回事,我從樓上便聽到你喊的聲音,溫致仕,不要把傾傾當成你手底下的人訓。” 溫致仕淡淡地掃了眼秦正,不冷不熱地喊了聲爸。 溫自傾也跟著喊了一聲,相比之下他的語氣便熱絡親切了許多。 他自小便是秦正看大的,一直都跟他親厚,當初溫致仕不同意自己跟陸景融的婚事,溫自傾便去找了秦正,沒幾天溫致仕便松了口,同意了他們的婚事,只是如今看來,溫致仕依舊是討厭陸景融的。 秦正應了一聲,順手理了理溫自傾的衣領,然后挨著他坐下,“怎么了,好好的你哥為什么說你?” “也沒什么。”溫自傾簡單幾句帶過。 秦正聽完,沉思一會兒道:“你哥說的沒錯,小陸也確實好多天沒回來了,有二十四天了吧,是應該回來看看,吃個早飯而已,耽擱不了幾分鐘。” 溫自傾沒應,勺子攪了攪碗里的粥。 反倒是一旁的溫致仕斜眼看了過來,難得提了幾分嘴角,“二十四天?呵,您老人家倒是記得清楚。” “這就是你跟父親說話的態度?”秦正沉了臉,明顯的幾分不悅。 這個兒子跟妻子溫明珠是一模一樣的脾氣,之前對自己還有對父親的尊重,六年前妻子因病去世,溫致仕接手集團后,便愈發的霸道專、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