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皇孫五歲半(清穿)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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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不由自主摸了摸臉,聯想到慈寧宮正殿與汗阿瑪的一番對話,哼哧著應了下來。 母子倆和樂融融,不一會兒說起二位公主,十三的親meimei,沒過多久,有宮女在簾外輕聲稟報:“主子,夏太醫在外頭候著了。” 敏嬪一笑,輕聲道:“請太醫去梢間等一等。” 鼻尖像是環繞似有若無的藥味,胤祥雙手一緊,問:“太醫前來,是為額娘請平安脈?” 很久之前,他問過十二哥額娘胃口不好該如何,過了幾日,從宮外買來幾罐蜜餞話梅,叫人捎去啟祥宮。又是半個月過去,他心血來潮瞧了瞧,見額娘將蜜餞開了封,卻很少用過,許是不甚合心意。 也是南巡前夕,額娘用膳用得多了,不再同從前那般食不下咽,他便把這事拋到了腦后。 敏嬪點頭,溫和又慈愛地道:“這個時辰,恰是慣常把平安脈的時候。” 胤祥向大宮女望去,見她們低垂著頭,看不出半點端倪,心下越發繃緊,面上不動聲色地笑笑,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三步并作兩步,掀開簾往梢間奔去。 敏嬪一驚,起身喚他:“胤祥!” 十三疾奔而去,與夏太醫看了個對眼。后者不是候著請平安脈,而是守在小火爐旁溫一碗藥,梢間彌漫著濃重的、苦澀的藥味兒,直直讓他的心往下沉,連眼眶都紅了起來。 棕黃色的身影突如其來,嚇了太醫一大跳,就見十三阿哥默然半晌,哽咽著問他:“我額娘得的什么病?” 夏太醫緩過心神,為難地不肯說,十三眼神一厲,正欲逼問,敏嬪在宮人的攙扶下匆匆趕來。 瞧見兒子的紅眼眶,敏嬪心下又軟又酸,柔聲叫住他:“胤祥,不是你想的那樣。額娘已經沒事了,這是補身子的藥……” 心知再也瞞不住,她頓了頓,溫和地妥協道:“夏太醫,你來說。” 夏太醫松了一口氣,趕忙應是,轉而看向十三阿哥:“娘娘得的是胃里的痼疾。起初蟄伏得深,讓人無法察覺,唯有胃口不佳之狀,可就在三月前,發作得愈發兇猛,食不下咽且時有絞痛,這才請了老臣過來。按理說,痼疾治愈難,何況生在胃里,再過一段時日,怕是藥石無醫。” 藥石無醫…… 胤祥聽得面色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的時候,夏太醫來了個大喘氣,“娘娘不愿宣揚出去,成日深居簡出,老臣才疏學淺,實在想不出治愈的方子,幸有調養手冊生了奇效!” 說到這個,眼底有了光彩,“痼疾都有共通之處,有調養手冊在,娘娘的病哪里算得上藥石無醫。如今已然痊愈,再喝幾劑補身子的藥方,保證初愈的身體康健,才算有始有終。” 胤祥愣住了,通紅的眼眶忽而定格,許久沒有反應。 額娘,痊愈了? 敏嬪鼻頭發酸,上前幾步把他擁在懷中,“好孩子,你二嫂掌管后宮,自然知道請太醫的事,是額娘央她不要告知你的。你瞧,額娘不是好了么?南巡路上,豈不讓你徒增擔憂。” 出門在外最忌諱這些,敏嬪一片慈母之心,胤祥如何能不知道。他閉了閉眼,落下一滴淚,心頭又哭又笑,還止不住地后怕,差一點點,他就要失去額娘了。 若真有那天,他怎么辦,meimei們怎么辦?! 想到這個,十三阿哥的手腳在顫抖,在發軟。 大宮女瞧著這幕,悄悄抹了抹淚,與其余宮人對視一眼,露出一個笑容。 話既講明白,便再也不用隱瞞,太醫撤下溫爐,在胤祥眼巴巴的注視下,督促著敏嬪喝完藥。緊接著宮女奉上蜜餞,十三眼尖,發現正是他帶回宮的那些。 胤祥揉了揉眼,看向夏太醫,忽而啞聲問:“調養手冊,是弘晏侄兒,和太醫院太醫共同研制的么?” 說起這個,夏太醫立馬來了精神,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捋了捋長須,與有榮焉地道:“正是!” 隨即巴拉巴拉一長串,包含參與撰寫的心路歷程,還有對皇長孫殿下的大夸特夸,說小爺才是智慧無比的主創,他們不過拾人牙慧罷了。 直夸得敏嬪都動容起來,胤祥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堪與晴朗夜空的繁星相媲美。 他記住了侄兒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何以為報?胤祥暗暗攥起拳頭,深吸一口氣,他許是懂得十二哥想同侄兒探討佛學,意圖躋身知己的感受了。 —— 毓慶宮。 剛同太子妃撒了一會嬌,弘晏便被趕進了暖閣。 說趕或許不甚精準,一來他自個想去瞧瞧meimei,二來他爹‘好言相勸’,笑吟吟地道:“阿瑪同你額娘說一會話。” 于是弘晏暗嘖一聲,邁著局外人的步伐,前去逗弄許久不見的meimei。 小元曦穿著粉嫩嫩的衣裳,啊啊地伸出手,不見半點生疏,甜蜜蜜地對他笑。弘晏呼吸一窒,如同吃了蜂糖一般,整個人都飄飄然的,被幸福泡泡包裹,這是他的親meimei。 看得周圍侍候的宮人驚奇起來,小爺南巡的時日不短,格格居然沒有忘記哥哥,她們還是頭一回見。 唯有兄妹連心可以解釋了! 另一邊,夫妻倆喁喁私語。先是太子說起南巡途中見聞,略微提了提曹李兩家貪污一事,唯獨隱瞞了弘晏‘鏟土玩泥’,生怕給福晉太多刺激。 哪知太子妃關心的另有其事:“爺,保成紡紗機……” 太子:“……” 太子臉色一僵,想要蒙混過去,太子妃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注視著他的眼睛,輕輕一笑:“難不成是元寶取的名兒?京城都傳遍了,說您功在千秋,心懷百姓呢。” 知子莫如母,太子僵硬地點點頭。 這小子說是為他好,他看不盡得。皇上還沒把差事收回來,回到京城,他依舊有著推廣宣傳的重任。 在江南的時候,他還可以安慰自己習慣就好,可皇城根下全是認識的人,這名號讓福晉念來,他都有些受不住,要是出現在老大口中…… 汗阿瑪怕是等不到兄友弟恭的那一日了。 望見太子眼底的不自在,太子妃藏好笑意,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秉持絕對不拆元寶臺的原則,說起了宮中大小事。 今年是大選年,要在此屆秀女之中定下九福晉十福晉的人選。選秀的章程年初呈到皇上案前,交由禮部篩選,如今離初選只有一個月光景,眨眼間就到了。 太子妃正為這事忙碌,宮中主事的妃嬪也不得閑,尤其是宜妃娘娘。十福晉的人選自不消說,由皇上和太后早早定下,乃是蒙古阿巴亥旗的博爾濟吉特氏娜林郡主。至于九福晉的人選還沒個風聲,皇上南巡去了,也沒給個參詳,宜妃這不就急了? 九阿哥成日惦記他的商業王國,瞧著還沒開竅,宜妃問起的時候,只千叮萬囑選個溫柔、賢惠、顧家的。宜妃母族郭絡羅氏的根基不在京中,對貴女了解頗少,溫柔這個詞兒真把她愁壞了,想了想,便邀太子妃前去翊坤宮坐。 太子一口茶抿在嘴里,不上不下:“宜妃央你打探孤的口風。” 轉念一想,曹寅幾個在押送的途中,不日就要到達京城,宜妃想必也是顧慮這個,怕在關頭上惹了汗阿瑪。可他對秀女又有多少了解? 片刻恍然,京中有索額圖在,身為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想必沒人比赫舍里氏更清楚。 事關九弟婚事,他關懷也是理所應當,太子應承下來,“明兒我便出宮一趟。許久未見叔祖父,還有伴讀一事,善恒也該與元寶見見了。” —— 弘晏得了三日假期,皇上卻不一樣,皇上很忙,六部與都察院也很忙。 一來江寧之亂,拔出蘿卜帶出泥,一大串摘下帽子的地方官等著議罪,日日有都察院彈劾,大理寺與刑部處理卷宗,忙得腳不沾地。二來紡織機與飛梭的推廣,雖在江南轟轟烈烈如火如荼,多數京官卻是云里霧里不甚清楚,只等樣機上呈,同他們一一吩咐下去。 三來水泥一事,在皇上看來頭等重要,若真有弘晏說的那般神奇,研制水泥,甚至在研制火器的前列,什么資源都可以砸進去。工部上下動員起來,研究江南帶回來的鏟土原料,只這些還不夠,還需有元寶給他們細細解釋。 兒子多也有好處,議罪一事交由老四老八,推廣一事交由太子,至于水泥,修路……皇上沉吟起來。 不急,處理眼前事再說。 積壓的奏折如山,皇上埋頭批閱,等翻到禮部遞來的選秀折子,他提筆的手一愣。“老九老十的福晉……” 李德全接話:“是從這屆挑。”接著含蓄提醒了一句,說宜妃娘娘尚且不知道兒媳婦的人選呢。 皇上恍然大悟,忽而有些心虛。 南巡后政事一樁接著一樁,他都忘了這茬了,也沒派人去貴女群中調查一二。 思慮片刻,皇上想起消息最為靈通的的索額圖,從前和明珠作對的時候,整個京城就沒他不知道的事,于是沉聲說:“宜妃既然著急,你去查查赫舍里氏打探得如何。” 李德全:“?” 李德全覺得皇上簡直是個天才,他艱難地應答下來:“是。” 第140章 雄心 一更 索額圖不知道自己已然成為全村的希望,身上承載了皇上厚重的寄托,他正在琢磨選秀的事。 這屆選秀與赫舍里氏關系不大,唯有兩位旁支姑娘參選。族中出過仁孝皇后和平妃,她們不可能進宮當貴人,頂天拴婚宗室或是撂牌子,索額圖淡然得很。 但他還是收集各種小道消息,尤其是出身好、父兄得力的高門貴女——性情舉止,樣貌如何,家里有沒有和太子爺作過對。 此番選秀,九福晉十福晉是重頭戲,還有毓慶宮的側福晉之位至今空缺,無數人蠢蠢欲動,要是成了,那可真是一步登天。雖說太子爺蓋了戳的愛重太子妃,雖說皇長孫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但側福晉熬一熬就是后宮娘娘,生下的兒子也有親王郡王可當! 想了又想,他們瞄準太子外家,這幾天不乏吹捧試探送好處之人,可把索額圖氣壞了。 老夫是皇上親賜‘朕之肱骨’,誓要守護全天下最好的小爺,好啊,你還想弄個庶弟出來?做白日夢也沒門! 索大人一掃弘晏回京的高興,吃了秤砣似的陰陽怪氣,來人只好灰溜溜地走,走時撞上了微服前來的太子爺。霎時間如同驚弓之鳥,問安后逃也似的跑了,簡直不似四品的朝廷官員! 太子一挑眉梢,這是怎的了? 來到書房,索額圖先是一喜,念叨著關懷幾句,連南巡的驚爆事件也顧不得了,說話前所未有的小心:“爺,您可不能辜負太子妃哪。” “……”太子:“??” 待索額圖委婉說出原因,太子心下一凜,沒想到九弟的福晉沒問著,孤卻有了貞cao危機。轉念一想,萬一汗阿瑪存了心思,不是沒可能。 老大老三不提,老四老五老八的側福晉皆為空缺,到時候來個全家桶…… 太子面色微僵,轉眼變得自若,說完南巡諸事,敲定赫舍里家伴讀入宮的日子,閑聊般地問起索額圖這屆秀女如何。 索額圖很是感動,他搜集了這么多年,從沒有人可以分享,難得太子爺感興趣,自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起正白旗都統董鄂七十的閨女“溫婉嫻靜,素有美名,與三福晉沾點兒親,家世也是拔尖”,太子微微頷首,若有所思,這是太子妃叮囑他多加注意的人選。 要說身份,此屆少有比過董鄂氏的,她的性情又是九弟鐘愛的類型,這不是巧了么? 半日后,皇上收到了傳訊。 從頭聽到尾,董鄂七十的閨女評價最高,聯想到她的家世,便知這話定然公允。畢竟董鄂氏礙不著他索額圖,董鄂七十也和赫舍里氏交際甚少,皇上沉吟半晌,用朱筆圈出董鄂氏的名字。 李德全心中便有了數,感慨的同時陷入新的疑惑。 天爺,這效率高啊。 皇上是疼九阿哥,還是不疼? …… 弘晏不在的日子,九阿哥堪稱度日如年。哥哥們走了,弟弟們走了,只留他對著老十那張蠢臉,這么多年早就看膩了! 胤禟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他大侄子盼了回來,就差當場表演淚濕衣襟,生怕元寶聽信老四那個妖妃讒言,把他這個勤勤懇懇打理家業的知己遺忘。 弘晏逐漸成長為一個合格的端水大師,如何會讓九叔傷心難過,趁著入學前最后的幾日假,進行知己慰問大業,不忘捎去精心準備的小禮物。九爺被哄得正高興,忽然察覺到不對勁兒,轉眼一瞧,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杵在門外,眼底閃爍著他分外熟悉的光芒。 和他計劃撬老四墻角的時候一模一樣。 九爺:“……” 心里頭咯噔一聲,南巡回來,怎么又多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