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你看得出來，你喜歡你。”周祁用的肯定句。

    “周祁，為什么現在你才告訴我呢，現在晚了，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是在顏月問他女朋友那次，顏月或許還會考慮的，現在她臟得自己都容忍不了。

    “顏月，給我一個機會?！?/br>
    周祁被nongnong的懊悔所淹沒，從前的顏月是會笑著拒絕，全然不在乎，現在的她表情淡然，仿佛說著和自己無關的事。

    顏月不答，客廳靜謐，廚房門隔開油煙機工作和鏟子翻炒的聲音，有些喧嘩，菜香穿過門縫，飄到客廳每個角落。

    她渾身繃著，雙手攥著褲子，頭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顏月，我從不輕易和人上床，你是第一個?！?/br>
    周祁說著，顏月直直地望著他的眼，和人聊天，她喜歡看著別人的眼睛，那里裝了無限的深情，盡情展示給顏月。

    目光灼灼，她想逃避。

    “很可笑，我會愛上一個不熟，和我上床的女人。”周祁頓了一秒，“當初我不太能接受自己這么隨便，以至于告白來得有些遲，對不起?！?/br>
    雙手隨意交叉在一起，只有周祁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緊張，暗想著顏月接受或是果斷拒絕。

    “周祁，你很愛說對不起，但是，你真的不用說，我們倆不合適。”

    顏月心里激起小小的水花，但理智告訴她要拒絕。

    周祁的呼吸停滯了一秒，下一瞬又問道：“好好想想回復我，好不好？”

    聲音溫柔，眼里很真誠，引誘著顏月答應他。

    “好?！彼砀癫铋_了口，回神后又想，不過是晚幾天的事情，區別不大。

    “嚓……”廚房門打開，油煙機的聲音大了幾個分貝，錢萍端著湯走到餐桌旁，招呼周祁吃飯，順便吩咐顏月去端飯。

    一頓飯吃得和諧，錢萍對周祁喜愛有加，連顏仁澤都對周祁贊不絕口。

    看著錢萍和顏仁澤的笑容，顏月咬著筷子想，他要真是他們女婿二老不得高興得不得了，又看看在餐桌上坐姿挺拔的周祁，拍了拍自己不太清醒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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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蹭飯事件后，周祁沒有聯系她，也沒有上門來，似乎是真的想讓顏月好好想想，反倒是錢萍和顏仁澤，多次讓顏月喚他來吃飯。

    快過春節了，靜姐讓她安心回去過了年，說不定年后一切都好起來，顏月不戳穿她，扭轉大眾的看法，很困難。

    錢萍帶著顏月購置年貨，讓顏仁澤跟著提年貨，重重的幾大袋。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周祁發來的消息。

    來顏月家吃飯的時候，兩人才加上了微信。

    過年要回去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周祁的消息可謂是及時雨，年貨買得多，顏月的朋友沒有在A市工作的，他們正愁不知道怎么帶回去，她又有些猶豫，這個時候，本來不該再和周祁聯系的，心里暗示只是把他當做朋友，朋友間的幫忙而已。

    后天上午能開車送我們回C市嗎？東西有點多，麻煩你了。

    敲字發送過去。

    當然可以。

    手機再次震動，是秒回。

    顏月回復了一個謝謝的表情包，這一次，他沒有回了。

    回家那天下著毛毛雨，周祁早早到了顏月家樓下，熱心地幫他們搬年貨。

    C市距離A市足足有叁百多公里，開車需要四個多小時，顏月擔心會耽誤他回家吃年飯，才得知周祁老家也是C市的。

    “周祁是C市哪里的呀？”錢萍問道。

    錢萍和顏仁澤坐在副駕，周祁從后視鏡中看了他們一眼。

    “阿姨，我家是同忠區的?！?/br>
    “同忠區？離開川區很近啊?！卞X萍的聲音都高了一度，跟見著老鄉似的。

    顏月也沒想到，驚詫地瞟了他一眼。

    難怪，一來一回八個多小時，也只有距離開川區比較近才說得過去。

    開川區和同忠區只間隔了一個區。

    “還好有你幫忙，初一來阿姨家拜年怎么樣，今天除夕夜，阿姨就不留你了。”

    后視鏡里的錢萍樂呵呵的，顏仁澤也跟著錢萍附和兩聲，顏月無語極了。

    她和周祁并不是很熟，怎么就要來她家拜年了？！

    “媽，周祁大年初一肯定要走親戚的，你這樣他很為難的?！?/br>
    “我從小和我爺爺奶奶長大，后來他們去世了，每年過年我就給他們燒燒香，初二也就回A市了?！敝芷畹难劬粗嚊r，看似不經意地說。

    “那你父母呢？”錢萍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我爸媽離婚了，過年不回來。”

    顏月歪頭看他，他的眼睛依舊目視前方，語調平靜，臉上任何反常。

    顏月不知道他曾經經歷了些什么，盡管他沒有異常，她還是想抱抱他。

    車內變得寂靜。

    周祁笑了一聲，打破安靜的場面：“今天除夕呢，大過年的，要高高興興才是，就當我沒說?！?/br>
    “周祁，不，以后阿姨就叫你小周了，今晚去我們家吃年夜飯。”

    錢萍一臉篤定，把周祁安排得明明白白。

    顏月坐在副駕駛，可能是想到周祁的情況，沒有吭聲。

    “阿姨，不用了，真的太麻煩你了?！敝芷钸€在婉拒。

    “小周啊，聽你阿姨的話，你回家還得收拾，太費時間了，這事就這么定了。”

    顏仁澤幫忙說服他，錢萍擺擺手一臉不容反駁的樣子，周祁偷瞄了顏月，看她沒有厭煩之類的神色，他欲拒絕的話卡在嗓子眼，又把它們吞了下去。

    “好?！彼目诘?。

    后來顏月才知道，這都是周祁為了去她家過年賣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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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萍和顏仁澤一段時間沒回來，家里積了一些灰，四人把屋子打掃了，恰好“除舊迎新”。

    顏月把空白的春聯紙拿出來，顏仁澤在桌上寫對聯，他們年代的人，大多會寫毛筆字，他在念書的時候字就受到老師的夸獎。

    錢萍剁了餃子餡兒，洗凈了幾枚硬幣，叁人包著餃子，一堆餃子里混了幾個包有硬幣的，吃到的人會在新的一年交好運，圖個吉利。

    貼春聯，門上貼倒福，錢萍和顏仁澤炒菜，顏月和周祁打打下手，還有親戚打電話祝新年快樂。

    顏月看著一室忙碌，勾出一抹笑容。

    滿滿一桌子好吃的，四人端起飲料，齊聲：“新年快樂。”

    硬幣包了好幾枚，四個都吃到了，就數顏月吃到的最多，足足有叁枚，牙齒猛地嚼下去，yingying的一塊兒，顏月還咬到自己的嘴皮，倒是逗得錢萍和顏仁澤哈哈大笑。

    顏月哀怨地看著他們倆，你們沒有心。

    只有周祁關懷地問她情況。

    晚飯吃過，錢萍夫妻倆還想留他住下，明天家里拜年的，奈何周祁第二天一大早要給他爺爺奶奶上香。

    除夕夜過去，一年圓滿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