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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照日天劫(更新至12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堪堪摟住屁股,旁人忍俊不住,交頭竊笑起來。

    法絳春羞怒難當,揮開他肥短如鼓槌的手指,挺劍尖叫:“我要這賤婢的舌頭,你給我取了來!”

    “這……”道初陽一怔,露出為難的神色。

    法絳春面色鐵青,瞠出滿是血絲的眼白:“沒用的廢物!怕見血頭暈么?”

    道初陽被當眾斥罵得有些無地自容,面上一陣青一陣紅,勉強定了定神,倒持劍柄,沖商、文二姝一拱手:“貴我兩派是同盟,按說不該傷了和氣。商堡主與拙荊有些言語誤會,能不能……”

    法絳春猛揍他后腦勺一記,像是打條顢頇的笨狗,“啰唆半天,你是怕死還是怕輸?沒的丟人現眼!”

    道初陽無奈,長劍一立,低聲道:“商堡主,請。”

    商九輕橫臂當胸、掌心交疊,膝腿側并微曲,擰過一把結實健美的蛇腰,起手竟有幾分北國蠻舞之姿,扭曲的肢體隱含一股風雪驟臨前的靜謐,蓄滿奇異的力道與美感。她身穿一襲蔥藍色的對襟半袖短衣、湖水色的長裙窄裈,反折領、細圍腰,颯烈中倍顯嬌姿,襯與腳下一雙尖翹綠蠻靴,果如霜雪般驕人。

    真啟看得面紅耳赤,心口噗通、噗通的跳,被身畔的道眾推了幾下,好容易才回過神,忙找來一名相熟的小道僮,低聲吩咐:“事情麻煩了,快去后堂請四爺來!”

    道僮拔腿就跑,忽又被喚回,真啟悄然附耳:“我看后堂還是別去了。你快些到朱雀大街的綏平府,去請……”

    大殿之中,不相干的香客信眾早已散得干干凈凈,黃庭觀諸道都遠遠避到邊上,恐受池魚之殃。

    商九輕凝然不動,轉過尖細的下頷:“姑娘,此人頗不好斗,請姑娘許我動用殺著。”

    文瓊妤溫婉一笑:“事已至此,須得回護宇文世家與玄皇尊嚴。姊姊小心,莫要錯手殺了法將首的愛婿。”

    這幾句說得輕巧,殿上眾人卻無不盡聽。

    法絳春咬牙切齒,對丈夫咆哮:“把那小娼婦的舌頭也給我一并取下!爹那廂自有我擔待。”

    道初陽凝神接戰,恍若未聞,平舉著圓闊的厚劍,緩緩踏前一步,烏絳制成的道履下煙塵微揚,居然陷入青石磚中分許。眾人心驚未復,又見他跨出一步,“噗”的揚起淡淡輕塵,原先駐足處果有一枚淺淺足印,宛若水砂磨就。

    真啟看得駭然:“這……這便是將軍箓的‘六甲靈官劍’么?好深厚的功力!”

    道初陽每跨一步,留下的足印比前度更深,震腳的力量卻絲毫未散,清清楚楚的蓄在劍里,仿佛驅動天兵大陣掩殺敵人,每一步都與另一支同等規模的生力軍合流;以兩人之間相隔不到十步,等縮短到一劍能及的距離時,劍上等于七、八名道初陽合擊之力,便是玄皇親至也頗不易與,況乎商九輕等女流?

    真啟見這矮胖子穩若淵停,劍尖卻不住輕顫,迸出嗡嗡低鳴,頓時明白“六甲靈官劍”的厲害,暗忖:“劍上蓄的勁力已至臨界,除非先引得他泄出劍勁,否則一觸即發,商姑娘必難招架。”掌里悄悄扣了枚銅錢,若三步內商九輕還未反應,便要出手射他劍脊,迫使靈官劍勁提前迸發。

    須臾間,道初陽又進兩步,劍尖發出的高亢聲響已聽不清音質,卻震得人人顱中龍吟盤蕩,宛若絞弦。那柄厚重的闊劍起伏吞吐,仿佛一條活生生的青龍,似將脫鍔飛出。

    商九輕面無表情,右臂緩緩橫挪,卻見右手那只白霜霜的薄革手套粘在左掌掌心里,抽出一只五指纖長、微帶幽藍的青白手掌,柔荑甫一露出,指掌周圍便幻出絲絲薄霧,袖口白霜鱗結,柔軟的絲綢頓時變得硬梆梆的。真啟看得呆了,忍不住揉眼,赫然發現她的面孔變與裸掌同色,青白的雪肌上泛著薄霜一般的汪藍,檀口微啟,吐出一條淡淡霜氣。

    商九輕右手食中二指一掐,指間倏地多了枚半透明的細薄冰片,冷聲嬌叱:“道先生留神,暗器來啦!”

    殿中諸人尚未看清,忽聽道初陽一聲悶哼,長劍陡然歪斜,劍上積蓄的勁力失卻所對,竟悉數反震己身。他握著右腕倒飛出去,圓胖的身體像皮球般連彈帶撞,一路撞爛桌椅神壇,仰天噴出一蓬血箭。

    “丟……丟人現眼!”

    法絳春見丈夫飛撞過來,連忙擰腰避過;羞怒之余,亦復心驚。

    道初陽身為法天行的首徒,在眾同門中已罕有對手,便是與將首對拆劍法,最起碼也要三、四十招后才露敗象,誰知竟非商九輕一合之敵。

    他拄著劍,從撞爛的家生堆里起身,一抹唇下的大片殷紅,沉聲道:“這…

    …這招很好。我沒想過還有這種破法。“商九輕斂起冷笑,正色道:”道先生劍勁沉雄,恕我不敢硬接。“道初陽點點頭,”我以為商家堡的‘連天鐵障’是軟鞭或暗器手法,不想卻是凝氣成冰的陰寒掌力。這等純陰內氣,看來連本門的‘玄陰指’亦頗有不如,佩服、佩服!“商九輕淡然回答道:”暗器鞭法,均源于此,說來也不算錯。只是敝堡這門‘連天鐵障’須仗北域獨有的萬載冰膽才能練成,輔以至陰藥物與獨門心法,再加上女子體質屬陰,使來威力更甚,與貴派的絕學‘玄陰指’,又或江湖流傳的寒冰掌、臥鯉功等陰寒內勁玄妙相殊,本無短長,道先生毋須客氣。“商九輕并沒有說實話。

    “連天鐵障”雖是北域商氏的獨門絕藝,但她這雙凝氣成冰的曼妙玉手,卻是來自體內奇異的羅剎血脈。商家的先祖曾與羅剎巫覡通婚,藉此鞏固自身的統治權,因而從那些信奉域外神祇的代行者身上繼承了奇妙的異能,每隔幾十年便會出一名體質奇寒之人,其中大多是女子

    。

    像這樣的女娃在羅剎土語中被稱為“什魯圖”,意即“召來風暴之女”。

    擁有什魯圖血脈的女主巫王,正是商家堡賴以統攝北邊白羅剎的錚錚鐵據。

    一旦失去這頂光環,難保那些被漢人馴化了的白羅剎族人不會撕碎右衽的衣袍冠帶,重新披上毛皮、拾起鐵斧,變成如狂風呼嘯般的恐怖入侵者,就像昔日毀滅宇文王朝的西賀州蠻族一樣。

    于是商家堡上下盼了近五十年,終于在此世盼來了商九輕。這也就是為什么她能以廿五歲的青春少齡,成為統御舉族豪杰的一堡之尊,并與玄皇麾下三大將平起平坐的原因。只是商家堡僻處絕域,絕少在中州武林行走,連同為四大世家的將軍箓亦不知底蘊。

    商九輕看出“六甲靈官劍”的威力,不敢硬拼,遂以“連天鐵障”的純陰之力凝出冰片,徑射道初陽的右腕神門xue。那冰片是由空氣中的微薄水氣所凝,又薄又輕,rou眼難辨,出手之后飛快消化,射入道初陽的肌膚時,已溶剩一根頭發粗細的冰針,勁力直透xue位,教他如何防范?

    道初陽聽她如是說,不由得大搖腦袋:“我修煉玄陰指已有十三年,勉強能結水成霜,比起堡主凝氣成冰的功夫,那是大大不如了。”

    法絳春聞言怒斥:“是你自己沒用,別分派到師傅師門的頭上!”

    道初陽遭愛妻責罵,不敢反駁,縮著脖子垂落目光,緩緩提劍,“商堡主,你這手雖俊,可傷我的是我自己,這不能算是我輸。”

    商九輕點了點頭,褪下左手手套,裸露出一雙皓腕如霜、微帶冰藍的纖美玉手,偌大的廳堂里漫開一股若有似無的寒意,直沁衣領,黃庭觀諸道紛紛擠到陽光充足的窗下廊間,肌上兀自一片雞皮似的微悚。

    道初陽垂劍抵地,斂目低首,聲音益發沉厚空蒙,頗有幾分恍惚之感。

    “此招一出,勢難空回。堡主留神!”

    說完,低著頭抬起左手,竟在空中畫起符箓。

    (醒來!劫兆,快醒過來!)

    (誰……是誰?誰在喚我?)

    “……快醒來呀!”聲音清脆甘洌,聲音的主人卻煩躁起來:“你這個瞌睡蟲!再不醒來,瞧我一刀削了你的鼻子!”

    劫兆大叫一聲,猛然睜眼,甩落一頭大汗,才發現日已西斜,滿室霞暈。

    岳盈盈被他嚇了一跳,輕拍著飽滿挺聳的胸脯,嗔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閑工夫捉弄人?”見劫兆神色茫然,唇面微透青白,頗有神虛氣盡的樣子,實在不像作偽,不禁放柔了語氣,輕問:“怎么啦?你身子不舒服?”

    劫兆茫然以對,半晌微略回神,才勉強搖了搖頭,“我……我做了個夢。”

    岳盈盈心懷略寬,又好氣又好笑:“這么大人了,居然還發惡夢!肯定是平日壞事做絕了,闔眼全無安寧。”從懷里取了幅緋紅色的細羅絹子,往他頭臉上一扔。

    那手絹是她貼身收藏之物,終日隔著小衣密熨雪肌,啜飽“春泉飛瀑”的清洌薄汗,再被暖烘烘的體溫一蒸,整條絹上都是那股幽微細致、宛若新剝果瓣般的少女甜香。劫兆一嗅之下幾欲銷魂,當夜盡享伊人的美妙滋味又涌上心頭,頓時精神起來,捧著絹子深嗅幾口,舍不得拿來抹汗。

    岳盈盈粉頰上一陣熱辣,仿佛他嗅的不是羅絹,而是自己雪白酥嫩的胸脯。

    明明衣著完好,忽有種被剝得一絲不掛的錯覺,股間漫開一股暈膩,猶如蛇行蟻走;回過神時,才發現腿根淌下一抹涼滑滑的粘蜜,花房竟已濕透。

    她又羞又惱,又覺不堪,思前想后,自是劫兆不好。

    “yin……yin賊!手絹兒還我!”

    劈手奪過,誰知劫兆“哎唷”一聲滾下椅來,這一抓居然落空。岳盈盈順勢踮起右足,回身一勾;腳尖方才點地,左足又起,眨眼間連勾兩圈,更襯得腰肢盈握、腿踝纖長,姿態曼妙如舞。

    這招“燕子無樓”是“太陰手”里的殺著,她直覺使出,沒來得及細想,滿以為能踢得劫兆鼻血長流;豈料他后腦勺仿佛生了對眼,岳盈盈擰腰勾腿,姣美的足尖已來得快絕,劫兆仍快一步,摟膝前仰后俯。唰唰兩聲,裙幅在他頂上開旋如傘,裙下結實的腿子、飽膩的玉蛤、烏卷的纖茸,乃至雪肌上的薄汗、腿根處那一抹油油潤潤的粘滑,俱都映入眼簾,看得劫兆兩眼發直,一抹鼻下溫膩,終于還是流出血來。

    “你……”岳盈盈羞怒交迸,“燕子無樓”的余勢不減,右足足尖呼的一聲,直往他胯間蹴去!

    這一招三式連環不斷,威力一式比一式強,她玉腿一抬便即深悔:“我……

    我這便踢死了他!“已然收束不及,急得脹紅俏臉。

    劫兆兩腿大開躺在地上,眼看是俎上魚rou,忽往她左踝一勾,曲膝迎著她右足一抵,岳盈盈頓失重心,“嚶”的一聲撲倒在他懷里。

    劫兆乘機將她滿滿摟著,恣意享受那富有驕人彈性的美好胴體;半晌見她沒有動靜,連忙支起半身,卻見岳盈盈仰起一張緋紅的秀美小臉,氣得胸脯起伏,兩顆結實乳球撐起大片酥浪,睜眼怒嗔:“劫兆,你個混蛋!你知不知道要閃?

    你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么?“語氣又恨又急,眼角卻有淚花。

    他不覺有些飄飄然:“笨丫頭還真舍不得我死。”頓覺懷中嬌軀猶顫,驀地心疼起來,輕輕柔柔的環著,貼面調笑:“我才剛剛睡醒哩!誰知你便要跟人拼命。”

    岳盈盈想起是自己先動的手,嘴上卻不肯饒,恨恨的說:“誰叫你……誰叫你這般無賴?死了最好,死了活該!”

    劫兆見她含嗔薄怒的模樣,明艷不可方物,忽然一動:“世上

    有多少人管我的死活?小妹算是一個,三哥算一個,再來……便是這個笨丫頭了。”心底仿佛打翻了碗溫熱的什錦果粥,滿腹都是滋味。想著想著,想占便宜的念頭淡了,拍拍她的背心,低聲道:“下回我警醒些,好么?”

    岳盈盈掄起粉拳,連捶了他胸膛幾下,恨聲低道:“關我什么事?你死了最好!死無賴,快……快放開我!”攏著裙裳起身,別過視線,胡亂理了理云鬢,俏臉上紅彤彤的兩抹暈子。

    劫兆訥訥坐起,突然想起了什么,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露出既迷惑、又難以置信的表情,“難道……那個夢是真的?”

    岳盈盈省起堂外尚有急事,連忙說:“你們家的客人在外頭打起來啦!堂堂劫家四公子,還有在這兒嘟嘟囔囔的閑工夫?”

    劫兆一愣:“誰跟誰打起來啦?”

    岳盈盈拽著他奔去,兩人穿過重重廊廡,掀簾而出,正好瞧見商九輕褪下手套,另一頭道初陽垂落劍尖,左手凌空畫符。

    劫四公子在江湖道上的聲名也不怎的,肯定沒有一言止戰的份量,若要跳入場中分開雙方,不過多添一條冤魂而已,那是劫兆打死也不肯干的驢事。他雙手抱胸,忽見場邊一抹窈窕儷影,纖細苗條的身段裹入雪白貂裘里,長發逾腰,額間的掐金細鏈閃閃動人,卻不是文瓊妤是誰?

    淡雅出塵的北域女軍師遠遠望見,對他微微頷首,一雙剪水瞳眸勻到了旁邊的岳盈盈,眸里忽起波紋,唇珠一抿,神情似笑非笑,仿佛一個逮到幼弟搗鬼偷雞的大姊姊,水靈水靈的眸子滴溜溜一轉,竟有捉狎之意。

    劫兆被她乜得渾身不自在,不知怎的臊了起來,抓耳撓腮,兩只手一下子不知該往哪兒擺。

    岳盈盈冷哼:“怎么?見了人家美貌,劫四公子心癢難搔了?”

    劫兆聽出她話里夾刀,不由得背脊一寒,大呼冤枉:“你想哪兒去啦?那位文瓊妤文姑娘,是九幽寒庭未來的軍師。”把從劫真那里聽來的現炒現賣,滿滿盛了一大盤。

    岳盈盈聽完忍不住多打量她幾眼,卻見文瓊妤含顰致意,很是斯文有禮,好感頓生:“宇文瀟瀟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