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皇孫五歲半(清穿) 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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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止不住地震動,連發?戴梓不是忙于研制戰車,何時有的連發?! 不等他們說話,皇上望向太子,揚眉道:“你也不必擔心元寶。朕撥了一半灰衣侍從,護在他的身邊,真要遇上險情,你不如擔心自己的安危。” 太子:“……” 四爺:“……” 這是親爹,不是后娘,孤是汗阿瑪最心愛的崽。太子念叨幾遍,決心回頭穿上軟甲,向兒子借個丑黑帽,強自鎮定道:“身為儲君,兒臣同樣立于危急之下。您原先賜給元寶的小灰小黑,不若借借兒臣?” 皇上瞥他一眼,“不必。朕有差事吩咐他們。” 仿佛聽見太子心碎的聲音,四爺干干地動了動唇,不知擺出什么表情為好。他后悔了。后悔不該來這一趟,仿佛預料到了被二哥暗鯊的場景,挺拔的身軀一寸寸地僵硬起來…… 眼見兩個兒子前后腳地化作雕塑,皇上看不下去了。 “那些反賊,來不到你面前!”他緩緩開口,“朕要他們上船之后,不得寸進一步。” —— 黑衣刺客現身這日,果真應證了皇上的話。 他們從水中冒頭,拼著功夫爬上船舷,遠遠望見那道明黃色的身影,還有一抹顯眼的杏黃,便如打雞血一般,循著信號蜂擁往龍頭而去。有人拔刀拔劍,有人持弓欲射,一時間忽略了寂靜得詭異的氛圍。 驟然間,四面八方的銃聲響起,夾雜鋪天蓋地的箭雨,架勢如同砍瓜切菜,不負吹灰之力。不過一個照面,三分之二的刺客慘叫著跌入水中,連甲板都沒有弄臟! 皇上頭戴小黃帽,太子頭戴小黑帽,漠然無比地望著他們。明明就在不遠處,明明一下就能夠著,短短幾步卻如天塹,不到片刻,滿腔信心變為了絕望。 這和壇主大人說的不一樣—— 與此同時,龍船底部。 善閉氣、善水性的刺客團伙剛剛掏出鑿船鐵器,便見一隊青蛙人猛地從深水竄出,它們丑陋如魔鬼,氣勢如天神,拽住他們的腳踝,死死往水下扯去!! …… 另一邊,龍船尾部與中央的銜接地段。 一輪齊射過后,炮灰死得干干凈凈,只剩精英負隅頑抗。炮灰們眾星拱月,圍繞保護的那個精英蒙面人,最是武藝高強,在小灰有意無意的引導與放水中,蒙面人成功跨過船尾,堅持到了最后一刻,轟然倒下。 他們叫他‘壇主’。 八爺踱步出來,接過小灰搜出的貼身飾物,瞇眼瞧著模糊不清的小像。憶起近日情報,他的神情冷然又晦澀:“開始吧。” 小黑火速扒光那染血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繼而扯下蒙面,撐開壇主的眼睛端詳片刻,掏出一個叮叮當當的小布袋,以及一面嶄新的銅鏡——給自己化妝。 換完臉,比劃一下發現身高不夠,小黑嫻熟地掏出一沓棉墊,塞進靴子,再把貼身飾物放入前襟。 噗通一聲,壇主葬身海底。小灰全力追捕,小黑蒙上黑巾狼狽逃亡,走投無路之下,破一扇窗而入—— 在宮人的尖叫聲中,他挾持了定貴人! 第125章 大戲 二更(修) 早在清晨,‘甕中捉鱉’尚沒個影的時候,皇上身邊的李大總管帶著宮人,浩浩蕩蕩來到宮妃女眷的住處。 如此大的陣仗,引得猜測紛紜,李德全卻是笑瞇瞇地道:“皇上諭令,今兒整日,諸位小主切莫出屋一步。”又說,“想吃什么,要用什么盡管吩咐,管事嬤嬤備了幾個針簍子,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沒頭沒尾的兩句話,說完又浩浩蕩蕩地離去。妃嬪對視一眼,心下有些惶然,仿佛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她們望向膝下有子的定貴人,定貴人面目沉靜,溫聲安撫道:“既是皇上諭令,我們照做便是。” 回到廂房,定貴人久久不語,只一雙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呼吸微微急促,眼底泛起波瀾。半晌對貼身宮女道:“你出門打探……” 話音未盡,她緩緩收了聲,主子不能出屋,下人就更不能了。 深宮女子,便是最大的掣肘。若要探知消息,唯有胤祹前來見她,但胤祹年歲不大,又是皇阿哥的身份,皇上若要護著,想必也是出不來的。 自從心死,定貴人從未有過這樣度日如年的時候。白晝光亮透過窗楹,她閉著眼,手里繡樣半分未動,就這么坐到晌午,宮女以為她在小憩,輕手輕腳不敢打攪。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忽然傳來隱約的刀劍聲、火器聲與慘叫聲,恍若曇花一現的幻聽,片刻歸于寧靜。可就是這樣的曇花一現,聽得定貴人面色大變,霍然起身,一旁的宮女慘白了臉,結結巴巴地道:“貴人,這……這是什么?!” 這是刺殺的聲音。 可它到底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刺客會是那人的手下嗎? 定貴人強迫自己忍,有皇命在,她無論如何也出不去……滿腔焦灼啃噬著她的心,她竟前所未有地期盼起來,太子,皇上,全折在船上才好! 憑借一個失去庇護的垂髫小兒,如何坐得穩江山?即便奪嫡勝負難料,她也可以教導十二成為君王最信任的臣子! 進宮這么多年,誰也沒有注意過她,忌憚過她,日后也將如此。 定貴人心跳得飛快,在心底期盼著,祈禱著,就在這時候,沉寂許久的打斗之聲重新響了起來! 聲音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下一瞬,形容狼狽、渾身鮮血的黑衣人破窗而入,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擒過窗邊的定貴人,繼而一轉、一抵,用匕首抵著她的脖頸,重重地喘著粗氣。 貼身宮女尖叫一聲,和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跑出房門求救,抓捕的人好似也驚呆了,朝內看了一眼,然后急促地喊了句什么,像是貴人有難,意欲去搬救兵。 撲鼻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充斥著裝扮雅致的廂房。誰都沒有反應過來,而定貴人被刀尖抵著,沒有驚懼,也沒有害怕,她的眼眶霎那間紅了。 電光火石間,黑衣人塞在衣襟的掛飾露出了一小節,尾端模糊的小像恰恰顯現。因著東躲西藏,蒙面的黑巾要掉不掉,露出半張熟悉至極的臉,盡管黑了,瘦了,不若當年意氣風發,骯臟得沾滿血跡,但她依舊刻骨銘心地記得! 他沒死,他沒死……定貴人渾身劇烈地顫抖,幾乎落下淚來,她緊緊攥著手,不顧橫在頸間的利器,慢慢仰起頭看他,低低叫了一句:“黎郎。” 黑衣人如遭雷劈般地怔住了。 定貴人的目光死死落在小像上,面容似哭似笑,他一刻也沒有忘記她! 生死危機容不得他們敘舊,黑衣人迅速轉開臉,像是不愿拿她做人質,正要松開匕首,卻被定貴人低低叫住。 她自是知道形勢危急,那渾身血跡看得她心臟劇痛,再這樣下去,他會沒命的。定貴人眼含熱淚,動了動唇:“其余人都死了,侍衛在追你是不是?” 黑衣人望向窗外,僵硬地一點頭。 “趁著他們未至,快挾持我!先行跳窗,往皇阿哥的住處走。”定貴人低低耳語,淚眼婆娑,“我一個小小貴人,不能制止皇帝的殺心,唯有挾持皇子才能讓你脫險。” 挾持她,侍衛許會投鼠忌器,但忌得了一時,忌不了一世,她的命又有多貴重? 黑衣人沒動,只嘶啞地吐出三個字:“皇長孫。” 聲線有許久不見的陌生,定貴人沒有懷疑,畢竟時隔多年,滄海桑田;也因沒來得及懷疑,就被話間含義吸引了全部心神。她明白他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皇長孫有專人護衛,我尚不知他的蹤跡,不若換成十二阿哥,他定會急著救我。” 她知道胤祹的住處,還知道窗楹的朝向,胤祹什么都告訴了她! 至于皇長孫,來日方長,他們有很長的時間籌劃。 黑衣人深深地看她一眼,一副動容的、被說服的模樣,重新把匕首抵在她的頸間,照做了。 —— 跳窗而出的瞬間,小灰眼神一凌,用劍尖指著他:“放開貴人!” 小灰身后跟著一半灰衣侍從,還有手持火銃之人,黑衣人輕蔑一笑,沒說話。 就如定貴人所說,因著人質是膝下有子的妃嬪,抓捕刺客的侍衛投鼠忌器,踟躕著不敢上前。黑衣人一邊挾持一邊撤退,如落單的螞蟻,被天敵緊緊包圍著,還未闖進中央廂房,便在一處拐角遇上了八貝勒,還有八貝勒身旁的十二阿哥。 八爺眉心緊皺,十二阿哥滿眼通紅,大喊一聲:“額娘!” “胤祹……”定貴人流下眼淚,神色似絕望似焦急,“你快走。別管額娘,快走!” 胤祹恨得眼珠子充血,什么儀態,什么涵養全不見了,一時間沒有發現周圍的不對勁之處。眼看局面陷入僵持,定貴人眼睛一閉,微微傾身,匕首在脖頸劃出一條血線,這下捅了馬蜂窩了! 十二阿哥猛然暴起,搶過八爺手中的劍,用盡畢生所學向黑衣人刺去——實則是恐懼之下計算好的、最為刁鉆的角度,唯有如此才能救出額娘,唯有如此,刺客持匕的手才能松開! 他怕,卻也一往無前。 像是拉長的慢鏡頭,實則不過霎那間,十二阿哥成功了,也失敗了。 黑衣人手一松,定貴人跌落在地,然而下一瞬,被俘虜的成了胤祹。 眾人大驚失色,八爺驚怒地喊了一聲十二弟,就見黑衣人哈哈大笑起來,嘶啞道:“弟兄們全軍覆沒,是我之過!天大地大,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拉個皇阿哥陪葬,值了!” 說罷,低頭看了眼驟然僵住的定貴人,雙目滿是不舍與疼惜,用唯有胤祹母子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你盼我挾持十二阿哥脫險,助我演了一場戲,可事到臨頭反悔,是我對不住你!他是皇家血脈,我斷不容許他存活,下輩子,黎郎再同你做雙宿雙棲的鴛鴦。” 定貴人瞳孔緊縮,從喉嚨里溢出一聲“不” 的悲鳴,伸出手卻是徒勞,眼睜睜望著黑衣人挾持十二沖破重圍,跌入茫茫水中。 —— 黑衣人沉入水底,轉眼不見了蹤影。十二阿哥渾渾噩噩,只沾濕些許衣裳,便被一隊青蛙人接住,轉眼托到了甲板之上,皇上跟前。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快,讓人目不暇接,胤祹卻是雙目茫然,半晌未動。 望著頭戴明黃鐵帽的皇上,他神色悲戚,止不住地落淚,他是死了么?這是佛家說的另一個世界么? 若是另一個世界…… 他淚流滿面地哽咽道:“汗阿瑪,您別趕我走,我是您的兒子……” 皇上復雜地看他半晌,沉聲說:“朕知道。” 第126章 鴛鴦 一更 十二阿哥的長靴濕了一小塊,神色卻如溺水般絕望,躺在地上無聲地流淚,猶如一個天塌的孩子。 遙遠傳來皇上的話,像是天籟之音,絕望卻被漸漸撫平,他抽噎著,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傷心。 汗阿瑪聽見了他的話,汗阿瑪還認得他。 都死了一遭,身處極樂世界了,還在乎其他做什么!胤祹絮絮叨叨說起定貴人的轉變,說起額娘近來對他的好,竟都是一場幻夢,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一場笑話。 淚眼朦朧間,他抬起頭,沒有半分懷疑地將皇上認成佛祖,只因小黃帽散發著明黃圣光。他掙扎著起身,攥住‘佛祖’的衣擺,繼而虔誠地問他:“佛祖在上,可能給予信徒一二指點?” 皇上:“……” 太子四爺身負皇命,前去安撫人心,侍衛們各有掃尾的要事在身,面前的方寸之地,唯有皇上一人,還有伺候在旁的李德全。 李德全心下不忍,悄悄放輕了呼吸,真是作孽。 龍船緩緩開動,破開平靜的湖面,兩岸忽然現出江南大營的旗幟,還有震天的喊殺聲,皇上側頭望了一眼,那兒有漕幫暗中潛伏的人手,驚慌失措如喪家之犬,正四處奔逃。 皇上知道漕幫的心思。蠢蠢欲動,卻又足夠審時度勢,刺殺成功跟著補刀,見勢不妙立即撤退,但,如今怕是再沒有撤退的機會。 看他的熱鬧,哪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心腹之患唯有祛除一途,江南大營,已經好些年沒見血了。埋在漕幫內部的釘子,雖沒有小黑那般出色的演繹,重來一次‘大鬧賊窩’卻是綽綽有余,雙管齊下,萬無一失。 思緒不過一瞬,皇上負起手看向胤祹,這個存在感向來不高,近來讀書越發用功的兒子。