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私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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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我還沒好呢?” “再請一天。” 抬手試探著碰觸覆在眼睛上的那只手,指尖落在手背上,摸索著一點點握住。他沒有排斥,任我碰觸。 閉上眼,這次不止鼻頭發酸,連心也開始酸澀起來。 “我昨天不知道盧歲會在那里……我不是故意的……” 紀晨風的手微微一動,我怕他要拿開,趕忙警覺地握緊。 他沒有再動,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鄭解元來過電話了,他都告訴我了。” 一時不知該罵鄭解元大嘴巴還是感謝他對我愛情的卓越貢獻。 “……他沒事吧?” 最后,我決定岔開話題。 “他沒有說太多自己的事,只說車放在你這,他有空會來提。” 有空?他難道還在施皓那里嗎,不然怎么可能沒空? 盡管是鄭解元自己的選擇,我還是忍不住擔心他,畢竟施皓那人太不走尋常路,不知道會整什么幺蛾子。等明天打個電話關心下他吧…… “疼嗎?” 一愣,以為紀晨風是問我現在傷口疼不疼,忙道:“好多了,不動的話就不會疼。” 紀晨風靜了靜,又道:“我是問,昨天疼嗎。” “不”字都到了嘴邊,想起自己如今處境不太秒,隨時有被趕走的風險,又咽了回去。 “嗯……”我說,“很疼。” 整晚都黏在紀晨風身邊,抱著他的胳膊,生怕他趁我睡著了離開。 翌日一早,不到六點我就自己醒了。 紀晨風還在睡,安靜地躺在我的身邊,耳廓上的人工耳蝸整晚都沒有取下。 盯著那只藍牙耳機一樣的黑色儀器,我忽然意識到不對。 哪怕門板再單薄,他如果睡下了,不戴人工耳蝸的情況下,到底是怎么發現我那些異常的?就算我因為噩夢哭喊得再大聲,他都不該聽到才對。 心靈感應?還是說,從我住進來開始,他就沒有摘過人工耳蝸? 人工耳蝸與人體自生的耳蝸傳導方式完全不同。普通人接受聲音主要通過空氣傳導與骨傳導,可植入人工耳蝸的聽障人士聽覺系統已經受損,只能通過外部語言處理器將聲音轉化為編碼,形成電脈沖刺激聽覺神經,再由大腦翻譯成各種聲音。 普通人聽聲音只會覺得吵,不會覺得累。但人工耳蝸植入者由于時刻都要集中精力去聽聲音,很容易就會產生聽覺疲憊,特別……是單側耳蝸植入者。 仔細想想,從認識他到現在,就算人工耳蝸沒電了,他都會很努力地理解我的意思。因為聽不到而錯漏我的需求這種事,一次都沒有發生過。 我擁有他很多很多的喜歡,多到哪怕他知道我卑劣又無恥,仍然拿那些消耗不去的喜歡無能為力。而他能想到對我最大的懲罰,也不過是停止接收我的聲音。 我真傻,我為什么要去在意周及雨那個蠢貨說的話?什么英雄情結,不是怎樣,是又怎樣?只要紀晨風喜歡的是我,他是把我看成英雄還是惡龍,石頭還是花朵,重要嗎? 想要替紀晨風摘去人工耳蝸,讓他徹底休息一下,不想手指才碰上耳朵上的儀器他就眼睫顫動了一下,悠悠轉醒。 想裝睡已經來不及,我被他抓個正著。 “你醒啦……”我只好干笑著收回手。 可能是這兩天照顧我都沒有休息好,他反應有些遲緩,過了半天才徹底清醒,從床上撐坐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拿過桌上的耳溫槍,給我量體溫。 “37,差不多退燒了。”將耳溫槍放回桌上,他掀開被子,揉著后頸下了床,“等吃好早飯,我再給你看下傷口……” “我想洗澡。”我跟著坐了起來。 打開書桌抽屜,紀晨風取下人工耳蝸,從抽屜里拿出備用電池,給電量不足的設備換上。 “不行,你傷口還不能碰水。” 雖然才一天沒洗澡,但現在天這么熱,家里沒有空調,我之前又出那么多汗,都覺得自己快餿了。 “可是我想洗澡……”等他重新戴上人工耳蝸,我再次發動自己的攻勢,“我會小心不碰到傷口的。求你了,紀醫生。” 紀晨風聞言在書桌前靜立半晌,經過一番掙扎后,嘆著氣道:“那就晚上洗吧。” 我揚起唇角,盡量讓自己得意的不要那么明顯。 吃完早飯,紀晨風讓我回臥室繼續躺著,等他收拾完廚房就來給我換紗布。 完了。我的味覺興許被燒壞了,吃的是咸粥,嘴里甜味卻怎么也散不了…… 乖乖回房間躺下,想起自己兩天沒吃藥了,又坐起來,偷偷摸摸來到客廳,打開自己的行李箱。 摳了兩粒藥出來,發現客廳沒水,正打算回臥室,紀晨風的聲音自身后驟然響起。 “你在找什么?” 手一抖,一粒藥掉到地上。玫紅色的小藥丸跟生了眼睛一樣,從我兩腿間穿過,往身后紀晨風的方向滾去。 我急急回身,想去踩已經來不及。小藥丸骨碌碌滾到紀晨風腳邊,被他彎腰拾了起來。 “這是什么?”他將藥丸放在鼻端嗅聞了下,蹙眉看向我。 第62章 不丑 這是黛力新,一種復方制劑,主要成分為鹽酸氟哌噻噸與鹽酸美利曲辛,用于治療輕、中度抑郁和焦慮。 “維生素。”我說,“這是復合維生素。” 紀晨風目光長久停留在我的臉上,似乎在辨別我話語的真實性。 他看得太仔細,仔細到我笑容都發僵,內心不由緊張起來,開始懷疑是不是動物也用黛力新,不然他為什么要懷疑我的話。 紀晨風在我臉上看不出什么,終于移開視線。 “維生素……”他輕聲呢喃著,注視著手里的小藥丸,不打一聲招呼地拿著就往嘴里送。 “別!”我再偽裝不下去,一步上前打掉,玫紅色的小藥丸從紀晨風手指間滾落,轉眼不知去向。 紀晨風掃了眼藥丸消失的方向,淡淡道:“不是維生素嗎?” “維生素就能亂吃嗎?”說完了自己都覺得這話有毛病。 算了,告訴他又怎樣呢,這也不是什么可恥的毛病。 我轉身回到行李箱前,再次翻找出藥盒,摳出新的一粒藥丸。 “這是治療焦慮癥的藥物,可以緩解戒酒后的焦躁不安。” 起身回到臥室,拿起書桌上的水杯含一口水,再仰頭將藥丟進嘴里。 “你以前不嗜酒。” 和水咽下口中的藥,我回過頭看向跟過來的紀晨風,打算實施自己的慣用伎倆——說三分,瞞七分。 “這只是其中一個適應癥,我隨口說的。我不嗜酒,但我抽煙。之前我就在為戒煙努力,你也是知道的。” 紀晨風將信將疑:“戒煙?” “是啊,我連電子煙都戒了,目前已經服藥三個月,再三個月就能結束療程。”動得多了,肩膀又開始隱隱作痛,我躺回床上,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紀晨風不知道信沒信,信了幾分,反正沒有再問。過了會兒,他拿著醫療包過來,坐到了床邊。 掀開衣襟,他替我小心揭去紗布,仔細觀察了下傷口的愈合情況。 “已經結痂了。”掰斷一支碘伏棉簽,他輕柔地按壓在我的傷口處。 “丑嗎?” 傷口受到刺激升起刺痛,為了分散注意力,我一直在看紀晨風。從他濃黑的眉毛,好看的眼睛,再到高挺的鼻子,厚薄適宜的唇。 怎么會有人長得這么合我心意?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一切都是剛剛好,仿佛就是為我而生的。 “不丑。”畢竟是專業的,紀晨風動作很快,沒一會兒便做完了消毒工作,“平時衣服遮住,別人也看不見。” “可是你看得見。” 我不穿衣服的樣子,他看得見。 紀晨風聽懂了我的潛臺詞,貼紗布的手一重。我嘶了聲,身體跟著一顫。 “抱歉。”他的動作變得越發輕柔。 我沒有在意,繼續道:“我的身體太丑了,到處都是疤,紀醫生有什么辦法能治好我嗎?” 紀晨風始終低著頭,專注于手頭的工作,沒有回我。而我也不再得寸進尺。 調戲他確實很有意思,但如果太過,他一生氣又要趕我出去就得不償失了。 等貼好了紗布,將我的扣子一粒粒系好,他忽然開口:“不丑。” 表情嚴肅得不像安慰我,倒像是在重申自己的觀點——他不覺得我的疤丑,也不覺得我的身體丑。 想要吻他。到底什么時候能吻他?一天、兩天?等我身體完全好了,他就能讓我吻他了嗎? 我知道要慢慢來,知道不能急躁,循序漸進,可每天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實在很難忍。特別是,他還總是說一些讓人失控的話。 收拾好東西,他起身準備離開:“我去買些東西,你要帶什么嗎?” 我想了想,有點想吃西瓜,就說:“買個西瓜吧。” 紀晨風點點頭:“知道了。” 給鄭解元發去信息,他沒回,到下午才來了一個電話。 “你怎么樣?”我問。 鄭解元有點蔫兒蔫兒的:“還好吧。你呢?” “我也還好。” “哦……” “掛了。” “等等等等!”鄭解元阻止我。 我將手機送回耳邊,問他還有什么事。他唉聲嘆氣好一會兒,似乎是對要談論的話題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