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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冷戾師尊的心尖寵在線閱讀 - 分卷(22)

分卷(22)

    云殊華倍感奇怪,剛要坐起質問,便聽見靈紹逸用至陰至柔的嗓音問道:浮骨珠在何處?

    什么在何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過了,云殊華嗤笑道,你將澍晚綁到懸泠山腳下,不就是為了引出浮骨珠嗎?

    引出浮骨珠?

    靈紹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說的不錯,我就是為了引出浮骨珠才將他帶入朔望古鎮的,現在,我果真見到了這珠子

    哦,那便恭喜你得償所愿了,云殊華漫不經心地應著他,可喜可賀,你竟能找出世上第二顆,這可真是難得。

    靈紹逸雙手繪出一個法陣,虛空之中出現一副紅紋羅剎圖,他將兩手攤開,只見那法印之下,一個白瓷的碗盛著一條長蟲出現在手上。

    云殊華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撇嘴道:快將這惡心的東西拿走,能不能不要讓它在我面前爬?

    誰料靈紹逸好似沒聽見他這句抱怨,雙目緊緊盯著瓷碗中長蟲的蠕動,面露瘋狂興奮之色。

    你看,它感應到了,你身上就藏著浮骨珠!

    能不能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我身上到底是有還是沒有,你不都試過了嗎喂,喂!!

    話音未落,靈紹逸將瓷碗收回,左手成刀,快準狠地將云殊華痛擊在地,用力撕扯一番,只聽布帛碎裂聲響起,云殊華憤怒的聲音掀翻屋頂。

    我身上真的沒有,你為何就這么固執?

    我偏要拿!

    靈紹逸眉目張狂且凌厲,帶著抵擋不住的霸道勁風,向云殊華襲去。

    一青一白兩束華光噌地亮起,一瞬間要閃瞎了云殊華的眼。

    三秒后,云殊華從夢中驚醒,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外天色已大亮,從雕窗看去,隱約可見一道高挑清瘦的人影立于窗前,抬起地手猶疑不定地滯了良久,最后輕輕敲響了門扉。

    殊華,是你嗎,你醒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可愛讀者疏星為好友二人組灌溉的三瓶營養液(づ ̄3 ̄)づ

    第33章 陽九之厄

    云殊華尚還未從睡夢中真正清醒過來,聞言連忙披上外衫,急急忙忙從床榻上蹦下,給江澍晚開門。

    吱呀一聲綿長的細響,雙開門向屋內拉開,江澍晚清癯的樣子出現在他眼前。

    或許是昨夜那一覺睡得不錯,他的臉色在清晨日光的照耀下顯出幾分紅潤,不似昨夜那般蒼白,只是看著較上元節那夜瘦了不少,想來這些日子過得并不好,往日里堅實的肩膀如今卻有些瘦削。

    兩個少年,一個站在屋內,一個站在屋外,一時間默默無話。

    林中鳥鳴呦呦,晨間的輝光打在云殊華發頂上,清新的草木香令他靈臺清明些許。

    澍晚。

    殊華。二人同時開口。

    江澍晚以手抵唇咳了兩聲,這才緩聲道:昨日謝謝你,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我恐怕又要在那里昏睡上一個時辰。

    看來你又欠我一份情了,記得還上,云殊華故作輕松地退了幾步,閃身為他騰出邁進來的地方,進我屋中說話吧,早晨一起來,外面風還是涼的,吹久了容易受寒。

    好。江澍晚勾唇笑了笑,眉目舒展開來,步履輕緩地踏入房中,在正對著屋門的茶案前坐下。

    他看著云殊華轉身去了里屋,衣袂翻飛帶起一陣暖風自身側掠過,鼻間頓時充斥著一種奇妙的香氣,當下警惕起來,問道:你這里點了什么香,我竟從未聞過,莫不是最近換了喜好?

    記憶中,殊華從前在玉逍宮佩戴的香囊都是由蒼術、佩蘭、冰片等物制成的,聞起來清新提神,是以江澍晚總覺得自己身上佩戴的不如他的好聞,便時常去他那里蹭一袋香囊掛在腰間。后來二人出走南域登上洛圻山之后,他便再未見殊華身上出現過香囊的影子了。

    孰料今日竟又聞到了一種陌生的香氣,這種味道并不似尋常那般清淡雅致,聞起來有些纏綿悱惻的意味,說不出的馥郁,令人浮想聯翩。

    云殊華聽了江澍晚的話,邊整理衣衫邊奇道:什么香?我昨夜一直忙著照顧你,回屋后便倒頭大睡,哪里顧得上點香這樣的事。

    再說了,他其實并不喜歡自己身上掛香包,往日在清塢山上修行時,只需在鏡湖旁坐上那么一會,清風便能將他衣衫吹出淡淡的蓮香味,哪里還需要做什么香囊。

    江澍晚再度嗅了嗅,只覺那股香氣淡了些許,隨后再怎么聞也聞不出來了,遂試探道,除了我以外,你該不會在這座山上遇到了別人吧?

    這倒是沒有。云殊華穿戴整齊后,從里屋撩開珠簾走出,在江澍晚對面坐下來,倒了一杯冷涼的水,隨即推到他面前。

    灶房今日沒生火,你在我這里先將就著喝幾口。

    他支起下巴,一雙清澈好看的眸子緊緊盯著江澍晚的表情:喝完了就與我說說,你究竟是如何被擄到懸泠山的,又是如何闖入這座古鎮的。

    江澍晚將茶杯舉起,抿了一口,復又放下:那天在上元節,我其實并未與你走散。

    那為什么同你分開后,我再也沒有尋到你?云殊華蹙眉問道。

    我本是要上前去尋你的,誰知我看到了江澍晚頓了一下,我看到了景梵,他在燈販攤前同你講話,你二人交談融洽,我又插不進去,只好等你們說完。

    交談融洽

    云殊華想起那日景梵在花燈下同他的那場曖昧的交流,耳垂漸漸發紅,忍不住打斷道:那后來呢?你一直跟著我們直到放完天燈?

    江澍晚搖了搖頭,嘆了一息:隨后你同他一起向護城河邊走,我跟著你們走了幾步,隨后碰到了一個人。

    說到這,他語氣略有遲疑,似乎不大能確定的樣子:此人同那日你我在歇館茶樓欄桿處望見的奇裝女子一模一樣,我本以為她是后來在磬蒼山上同朝岐爭奪浮骨珠的少年,便上前同她交手一番,誰知我竟料錯了!

    那個少年同我說過,他有一位阿姐,云殊華推測道,想來你碰見的恰好是他的jiejie。

    正是,江澍晚頷首,那女子功法了得,我絲毫不是她的對手,她將我引到城郊一處丘陵上纏斗,故意將弱點暴露給我,在我以為有可乘之機時一舉將我擊倒。殊華,你知道嗎

    那女子不僅是法力高強的魔修,她還會許多巫蠱之術,我的劍刺入她的身體,隨后她便在我眼前化作數點螢火消失了,此前傅徇曾與我說過,懸泠靈氏女滄菏擅此道,我猜她與那少年正是懸泠山的靈氏姐弟。

    后來發生的事果然驗證了我的猜想,醒來后,我發覺自己身置于玉逍宮后山下,面前正是那靈滄菏和她的弟弟,他們將我帶上山后,這里便發生了許多怪異的事情。

    比如呢?云殊華側著頭,屏息凝神道,你身上的傷是如何而來的,是靈滄菏與靈紹逸將你弄成這個樣子的?

    江澍晚苦笑著搖了搖頭,面上一副萎靡之色。

    殊華,我發現自己沒有法力了。

    他抬起雙手,自丹田處環繞至胸前運轉周天靈力,坐在他對面的云殊華卻感覺不到任何法力的流轉。

    不僅如此,這里的一草一木都與玉逍宮太像了,我時常在這里昏倒,每次醒來時身上都帶著嚴重的傷,每次睜開眼,面前都是那處漆黑潮濕的暗室

    他失神地低語:我好像永遠也走不出那里了,不論我去到何處,都會被莫名的力量帶回去,一遍遍重蹈覆轍。

    云殊華聽得有些揪心,見他神色不對,連忙上去按住他的手臂,安撫道:別難過,這里大有蹊蹺,很顯然是為了你布下的局。我入山之前同靈紹逸打探過這里的奧秘,再過幾天等山腳下的古鎮開界,我便能帶你安然無恙地走出去。

    靈紹逸,你同那女人的弟弟見過面了?江澍晚反握著他的手腕,皺眉迅速開口道,他沒有傷害你吧?你也是被他打暈才進來的嗎?

    你別擔心,是我二人互相利用,使了些計策才讓他帶我進入的,我并沒有受傷,云殊華耐心解釋道,況且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將你帶出去,你放心,我現在法力尚在,若是我定期為你療傷,待到下月月初之時,我們就能一起走了。

    況且我抵達西域時,向你師尊傳了信,再不濟沈仙宗也會帶人來救我們,如此一來定能萬無一失。

    聽了這番話,江澍晚的精神高昂了不少,又與云殊華聊了好久,頗有先前幾分眉飛色舞的姿態。

    云殊華肚子餓得咕咕叫,不好意思繼續再同他講下去,便起身道:你先出去散散步,我去廚房做些早飯,待我們吃完再繼續說也不遲。

    左右這幾天都是他們二人一起度過的,料想景梵一時半會也尋不到此地,江澍晚思索一番,心中熨帖不少,隨后笑道:那我就等著品嘗殊華的手藝了,與你相識多年,還沒怎么吃過你做的飯呢。

    云殊華不置可否,心中暗道,你明明昨天就嘗過我的手藝。

    他將屋門開得大敞,隨即轉身說:病患一定要積極鍛煉身體,趁我做飯這段時間,你繞著大殿走上幾圈。

    江澍晚緩緩點頭,罕見的乖覺。

    他甫一邁出屋子,腳下健步如飛,仿佛好了大半,云殊華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的憂慮總算放下。

    未曾想江澍晚走了不到二十幾步,忽地雙膝跪地,口中吐出一抹鮮血,如枯枝敗葉般飄落在地。

    澍晚!

    云殊華心中一緊,快步上前將他扶起,焦急地開口喚他。

    澍晚,你醒醒,到底發生什么了?

    他四處張望著,附近并沒有陌生的身影出現過,可江澍晚卻像是進入了回光返照后的衰頹階段,雙頰蒼白,血線自口唇流下,緊接著,昨日好不容易醫好的幾道外傷又從他的雙臂脊背處重新出現,將微薄的衣衫染紅。

    云殊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仔細探查江澍晚的傷口,手指觸上洇洇血流。

    溫熱的,確實是從他身上流下來的血。

    為何會這樣,方才他二人不是還站在一起好好說話嗎?為何會突然發生這種變故?!

    眼見江澍晚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不多時便已恢復成昨日在密室之中的樣子,云殊華猝然驚醒回神。

    對,療傷!

    他二指捏起一道法訣,心中默念凈心咒,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少頃,淡弱的法力纏繞在手腕之上,如幾縷薄煙拂在江澍晚的傷口處。

    云殊華怔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右手,開口道:怎么會我的法力呢?

    他的法力去哪了?為何整整一夜后,并沒有恢復,反而在漸漸流逝?

    云殊華重新調轉法力,依舊發現自己經絡臟腑中并沒有任何靈流涌動。

    恰在這時,耳邊忽地響起尖銳的刺鳴聲,他只覺腦中一痛,意識模糊,周遭一切的事物都在他眼中天旋地轉起來。

    這種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同上次一般,并未持續多久,待到他重新恢復清醒時,那種刺痛感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云殊華擦了擦下頜處的冷汗,將地上昏死過去的江澍晚抱起來,向他房屋走去。

    他在心里做了個決定。

    這幾日哪里也不去,就住在此處守著江澍晚好好療傷,一定要將這詭異的地方摸清楚。

    那對靈氏姐弟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去打網球了,遲了一會兒嗚嗚。

    第34章 鸞音鶴信

    日上三竿時,靈紹逸睜開了眼睛。

    算來云殊華入古鎮已有三日,這些日子他心頭一切煩惱全無,每日吃好喝好,只等魚兒上鉤,好不自在。

    思及此,他懶散地在床上滾了滾,隨后沙啞地開口喚著:來人,備水。

    與往常不一樣的是,今晨門外無任何人推門應答。

    靈紹逸屈著腿在床榻上神游天外地發了會呆,嘖了一聲,充滿怨氣地從床上坐起。

    懸泠山頂上的寢宮睡得不如山谷中舒適,連侍奉的人腦子都不太靈光。

    阿姐近日制作人俑的水平是越發退步了。

    他用手指攏著松散的長發,隨意用繩結挽至腦后,自己去后堂燒了水洗漱。今日不用扮作jiejie的樣子,穿衣時也無須精挑細選,少了許多繁瑣的步驟。

    靈紹逸取出一件青衫,隨意地往身上套了套,臨出門時走過坐靠在小軒窗旁的梳妝臺,余光瞟見慣常涂抹的幾盒胭脂水粉。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隨即大步走上前將所有花花綠綠的盒子收攏進妝奩里,目光上移,看向銅鏡中的臉。

    若論年紀,靈紹逸早已不是少年,他身形修長,語調低沉,除了一雙輕佻的桃花眼給他的長相添了幾分陰柔之外,放入人群中,絕對不會有人將他看成一個女人。

    靈紹逸默了默,從前襟取出一瓶藥,往嘴里放了兩顆,直接吞服下去。

    少頃,他難受地捂住自己的喉結,自喉嚨中滾出兩聲奇怪的腔調。

    腦海中浮現阿姐同他說過的話:藥必須按時吃,否則功虧一簣,樣貌再不能維持住十六七歲的樣子。

    靈紹逸拽了一把藤木椅,調息休養半晌,才覺得身體好受了點。

    再向銅鏡中看去,容顏少了幾分深邃感,少年的五官立時又清晰起來。

    靈紹逸推門而出,捂著后頸左右轉了轉,依稀能聽到骨節變動發出的清脆響聲。

    阿姐此時應當已在前殿做好埋伏,大約這兩日,傅徇就能趕到懸泠山了。此番若能成事,浮骨珠必定能拿到手。

    靈紹逸慢悠悠晃到前殿,哼著小曲,一想到此番布局天衣無縫,心情大好。

    阿姐!

    他邁入大殿之中,眸光瞬間捕捉到一個身姿綽約的華衣女子,唇角勾起。

    阿逸,別過來。

    話音剛落,靈紹逸踏出的步子瞬間止住。

    大殿之中,那浮夔鏤金雕紫檀木的王座上正坐著他的阿姐靈滄菏,只見她雙眸緊緊盯著身前的男人,眼中盈滿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